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读心我慌,高阳追夫泪狂 第121节
他放缓了语气,却更加沉重:“承乾,你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帝王之心,岂能如此天真?治国之道,在于平衡,在于权衡,更在于——力量!”
“仁义道德,是盛世之锦上添花,是驭民之策,却绝非乱世安邦、慑服外虏的根本!”
“你若一味怀柔,只会让豺狼觉得你软弱可欺!今日他们敢围堵臣子府邸,明日就敢提出更非分的要求!”
“父皇今日若退一步,他日就要退十步、百步!到最后,割地赔款,送女和亲,国将不国!”
他指着殿外的方向,声音铿锵:“那小子今日有句话说得极好!你给父皇牢牢记住——真理,永远只在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和平,永远只在刀剑的守护之下!”
“这不是野蛮,这是血淋淋的现实!是千百年来王朝兴衰换来的教训!”
“一个合格的帝王,可以仁,但绝不能懦!可以怀柔,但必须有随时亮剑、玉石俱焚的决心和实力!”
“这才是真正的霸主气魄,这才是能让万国真正敬畏的‘大国形象’!”
“而不是你口中那套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送上去的迂腐之见!”
话落,李承乾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父皇的每一句话都像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将他过去十几年所坚信的某些东西轰得粉碎!
他浑身冷汗淋漓,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和危险!
若非父皇今日雷霆手段,大唐国威何在?日后岂不是任人拿捏?
他这才恍然明白,自己差点被那些只知书本、不通时务的腐儒们给带偏了,引入了歧途!
“父…父皇,儿臣愚钝!”李承乾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哽咽,充满了后怕与羞愧。
“儿臣险些误信迂言,铸成大错!谢父皇教诲!”
李世民见状,眼中露出一丝欣慰,语气也缓和下来:“起来吧!能想明白便好,为帝者,需兼听则明,但绝不能偏信一端,儒家学说有其可取之处,但绝非万能!”
这时,一直安静旁听的长孙皇后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陛下所言极是,帝王心术,在于制衡,刚柔并济!”
“承乾,你父皇教你的是‘刚’的一面,是护国的脊梁!而母后想告诉你,‘柔’的一面,亦不可废。”
她走到李承乾身边,轻轻扶起他:“儒家劝谏君王仁政爱民,教化百姓忠孝节义,此乃江山稳固之基石,并非全是糟粕!”
“关键在于,你如何运用!对待忠臣良民,自当以仁、以德、以礼!”
“对待外虏宵小,则需如你父皇所言,亮出刀剑,彰显雷霆之威!”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仁德用于内治,将刀剑用于外御,明辨何时该怀柔,何时该亮剑,方为真正的——明君风范,大国气度!”
李世民闻言,亦是点头赞同:“观音婢说得对!帝王之道,在于一个‘衡’字!承乾,父皇和母后的话,望你牢记于心!”
李承乾看着父皇和母后,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先前所有的迷茫和迂腐被一扫而空。
他郑重地躬身行礼:“儿臣谨遵父皇、母后教诲!必不敢忘!”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相视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162 章 长孙冲:宁死道友,不死贫道!
暮色渐浓,甘露殿内,烛火通明,将李世民的身影拉得悠长,投在冰冷的地砖上。
他面沉如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龙案,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阿难!”他忽然开口朝殿门口喊道。
张阿难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躬身应道:“老奴在,陛下有何吩咐?”
“今日林府门前这场闹剧,绝非偶然。”李世民目光锐利如刀,扫向张阿难。
“禄东赞虽狂,却非无智之人,那些西域使臣,若无人背后怂恿串联,岂敢如此齐心地去围堵一个深受朕看重的臣子?朕未来的女婿!”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森寒:“除了那些世家,朕思来想去,有三人嫌疑最重!”
“侯元礼、窦奉节、长孙冲!此三人皆与那小子有过节,且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平日里小打小闹,朕可以当作小辈胡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日,他们竟敢撺掇外邦,触及国本,动摇国威!此风绝不可长!”
他猛地一拍案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给朕查!动用一切力量,将幕后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之人,给朕揪出来!朕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胆子!”
“喏!”张阿难心头一凛,连忙躬身领命,身影悄然后退,迅速融入了殿外的阴影之中。
与此同时,摘星楼,二楼雅间内,杯盘狼藉,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侯元礼和窦奉节相对而坐,脸色惨白如纸,握着酒杯的手都在不住颤抖。
楼下街市恢复了喧嚣,但他们耳中仿佛还回荡着午后那震天的马蹄声和军阵的嘶吼。
“怎…怎么办?”侯元礼声音发颤,看向对面同样六神无主的窦奉节。
“闹得太大了!陛下动了真怒!连南北衙禁军都出动了!这要是查出来……”
窦奉节也是冷汗涔涔,强自镇定道:“怕什么!我们又没亲自去鼓动那些使者!不过是让下面的人散播了些消息而已……”
“而已?!”侯元礼猛地打断:“那可是挑动外邦围堵县伯府!往大了说,就是里通外国,破坏邦交!是要掉脑袋的!”
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脸色同样不太好看,但尚能维持镇定的长孙冲。
“长孙兄,你素来足智多谋,快拿个主意啊!当初可是你……”侯元礼急声道。
“侯兄!”长孙冲厉声打断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
“慌什么!越是此时,越要镇定!我等确实未曾直接参与,只是酒后说了几句牢骚话,被有心人听去夸大其词罢了,陛下明察秋毫,岂会冤枉好人?”
接着,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道:“为今之计,若二位兄弟心中实在不安,不如主动进宫,向陛下坦白请罪?”
“什么?请罪?!”侯元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长孙冲!你这是什么馊主意!这不是自投罗网吗?陛下正在气头上,我们现在去,岂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
窦奉节也皱紧眉头,狐疑地看着长孙冲:“长孙兄,此事是否欠妥?主动认罪,岂不是坐实了罪名?”
长孙冲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为他们着想的诚恳模样:“二位兄弟此言差矣!陛下乃是千古明君,向来吃软不吃硬!”
“我等若是隐瞒,待张阿难那老阉货查上门来,证据确凿,那便是欺君大罪,罪加一等!”
“但若主动坦白,只说是年轻气盛,酒后失言,被小人利用!”
“陛下念在我等父辈功勋,又见我等诚心悔过,多半会从轻发落,小惩大诫一番也就过去了,这叫做以退为进!”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暗示两人是“酒后失言”,将主谋之责推卸。
侯元礼和窦奉节虽觉不妥,但此刻心慌意乱,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只是心中终究惴惴,难以决断。
聚会不欢而散,侯元礼失魂落魄地回到陈国公府,越想越怕,最终还是没扛住压力,战战兢兢地找到了父亲侯君集,将事情和盘托出。
“逆子!蠢货!”侯君集听完,顿时勃然大怒,一脚将侯元礼踹翻在地,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竟敢做出如此蠢事!撺掇外邦?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那是陛下绝对的逆鳞!”
侯元礼趴在地上,哭丧着脸:“阿耶息怒!孩儿…孩儿也是一时糊涂,听了那长孙冲的……”
“长孙冲?”侯君集目光一凝,听到长孙冲给出的建议后,他这位沙场老将瞬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眼神变幻不定。
良久,他猛地拉起侯元礼,沉声道:“走!立刻随我进宫!”
侯元礼大惊:“阿耶!真要去啊?那长孙冲说不定是坑我们的!”
“闭嘴!”侯君集低吼一声,眼神锐利。
“正是因为他这建议,才必须去!陛下是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犯了错,乖乖认罪,尚有转圜余地!”
“若等他查上门来……哼!那就是雷霆之怒,谁也保不住你!长孙冲那小子,心思阴沉,但他这话,歪打正着,确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君臣多年,侯君集太了解李世民的作风了,这位陛下,对主动认错和死不悔改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几乎在同一时间,莘国公窦诞的府上,也上演着类似的一幕。
窦奉节同样向叔父窦诞坦白了一切,窦诞虽不如侯君集反应激烈,但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他深知此事可大可小,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备车,带着面如死灰的窦奉节直奔皇城。
在宫门即将下钥之际,两拨人马几乎同时抵达。
侯君集拉着儿子,窦诞带着侄子,在宫门前相遇。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无奈,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国公也来了?”
“莘国公,彼此彼此!”
没有过多寒暄,两人默契地递牌子求见。
“陛下,陈国公带着侯家三郎!莘国公带着窦奉节在殿外求见!”王德快步入殿,朝李世民躬身道。
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哦?这么快就来了?倒是比朕想的要聪明些,宣他们进来!”
王德领命而去。
不多时,侯君集和窦诞领着各自不成器的儿子和侄子,躬身趋步进入大殿,感受到殿内压抑的气氛,立刻跪伏在地。
“罪臣侯君集携孽子侯元礼,叩见陛下!臣教子无方,致使孽子犯下大错,特来向陛下请罪!”
“罪臣窦诞携孽侄窦奉节,叩见陛下!孽侄犯下大错,特来向陛下请罪!”
两人声音沉重,姿态放的极低。
侯元礼和窦奉节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头磕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世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并未立刻叫起,只是淡淡地问道:“哦?何错之有啊?”
侯君集硬着头皮,将侯元礼酒后失言抱怨林平安,话语可能被有心人听去利用,间接导致了今日诸国使臣围堵林府选择性地“坦白”了一番。
重点突出了酒后失言和被利用,最后恳切道:“孽子愚钝,闯下大祸,臣不敢奢求陛下宽恕,唯请陛下重重责罚,以儆效尤!臣亦甘领教子不严之罪!”
窦诞也紧随其后,以类似的说辞为窦奉节请罪。
他们都很聪明,绝口不提长孙冲,只将责任揽到自己“失言”和“被利用”上,既承认了错误,又模糊了具体情节,给了双方台阶。
李世民静静听着,手指依旧敲着桌面,看不出喜怒。
良久,他才看向侯元礼和窦奉节,缓缓开口:“酒后失言?被有心人利用?哼,好一个‘失言’!你们可知,这‘失言’险些酿成多大的祸事?”
他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国之尊严,岂容尔等如此儿戏!”
侯元礼和窦奉节吓得几乎瘫软在地。
但下一刻,李世民的语气又稍稍缓和:“罢了,念在尔等父辈有功于国,且尚知主动认罪,并非无可救药!”
听到这里,侯君集和窦诞心中同时一松,知道自己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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