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 第618节
城左侧的暗巷里,千名刀盾手举着圆盾冲了出来,瞬间封死了张秉益的退路。
城右侧的空地上,两千名手持火铳的士兵排成三列横队,火铳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张秉益的队伍。
连城楼上的弗朗机炮,也调整好了角度,炮口正对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不过片刻工夫,张秉益和他的五百家丁,就被团团围在了北门的空地上,像被围在铁桶里的猎物。
张秉益看着四周涌来的明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宝刀的手开始发抖:
“好……好啊!原来你们早就准备好了!熊廷弼、姜弼……你们好算计!”
“不是我算计你,是经略公早就算准了你会逃。”
姜弼向前走了两步,语气放缓了些。
“张秉益,你私吞军饷、强占军田、私通建奴,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但经略公有令,若是你束手就擒,还能留你全尸,给你家人留条活路。
投降吧。”
“投降?”
张秉益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
“我张秉益干的那些事,哪一件不够凌迟?
所谓的‘宽大处理’,不过是让我死得痛快些!
既然都是死,我为何不拼一把,说不定还能冲出辽阳,去投奔皇太极!”
张秉益知道自己绝无生路,反而生出了几分疯狂。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惊慌失措的家丁们嘶吼道:“弟兄们!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冲出辽阳,才有活路!跟着我,杀出去!”
说完,他举着宝刀,朝着城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姜弼见他冥顽不灵,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他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冷喝一声:“传令!开炮!放铳!”
传令兵的喊声刚落,城楼上的弗朗机炮便率先轰鸣起来。
“轰轰轰!”
三枚炮弹呼啸着落在张秉益的队伍里,瞬间炸开,碎石和木屑飞溅,几十名家丁当场被掀飞,鲜血溅满了地面。
紧接着,三列火铳兵同时扣动扳机,“砰砰砰”的铳声连成一片,铅弹像暴雨般射向人群。
冲在最前面的张秉益,胸口瞬间被数枚铅弹击中,玄色鳞甲被击穿,鲜血顺着甲缝汩汩流出。
他踉跄了两步,手中的宝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最后看了一眼辽阳城外的黑暗,便重重地倒了下去,再也没了声息。
他身后的家丁们,有的被火炮炸得粉身碎骨,有的被火铳击中倒地,剩下的人见主将已死,再也没了反抗的勇气,纷纷扔掉武器跪地投降。
片刻之后,北门的空地上只剩下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火把的光映着满地的尸体和血迹,显得格外惨烈。
姜弼走到张秉益的尸体旁,蹲下身,拔出腰间的短刀,割下了他的首级。
他看着手上的首级,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张秉益啊张秉益,这都是你自己选的路,既然手上沾满鲜血,那怪不得我了。”
姜弼拿着张秉益的人头,准备去找孙承宗复命。
然而。
张秉益的死,不是结束,反而只是开始。
对那些吃空饷、喝兵血、勾结建奴的蠹虫们,杀戮,还在继续!
今夜的辽阳,注定是血色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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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诸堡联动,抄家巨富
天启二年。
三月初一。
深夜。
杨涟与朱万良率领的五千兵马,正沿着结冰的河沟缓慢前行,马蹄裹着麻布,踩在冻土上几乎听不到声响。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特意选在深夜行军,连火把都只敢点寥寥数支,昏黄的光团在黑暗中摇曳,勉强照亮前方的路。
“都堂,前面便是西平堡了。”
朱万良勒住马缰,侧身对着杨涟说道。
他是土生土长的辽东人,熟悉这一带的每一处堡寨,此刻手指向黑暗中矗立的黑影,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杨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高大的堡寨轮廓渐渐清晰。
西平堡的寨墙是用夯土筑成的,高达两丈,虽历经多年风吹雨打,墙面上布满了龟裂的痕迹,甚至有些地方的夯土已经剥落,但那宽厚的垛口、紧闭的城门,依旧透着几分军事要塞的威严。
寨墙上偶尔有几点灯火晃动,想必是守夜的士卒在巡逻,昏黄的光映在冰冷的墙面上,更显深夜的寂静。
“西平堡……”
杨涟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微蹙,随即伸手入怀,从内袋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册子。
那册子边角已经被反复翻阅得有些磨损,纸页泛着陈旧的黄色,正是锦衣卫此前调查出的广宁需惩处官员名册。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册子,借着身边士卒手中的火把光,快速翻到其中一页,目光落在“鲍承先”三个字上,指尖轻轻点了点:
“此地,似乎便是广宁参将鲍承先的驻地?”
“正是。”
朱万良点头应道,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屑。
“这鲍承先本是广宁卫的老资格,去年年底就请升副将(副总兵)。
按理说以他的资历本该成了,可兵部查下来,说他去年私吞了冬衣补给,把折子给驳了回去。
他心里一直憋着气,对朝廷颇有怨言,这次张秉益串联广宁的人,鲍承先怕是早就掺和进去了。”
杨涟闻言,眼神沉了沉。
他早就从锦衣卫的密报里得知鲍承先的贪腐行径。
私吞军粮、倒卖军械,甚至暗中与蒙古部落有往来,其罪可诛!
“都堂,要不咱们现在就派兵围住西平堡?
只要一声令下,五千弟兄片刻就能把堡寨围得水泄不通,保管鲍承先插翅难飞!”
朱万良见杨涟沉默,忍不住提议道。
他性子直率,最见不得这些喝兵血的将领,此刻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鲍承先绑了。
“不可。”
杨涟摆了摆手,语气坚定。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鲍承先与孙得功、张存仁等人素来交好,若是咱们先动了他,孙得功在广宁必定会立刻警醒,说不定会提前煽动兵卒作乱,到时候咱们腹背受敌,反而被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沉默行军的士卒,又道:
“咱们此次来广宁,是为了一举肃清乱党,不是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杨涟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对着身边的亲卫吩咐道:
“速去请副总兵罗一贯前来,就说本都堂有要事与他商议。”
亲卫领命,翻身上马,朝着西平堡疾驰而去。
朱万良有些疑惑地看着杨涟:“都堂,找罗总镇何事?”
杨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解释道:
“罗一贯此人,你或许不甚了解。
他自幼由寡母抚养长大,性子刚烈耿直,最是看不惯贪赃枉法之事。
锦衣卫查了他两个月,没查出半点违法乱纪的痕迹。
他在军中与士卒同甘共苦,士卒吃粗粮,他绝不独享细粮。
士卒的甲胄破了,他亲自带着亲兵帮着缝补,在军中威望极高。”
“之前抚顺之战,他率部先登攻城,斩杀建奴百余人,立下大功,陛下特意下旨超拔他为副总兵。
这般又忠又勇、干净磊落之人,正是咱们此次整顿广宁的可用之材。”
“此番熊经略换防,将他换到此处,便是为了今日。”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甲胄的将领策马而来。
那将领约莫三十多岁,面容刚毅,额头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刀疤,正是罗一贯。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杨涟面前,单膝跪地:
“末将罗一贯,参见都堂!不知都堂深夜唤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杨涟连忙上前半步,双手扣住罗一贯的肘弯,他轻轻向上一托,将罗一贯稳稳扶起。
“总镇不必多礼,深夜唤你,是有一件关乎广宁安危的大事,要托付给你……”
罗一贯刚直起身,闻言便是一愣。
他眉头微挑,刚毅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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