肝穿武道,立地成圣 第287节
顷刻浑身甚沉。极快沉入江底,水流将他冲刷,幽深漆暗,藏无限恐怖。他施尽游术,拨水踩水…前后横移无碍,但想上浮半分,却是艰难至极。
倘若口无“碧水珠”,唯有溺毙下场。李仙借水流推涌,一步踏出便是数丈之远,速度之快,实难想象。但天昏地暗,全不知外界时间。
幽深水质,扰蚕丝感知。温彩裳眉头一蹙,心有灵犀,知晓李仙预感自己存在,又设计遁逃了。
她冷笑一声,“好小子…”
却说那江水底部,深有十余丈。
李仙撑起“重瞳”,观察细微。江底泥浊厚沉,船只残骸、白骨尸躯、蟒蛇鱼兽…从眼前闪过。
李仙舌下压着“碧水珠”,肚起炉灶、烧柴点火、煮气烹清,口吐白雾。水流顿时清朗。
因清升浊沉,始终紧踏江底。每走一步,必然搅得泥沙混浊,视野模糊。且江水裹挟,总将他朝前推动。
初下河床,漆黑混浊,水流急涌。除此之外,倒也还好。但再行片刻,河中险情逐渐显露狰狞。
李仙一脚踩踏,右足深深陷进泥中。江河延绵数千里,河底状况甚多甚奇。此处淤泥积蓄数百年、数千年,竟化做河底沼泽。
他历经“清升浊降”过程,一陷再陷,将要被淤泥吞没。
纵使具备碧水珠,亦极凶险。
江底赶路,虽是奇招。但凶险境遇,却更胜陆地。李仙强自镇定,沉江剑出鞘,揶揄心想:“沉江剑啊沉江剑,这回咱哥俩,可真要沉江啦。”
他将剑插进淤泥。用力搅动,淤泥经水冲刷,变得松散混浊。李仙借势扒出右足,划水离开,挪开数丈。
但此后数十里,均是淤泥沼泽。李仙借水流裹挟,赶路虽快,一跨便是数丈,但着脚踩踏河床时,总在下陷。
再行数里。
李仙渐有明悟。江底淤泥黏滞,不可脚踏实地。可借翻滚身子,防阻足陷淤泥。且行路赶逃更快。
李仙屡遭追杀,却屡战屡积攒经验。始终进步,越是危难,越能冷静。此刻境遇,虽是温彩裳所逼迫,他却未觉委屈怨恼,因为贫贱出身,借势而起,付出定要更多,且更要做好被‘势’反噬之痛。
唯有冷静应对,静中求变。
“但今日遭遇,日后若有机会。能真正将夫人打败,非得尽出恶气。我若从实力上,彻底征服夫人。岂还这般惧她?”
心火汹汹,更欲变强。
他借水流冲刷,兼之“碧罗掌”拨水。朝前跨跳,瞬息便可数丈距离,但每升高半丈,清升浊降特征必然将他下拽。便好似寻常泥胎,在平地起跳一般。
李仙身手敏捷,每次将要落地。便翻滚身子,始终不陷进淤泥中。
这次跨跳,忽见一江底巨石,几乎迎面砸来。李仙连忙拨水挪身,惊险避过。
不知行了多久。
江底愈发邃深,散发隐隐寒意。他忽喊糟糕,重瞳透过混浊江水,看到河床前方突然有一竖直深洞。
漆黑至极,看不到底。
李仙忙止身形。但江水滔滔,这深洞突然而至,李仙正被水流裹挟,岂能说停便停?他被水流推到竖洞上方,开始极速下沉。
李仙连忙拨水,趁还未沉至洞底前,游到对面的洞壁。连忙伸手抓向洞壁,却抓得满手泥沙,如何能固定身形?
倘若一直下沉,无穷无尽,焉能活命?李仙连忙出剑,深深插进洞壁。
这幽洞好似自泥沙中挖凿而出。洞壁也是泥沙,李仙下沉之势甚浓,沉江剑插入沙壁数尺,却仍在缓慢下沉。
李仙沉咛:“还需再深些。”暗运内炁,剑芒迸显,沉江剑彻底没入沙壁。下沉之势再缓半分。
李仙双足发功,左腿施展“浩渺腿”,右腿施展“清风腿”。深深踢进流沙壁中,小腿没入沙壁,借力支撑。
这才彻底维持平衡,再不下沉。李仙松了口气。
“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低估自然险境,我自认走出虎哭岭,对凶险之地已有粗略了解。这条碧水江,人来人往,船来船走…想必无甚奇处。仰仗碧水珠之妙,竟敢跳进大江。”
“怎知江底中,无端出现怪异沙洞。”
幽幽冷意,侵感体肤。李仙运炁抵挡,仍感手足弊寒。他重瞳运起,端凝洞底深处。忽感一道目光看来。
紧接着…竖洞剧烈抖动。李仙好不易稳定身形,却因泥沙抖动,泥质松散,又渐渐下沉。
李仙知道此处不可久留,洞底似有异物。他重瞳隐约窥见些鳞甲、墓碑、水草…好似一头扛着大墓的巨龟。
但巨龟正自沉睡。
李仙稳定情况,朝上窥望。距离洞顶尚有十丈距离。只需攀爬上,便可化解险情。但江道宽敞神秘,还有无其他险洞,蕴藏其他巨物,谁也难知晓。
这十丈距离,对旁等一境武人轻易至极。对李仙却难如登天。他思拟对策,周身杂物虽多,却皆难起作用。
李仙素来机灵,很快想出奇策。他舞动沉江剑,身子钻进沙壁内。沙质粗糙,不如水质轻柔。他埋入沙中,便再难下沉。随后在沙中挪动,一点点朝上“游”。
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总算钻出沙土。化解险情,他已不敢小觑,余下每行一步,必万分戒备。得益重瞳威力,看清河床情况,提前规避颇多凶险。
但总有些凶险,极难躲避。行数十里远后,有一片水草充沛的险地。重瞳望去,宛若水中绿洲,绿意盎然,鱼虾成群,美丽安详。
然而行入水草区域,见得鱼虾之中,均附着许多黑点。是某种吸血毒虫,厉害至极,钻人皮肉。这是一片极有险名的水域。
且水草生长细绒,将活物纠缠,绒毛扎入身体,吸收血液。李仙不敢硬闯,便想爬上岸去。但发现这片水域的泥土,便可趋避毒虫、毒草。
便又安然渡过。
行了约莫一日。李仙自觉奔游已远,纵使温彩裳紧追不舍,也难立即追上。他再潜江遁逃,江底恐怖奇多,能否自保,恐难预料。这般葬身江底,实在憋屈。便筹备上岸。
江道宽敞。
李仙要想上岸,需先摸寻到岸边。沿着河岸泥石壁面,爬出江水。而江河宽敞,身处江河中心时,四面漆黑,难分东西南北,极难处理。
李仙具备重瞳,目力极强,所望所窥远比旁人远,看清周遭物事后,拟订一方向,侧着水流而行,总能寻到岸边。
他行事极有条理。将简单之理,运用极致,总可觅得生路。
忽感脚底一绊,踢到一极沉铁物。低头一看,乃是船锚。李仙欣喜:“我顺着船锚,爬到船中去,既能借船奔逃,也能省下力气。”
便手抓铁索,向上攀爬。渐出江底,水流越发清澈,江水愈发温暖。李仙江中浸泡一日,湿气入体,寒意凝蓄。万幸掌握“心火”特性,煮血驱寒,逼退湿意。
很快便见船底。李仙沿船身攀爬,逐渐脱离水面,浑身顿然一轻。极尽畅快,环顾左右,见碧天如洗,万里无云,水波淡淡无尽美好。经此次事迹,日后再遇险情,再潜江遁逃,必要细细斟酌。
潜江实不困难。但潜入江底,却极为困难。李仙爬长船,躺在甲板上,享受日光沐浴。他见是寻常商船,暗里松一口气,纵被发现,只需补交钱财便可。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船仓中陆续行出十余人。皆目光怪异,上下打量李仙。
一人喝道:“哪来的水贼,不要命么,敢上我们的船!”
李仙运起“心火”,寒意尽散,身体暖和,笑道:“诸位,对不住。我本行商客,路途风大雨大,不小心落了水。经水流冲刷,撞到这艘商船,便擅自爬了上来。”
“并非水贼,我借船搭载一程,至于船钱,定会补全的。”
众人相顾而视,忽哄笑一声,皆围困来,摆设某种阵型,将李仙死死包围。那些人笑骂道:“有意思,有意思极啦。这家伙料想是捕头,不知怎的发现咱们踪迹,暴露了行踪,故意撒谎诓骗的。”
“是极,天底下哪有这般巧合之事。不过这厮倒厉害,咱们隐蔽之法,这般厉害。他也能寻到。”
“运气罢了。咱们…”
众人聒噪间,忽听“咳咳”两声。人丛让开道来,行出一位中年男子。
乌发浓密,两鬓却泛白。身材挺拔,甚是英俊。他说道:“什么情况?”
他身旁一年轻弟子,附耳低言。将状况告知。那中年男子说道:“这样啊…咱们正被追寻,也别理会这小子是真是假。打杀喂鱼罢。”
众人便即围来,手持刀枪棍棒,势要一拥而上。其间几人担任阵头,竟奏响胸鼓,已有食精修为!
李仙眉头一皱,已知此船不同寻常。敌手人多势众,那中年男子实力深不可测。周遭尽是江水,其中凶险,可想而知。硬斗定要吃亏,逃江更难自保。
李仙心思飞闪,细心观察,谋求变数。忽然一愣,想到某关要之处,朗声说道:“且慢!实在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是一伙的。”
“哦?”中年男子说道:“什么一伙?你倒说说…咱们是哪一伙?”
李仙说道:“我也是花笼门弟子。”
第270章 入册花笼,虎狼齐至?缘分不浅,服喂佳人
碧波磷磷,春和日暖。但见滔滔江波间,李仙误入贼船,惨遭众人围困。敌手既多且强,掌握阵法阵型,虎视眈眈。
原来…
李仙江底奔跃,然江河脉络复杂。蜿蜒曲折,分支岔道极多。他不知觉间进入碧水江支流,经江水裹挟,忽而向北,忽而向西…
弯弯绕绕间,竟遇上了“花笼门”贼船。且说先前,重岭府、南王城间,便有一脉花笼门贼人。
他等擒抓“南王府侄女”,南王府设下英雄宴,号召江湖义士帮忙擒拿。声势浩大,诛绞花贼。然而花笼门极擅窜逃,天罗地网,亦被探得缝隙,总有漏网之鱼。
他等伪装成“商人”,航行在江道中。为首者名为“叶乘”,中年扮相,样貌英俊,风度儒雅,但手段甚是果决。
他率领一众花笼门弟子安然渡江,眼见危机已然甩脱,忽见李仙冒头。自然二话不说,下令处决。
李仙心思敏捷。被围剿刹那,心思飞快闪动。先听说他等言说“捕头”“行踪”…云云。料定必是逃犯。
且人数众多。追踪之势,必然十分浩大。李仙回忆沿路奔逃,立时想到“南王府”英雄宴。始有怀疑船内诸人出自花笼门。
然仅凭如此,怎敢定论。江湖之浩瀚,瞬息万变。李仙再观察四周,隐见众弟子阵型,隐有“八卦”之妙。与“盘肠步”暗合。
猜测更确定一分。这时花笼门众贼将出手打杀。李仙唯有一赌,倘若实在不行,再撕破脸皮,另谋生路。
他此言一出。众贼面色起疑,但杀势顿止。只围着他盘旋。这围阵共有十七人,脚步杂乱却自有章法,踩踏声频繁。
隐约有迷乱心智之用。李仙见他们身影腾挪,眼前出现重影,一化三、三化十、十化百…朦胧间如被千百人包围。胆色稍小者,见此情形,定然束手就擒,再不敢抵抗。恐死在乱棍之下。
此乃“繁花似锦阵”,有“乱花迷眼”、“繁花迷心”之妙。花笼门借此阵法,纵是寻常弟子,暗中散毒摆阵,亦可擒拿女侠。
李仙亦感混沌。暗奏“守身音”,紧守心智,始终站定。
叶乘双手负后,说道:“哦?你说你是花笼门弟子,可有证据,姓甚名谁?”
李仙说道:“我姓花,名曰无错。”
他欲用假名。但情急之间,懒得再想“姓氏”,故而沿用“花”姓。但名字再取“满楼”,恐被追查清楚。招惹麻烦,是以顺口说出“无错”二字。
“花无错。”叶乘细细琢磨,拍手叫好:“花无错、花无错…好!好名字。咱们花笼门,何错之有?哈哈哈。”
众贼皆畅声大笑。对李仙敌意顿减。叶乘再道:“我怎确定你并非捕头?”
李仙说道:“我与捕头向来不共戴天。实不相瞒…我正是被人追捕,狼狈遁江。这才与诸兄相遇。”
“诸兄不妨一想。咱们花笼门遁逃之道,何等厉害?我若是铺头,真能寻得到么?纵是神捕,怕也难吧?”
“且我若是捕头,我独自上舟,岂不自寻死路?”
叶乘颔首道:“此言虽有道理,却仅能说你并非捕头。然而…却仍难证明,你是我花笼门中人。”
“我再给你机会,请设法自证罢。倘若自证不清,纵有误杀可能,也难饶你了。”
李仙说道:“诸位请看令牌。”自胸口间取出“花笼门”令牌。此物出自花笼门弟子“顾顺通”之手。
上一篇:巫师,从基础魔纹肝到真理之主
下一篇:返回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