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穿武道,立地成圣 第295节
南宫琉璃这掌,便有“登峰造极”之造诣。“后会有期”之招,旨在出掌决绝。卞巧巧深得武学要义,心想“后会有期”,便暗指“今朝必然离分”。
好似知己好友,言说“后会有期”后,必然将分别。用作掌法中,则是后藏杀招。呈前启后的招式。
卞巧巧素知南宫琉璃性情,颔首点头。南宫琉璃再施两招“大江东去”“柔肠百转”。分别属“道祖绵掌”、“南宫长拳”招式。
“大江东去”一式乃道祖暮年,感叹江河奔涌。大武皇朝河脉复杂。东去、西去…均是有之。这掌劲朝东而去,意指向东而逃。
柔肠百转则为南宫家家传武学。甚是玄深。南宫琉璃与卞巧巧交好,时常探讨武学,集两家之要。
卞巧巧贪玩惫懒,武学一道却天资卓越。立时知其深意,猜到此处机关暗道无数,朝东遁逃或有生机。
卞巧巧仍被绳索纠缠。双手、双足并拢。她奔逃至牢门,肩头轻撞,牢门紧锁。且被铁索缠定。
她眼眸一闪,兽鞣长靴间藏一柄精刀。她等自被擒捆,除却佩剑被卸,衣物配饰完好。靴中藏精巧刀具,谁也没料到。
她口咬刀柄,将锁链斩断。推开牢门,运起轻功遁离。她一蹦一跳间,便是数丈之远。
南宫琉璃目送她远去。消失在暗处后,忽冷风吹拂,独自悬挂在这暗处。说不出的孤寂惶恐。
她绝非无私,此刻隐隐后悔将遁逃之机,给了卞巧巧。遥想日后,卞巧巧脱困升天,重归道玄山高徒。自己却命途苦难,不知何去何从,受何人摆布。
不经潸然泪下,甚是凄婉。
卞巧巧向东而遁。很快便到狭长窄道。她心一横,不管不顾。皆朝东而遁逃。
奔逃速度极快,满心紧张,掌心足心汗水急泌。船道机关复杂,仅朝东行,是万难遁逃的。南宫琉璃口舌受阻,那招“柔肠百转”实藏三层掌劲。
意指三种“机关应变之道”。但机关道理极尽复杂,欲让卞巧巧立即悟透,并活用遁逃中。着实强人所难。
李仙暗中观察,轻轻叹气,心想:“我若不相助,这妮子定兜圈子。”
便提前侯在某处。假装偶遇卞巧巧,半追逐半驱赶…引导她朝正确方向遁逃。
卞巧巧惊恐之余,速度更增。李仙为洗脱嫌疑,途中放声呼喊。渐渐越多人追逐卞巧巧。
她忽见眼前一亮。已逃出船舱,来到空阔甲板。明月高悬,亮若银盆。她久久不见天日,竟觉得刺眼。
她狂喜之余,又感无措。眼见追兵杀近,又要被擒抓回去。她宁愿这般死了,也不再遭羞辱。
心意一绝。
便径直跳进湖泊中,顿时无数赤鱼扑咬而来。叶乘姗姗来迟,见此情形,不经色变。他料想此女武道二境,手脚受缚,跳进水中,又遭群鱼吞咬,必然难活命了。
即便打捞,也是骷髅架子。暗暗惋惜如此佳人,这般死去,着实唏嘘。
叶乘问道:“怎么回事?此女怎么脱逃的?”
李仙望着湖泊,不知卞巧巧是否活着,幸存与否。乔三言说道:“我等也不清楚。就是…忽然听到,她逃脱了。然后沿路追逐,她被逼得绝路,便逃湖自尽了。”
叶乘双眼微眯,微感恼怒,朝李仙说道:“无错,你与这女子接触甚密,最近可有异常?”
李仙说道:“未见异常。”叶乘凝眉沉咛,他花船布局精巧,甚是严密。他若不愿,便是一只苍蝇,也难飞出船仓。好巧不巧,他招待引渡使者,把酒言欢,鉴赏湖景,疏忽看守。恰是此时,便叫卞巧巧逃出船舱,未免万分巧合。
李仙说道:“叶长老.此事弟子一直疑惑。这两女均非简单货色,为何不加派人手,把守牢室?”
叶乘撇眼射来,暗感不悦,如此说辞,是怪他安排不当。却也正提醒他,船中机关,唯他尽数精通。旁人想做手脚,唯有吃尽苦头。
他心想:“此事细细追究,实要怪我。我对这船机关狭道,理解至深。却疏忽大意,万不料这当口,竟出此意外。”
“此女命数这般,实也无奈。也罢,也罢…好好一貌美人儿,这般化作湖中枯骨。唉…化做美眷,服侍我等,又有何不好?”
他既不知李仙暗中运作。亦不信除他自己,旁人能理清船身机关暗道。种种一切,唯有冥冥命数可解释。
叶乘被拂颜面,又想:“概率虽小,倘若另一女子,也这般如此遁逃。此行便太亏啦,引渡使者地位尊崇,我需尽心招待,以备日后升任。难免疏忽船中事物。”
“确该挑选一人,看守那女子。我看这花无错,倒挺有能耐。”
便说道:“无错,你既这般提议,那好.剩下那名女子,便交给你看守罢,你之后时间,便搬到看牢居住。倘若再出问题,我拿你是问。”
李仙说道:“叶长老.能否加派两个人手。那女子若知道同伴身死,定发脾气,我”叶乘说道:“这是你将功赎过机会。那女子遁逃,你至少落得怠慢之责。若按照规定,罚你性命,亦无不可。”
李仙说道:“好罢,弟子愿意领责。”
……
李仙收拾房卧。将被褥、粗席扛到底层,择一较为干燥处铺好。
南宫琉璃垂头丧气,霭霭神伤,懊恼孤寂,恐惧无助。李仙侧躺地铺中,好奇打量南宫琉璃,甚感意外。
他知道南宫琉璃心性、实力、智谋…实胜过卞巧巧许多。他与南宫琉璃沟通多时,原料想是南宫琉璃,借机遁逃。
万万不料…遁逃者却是卞巧巧。
李仙悠哉道:“喂。你那姐妹,可害得我好惨。接下时日,可得我日夜照看你啦。”南宫琉璃一愕,才知牢房外,李仙已铺好粗席。
正大咧咧侧躺望来。他倒潇洒至极,南宫琉璃听他言语,忽感慰籍。
南宫琉璃颔首。忽船身轻晃,震得她左右摇晃。她不禁甚是悲伤,往日这般剧晃,二女必互相碰撞。
李仙说道:“这是触礁啦。倘若我所料不错,应该已到‘万礁林’了。再有四五日,便可进到水坛喽。”
心中感慨:“我…阴差阳错,倒也真成了花笼门小贼。岳山剑派,唉,和我无缘。却是没法子之事。”
他叼着根草线,双手枕着头。体态闲适,既难以抵抗,那便暂且顺从。
他闲得无趣,便解开南宫琉璃口中核桃。南宫琉璃为不牵连李仙,故作厌恶,恶言怒骂。又嚎啕大哭一场,情真意切。
李仙旁观看戏。自不安慰,不时添几句风凉言语。演戏甚是全套。
南宫琉璃自知难逃无望。神情低落。李仙便想寻些话题,帮她调解情绪。顺道问些好奇之事。
李仙说道:“喂。你们大家族子弟,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么?”
南宫琉璃说道:“家族子弟,亦存在竞争。纨绔子弟,挥霍享乐,所得乐趣甚是低级。非我等所求。”
李仙说道:“你们家族里,多久起一次鼎。精食是怎般分配的?”
南宫琉璃说道:“你很感兴趣?这东西我原是不向外说的。但实在无趣,便与你说说无妨。”
“我南宫家族甚大,族中脉系多。每月脉系间聚餐服饮精宝。如何分配…各脉自不相同。每换季之日,各脉间齐聚族堂。”
“这月份往往能领得两份精食。族中小辈人物,还常被叫去切磋。彰显才学、武道…其中口齿伶俐,才学耀眼者,为脉系争光。自然而然便有资源倾斜。”
李仙感慨道:“唉…原来家族子弟,过得是这等生活。实在叫人羡慕啊。”
南宫琉璃说道:“有甚好羡慕的。家族纷争,时时刻刻。脉系聚餐时,需为父争光。家族聚餐时,需替脉争光。层层选拔争斗,人情复杂,关系如麻团。”
“想要展露头角,需要极大功夫。”
李仙说道:“你就知足吧。你可知我等贫贱子,过得何等生活?”
南宫琉璃好奇说道:“你倒说说。”已渐平复。李仙说道:“我啊…”既将往日生活道来。
他稍做删改,但大体相同,如何吃不饱,如何衣不整。说到李小凡时,赞他如何争气…种种种种。
亦是难得吐露真情。南宫琉璃听其经历,不禁遐想。李仙言辞有趣,能将事情说得一波三折。
她沉浸其中,有时依着话题,好奇发问。有时更有“何不食肉糜”的问题。李仙将其取笑一通,再言说实际情形。
李仙说道:“这会知道了吧。家族虽有竞争,但不必为精食发愁。吃穿不愁。”
南宫琉璃心想:“我受家族照抚,能走到今日造诣。好似无甚自傲的。但花无错这等…贫贱出身,但步步朝前,拼出的成就。才最是难得。”
“我曾经骂他,连给道玄山天骄提鞋都不配。但设身处地,许多天骄倘若脱离家族、势力帮托。能取得这般造诣吗?”
不禁遐想连篇。她透过玄铁栅,观察李仙。见李仙躺姿潇洒,但灯火昏暗。始终给她难以捉摸感。
李仙说道:“对了。我听说武道二境,浊衣披身特征,门道很深?我这贫贱子弟,好奇得紧。能与我说说吗。”
他扯东扯西,便为问此话题。
南宫琉璃果真不介意解答:“你想知道什么?”
李仙笑道:“什么都想知道,您请细细言说。”
南宫琉璃本极感悲伤。但卞巧巧离去,换得李仙道来,却反而更轻松几分。她轻轻白了一眼,缓缓说道:“浊衣披身,不亚于袅袅仙音。”
“但袅袅仙音需收集曲谱、需搭配武学。浊衣披身,则由得天定。”
“世间有这几种浊衣。”
第275章 禁忌烛教,芥虚魔衣,夫人浊衣,佳人美眷
南宫琉璃俏容生姿。花船行经礁石林,不时触礁震动。她左摆右晃如风铃,已经习惯,全当平常。与李仙交谈起浊衣奥秘。
她说道:“浊衣者,命数也。浊衣特征,得分三乘九类。最下乘『褴褛破衣』。”
李仙奇道:“褴褛破衣?”他甚感好奇。温彩裳极擅“浊衣披身”特征,言语间藏自傲。他曾好奇追问二境特征。温彩裳稍有言说,但从不细论。偏偏诸道杂学,却大方教导。愿意尽数传授。
其实武道知识,温彩裳亦愿意传授。她的郎君,怎能平庸?必是昭显万世,她才喜爱至极,爱惜至极。但她忌其天资,爱其入骨。欲缓其修行之势。再好生调教,只彻底属她一人。
南宫琉璃说道:“所谓『褴褛破衣』便好似乞丐装扮。褴褛漏风,既不能御寒,亦不可防御。全无半毫用处。”
“世上多数二境武人,皆是褴褛破衣。得此浊衣特征,浊衣披身的奥妙,便与其无关了。”
李仙甚感惊奇,颔首点头,默默思索:“那黑面蝠王便是武道二境,历经袅袅仙音、顶聚三花、浊衣披身诸多特征。我与他斗招时,未见他施展浊衣披身玄奥,想必便是褴褛破衣,本就无甚玄奥。”南宫琉璃俏脸微红,交谈已久,口舌干燥,说道:“浊衣披身玄奥极多,或要言说好久,你先喂我饮水罢。”
李仙解开水囊,帮南宫琉璃饮用清水。南宫琉璃口津干燥,嘴对囊口,如饮甘霖。忽见这囊袋是李仙随身携带,必然常对嘴服饮。不禁俏脸大红,但转念又想,自己再难遁逃,难道还能留下清白么?遭人糟践,是难逃的了,花无错至少样貌英俊,远胜旁等花贼。她即便悲伤,但形势如此,唯有适应接受。
南宫琉璃再道:“第二种浊衣,名为『素装布衣』,好似寻常市井百姓。衣着朴素但齐整。”
李仙心想:“这些门道…倘若不提前弄清楚,稀里糊涂弱人数筹,亦是难测。武道一途,门槛太高。家族间有百年、数百年、数千年研究的武道栽培体系。我等散客…却唯有乱莽乱撞。”
问道:“『素装布衣』有何奇用?”
南宫琉璃白了一眼,问道:“你觉得寻常百姓,所穿衣着有甚奇用?”
李仙说道:“遮蔽体肤,御寒保暖?”南宫琉璃听到“遮蔽体肤”四字,俏脸轻红。她遭擒捆时,穿着精美衣裙。衣裳尚且完整,但花船触礁、水波冲涌时,船身剧烈晃动摇摆。她裙摆飘飘,能否遮挡体肤,却是难知道了。但她无甚办法,羞赧之余便是忍耐接受。
南宫琉璃说道:“这种浊衣,用处甚微,几若无用。但比得『褴褛破衣』稍好半分。浊衣能尽罩全身。御寒能耐…确比寻常泥胎凡子好上些许。”
“第三种浊衣,名为『锦缎炉衣』。更胜『素装布衣』一筹,但若说奇用妙用,除却御寒稍强,实也无用处。”
“虽无用途,然能得赐『锦缎炉衣』者,已属二境上等。底蕴、命数、武道…皆属上上选。”
李仙暗暗点头,听到“褴褛破衣”“素装布衣”“锦缎炉衣”三者,并无轻视之意。甚觉奇特,回顾所遇得诸多二境武人。府城族老众人,约莫均在锦缎炉衣一层。
南宫琉璃见李仙对嘴饮水,两颊红晕,撇开眼去,心脏砰砰直跳。李仙问道:“之后呢?”
南宫琉璃说道:“这三类乃是下乘。接下来便属中乘浊衣。”
“第四类『聚浊纱衣』。此类浊衣,轻盈笼络周身,无形无质,飘扬似纱,故称‘纱衣’,轻飘飘却可抵挡拳脚。披衣者凝意抵挡,拳脚打杀难以侵身。”
“倘若得披此衣。同辈中可称佼佼者,你可知金刚寺?”
李仙想起“武疯子”。其金刚掌力道甚猛,足将温彩裳击伤。当时温彩裳身受雷伤,固然虚弱。但绞杀泰心四杰,尚轻松至极。足见武疯子掌力甚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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