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 第682节
“老祖宗稍候,奴婢这就去唤醒陛下。”
司礼监随堂太监两人当即跪伏在寝殿外殿,对着里面喊道:
“八百里紧急军情,宣大总兵弑杀钦差谋逆,请陛下速速批阅!”
随堂太监连喊三声,而内殿毫无回应。
正当他们准备进入内殿唤醒皇帝的时候,里面终于发出声音了。
“朕知道了。”
而也就在此刻。
被吵醒的朱由校,才知道,宣镇的事情,麻烦了。
张鹤鸣抚边抚着抚着,抚成了王国樑谋逆。
才从御塌上坐起来的朱由校苦笑一声。
张鹤鸣.
你死得不是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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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剿抚并施,兵发宣府
乾清宫。
寝殿。
时已入夏。
帝塌旁的银盆里,新换的冰鉴正冒着丝丝寒气。
龙床之上。
锦缎半掩着于佩珍的身形,她肌肤如凝脂,长发散在枕上。
此刻。
她被外殿传来的动静惊醒,眼睫还沾着几分睡意,朦胧间抬眼望向帐外,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朱由校已掀开锦缎坐起身,身上只着一件月白中衣,衣摆垂落在榻边,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他回头看了眼帐内,语气放得温和:
“不妨事,你且安歇。”
说罢便赤着脚踩在地面上,朝着外殿走去。
刚踏出内殿,候在廊下的四名宫女便连忙上前。
为首的宫女捧着一件明黄色常服,其余三人分别端着玉带、皂靴与巾帽。
朱由校抬手任由宫女为他披衣。
同时目光扫向阶下躬身侍立的魏朝,声音沉稳得听不出半分慌乱,只眉头微蹙:
“王国樑真反了?张鹤鸣竟真的没了?你且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魏朝连忙躬身向前半步,双手捧着早已捋顺的军报,上前说道:
“回陛下,马世龙的急报上说,前日镇国府外,张鹤鸣本与王国樑对质,却被冷箭射杀,箭手是王国樑的小舅子黑云龙。
之后王国樑据宣府城反叛,马世龙率七百京营残部突围,现驻城外,已派人联络宣府三名愿归顺的参将,还请朝廷速调蓟镇戚金、陈策所部驰援。”
朱由校眉头微皱,似在深思,不过他眼底没有半分慌乱。
若是辽东未定时,宣府谋逆这等事,怕是要让他彻夜难眠。
可如今皇太极已死,建奴覆灭,京营尚有五万精锐,蓟镇、山海关又有重兵驻守,区区一个宣府总兵,还掀不起能动摇大明根基的风浪。
他只是可惜。
前些日子刚与内阁商议好,待九边安抚妥当,便调兵南下整顿江南漕运,再派水师去福建教训那些骚扰沿海的西夷,没成想宣府这边先乱了,全盘计划都要被打乱。
“陛下,急报的详文在此。”
魏朝见皇帝沉思,连忙将军报递得更近了些。
朱由校伸手接过,开始细看起来:
从张鹤鸣遇刺的细节,到王国樑关闭宣府三门的举动,再到马世龙担忧大同、山西镇响应的预警,一一列明。
越往下看,他眉头皱得越紧,语气里终于透出几分冷意:
“这个王国樑,倒真是胆大包天,以为杀了个钦差,就能掀翻我大明不成?”
此时宫女已为他系好皂靴,又递上一顶乌纱翼善冠。
朱由校抬手戴上,任由宫女为自己调整冠带,目光转向魏朝,语气骤然变得果决:
“宣大离京师不过四百里,快马一两日便能到,此事耽搁不得。
你立刻去传旨:
召内阁首辅方从哲,次辅刘一燝,群辅叶向高、孙如游、朱国祚、兵部尚书王在晋,户部尚书李汝华等前来,即刻来东暖阁议事。”
“奴婢遵旨!”
魏朝连忙叩首应下,转身快步退下,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朱由校站在廊下,抬头望向夜空。
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北斗七星清晰可见,晚风拂过他的衣摆,带来几分凉意。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思索渐渐化为坚定。
安抚九边的计划虽被打断,但只要速调援军平定宣府,再借此震慑其余边镇,九边的秩序迟早能恢复。
至于江南与西夷的事,不过是多等些时日罢了。
穿戴衣物之后,朱由校便前往东暖阁。
趁着稍候群臣的时间,朱由校也看着大明九边图,开始思索起计策来了。
“陛下,您要的浓茶沏好了。”
就在这时。
魏朝轻手轻脚走进来,捧着个汝窑天青釉茶盏,盏内碧色茶汤浮着细密的茶沫,热气袅袅升起,裹着醇厚的茶香。
朱由校抬手接过,浅啜一口。
茶汤入口微苦,而后回甘顺着喉头漫开,一股暖意从丹田直窜头顶,方才因初醒而混沌的思绪,竟如被清风拂过般渐渐清明,连眉峰的褶皱都舒展了几分。
他放下茶盏,目光重新落回舆图,手指按在“宣府”与“大同”之间的驿道上,陷入沉思。
在朱由校原本的计划里,九边只需安抚。
让各镇将领自陈罪状、补缴赃款,再补发部分欠饷,便能暂时稳住局面,好腾出手来整顿江南漕运、应对福建的西夷骚扰。
可王国樑弑钦差、据城反叛,倒像是个意外的“契机”。
若借此机会彻底清查九边空额、铲除将门盘剥的顽疾,岂不是一劳永逸?
念头刚冒出来,他便轻轻摇了摇头。
宣府、大同、陕西各镇,明面上的兵额加起来近四十万,即便半数是空额,真能战的也有十几万。
若真逼得他们联合作反,京营五万精锐再加上辽军,虽能平定,却也要折损大半。
到时候北境空虚,鞑子残余势力若趁机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以抚为主,以剿为辅。”
朱由校低声自语。
“但宣大必须整顿,王国樑杀了钦差,若不处置,朝廷威仪何在?
九边将领岂不是都要学他,视王法如无物?”
正思索间,阁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内侍的通报:
“内阁首辅方从哲、次辅刘一燝,群辅叶向高.到!”
朱由校抬眼望去,只见一群身着绯色、青色官袍的官员鱼贯而入,为首的方从哲脚步虚浮,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些许夜露,脸色蜡黄,眼神也有些涣散。
他已年过七旬,深夜被从熟睡中唤醒,实在有些顶不住。
紧随其后的叶向高则腰杆挺直,虽也面带倦色,却目光锐利,显然已在赶来的路上理清了思绪。
兵部尚书王在晋、户部尚书李长庚等人也各有神态,或凝重、或急切,却都规规矩矩地在阁中站定,躬身行礼:
“臣等,恭请陛下圣恭万安!”
“朕安,免礼。”
朱由校抬手,声音沉稳。
他没有什么客套,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宣大总兵王国樑谋逆,弑杀抚边钦差张鹤鸣,马世龙已率残部突围,急盼援军。
此事关乎九边安危,朕连夜召诸卿来,便是要定个处置之策。
诸卿有何看法,尽管直言。”
话音刚落,阁内顿时安静下来。
众臣相互对视一眼,都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钦差被杀、边将谋反,若是处置不当,九边恐将掀起燎原之火。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首辅方从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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