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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179节

  他巧妙地将朱高煦的行踪定性为鲁莽贪玩、偶遇,绝口不提任何可能的刻意行为,更将救人轻描淡写为惊扰。

  “哦?只是闲逛?”

  蒋瓛的目光转向朱高煦,带着审视:“二王子,你自己说,今日出府,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朱高煦感受到压力,按照大哥事先叮嘱,硬着头皮,故作坦荡又带点不耐烦地道:

  “也没去哪!就是在府里憋得慌,从西边角门出去,想去城西校场看看有没有熟人切磋,结果路上碰到疯牛惊驾,我就顺手把那畜生捶死了!怎么了?救人还救出错了?”

  他刻意突出了城西校场,语气莽撞,符合他一贯的形象。

  蒋瓛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破绽,但朱高煦强忍着心虚,梗着脖子与他对视。

  片刻,蒋瓛收回目光,不再追问细节,转而抛出第二个问题,语气依旧平淡,却更显杀机:

  “皇上再问:近日朝堂不宁,傅友文、茹瑺等人贪腐结党,罪证确凿,更于朝会之上狂悖攀咬,语涉亲王,动摇国本。世子久居京畿,对此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更毒!

  直接询问政治立场,逼他表态,甚至可能是在试探燕王府是否与傅友文等人有牵连!

  朱高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一句话答不好,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只见他脸上立刻露出愤慨之色,声音也提高了些许,带着一种赤诚的激动:

  “回指挥使!傅友文、茹瑺等人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罪大恶极!”

  “臣虽深居简出,亦有所耳闻,深感震惊与愤慨!”

  “此等蠹虫,竟还敢当庭污蔑攀咬,玷污亲王清誉,实乃罪加一等,死有余辜!”

  他先旗帜鲜明地批判傅友文等人,然后话锋一转,巧妙地将语涉亲王,定义为污蔑攀咬。

  这样,既撇清了藩王集体,也隐含了替自家辩解的意思。

  “皇上圣明烛照,乾坤独断,必能肃清奸佞,还朝堂清明!”

  “臣等藩邸子弟,唯愿恪守封国本分,忠君爱国,绝无二心!”

  他最后不忘表忠心,将姿态放得极低。

  蒋瓛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是否满意这个回答。

  短暂的沉默后,他问出了第三个,也是最意味深长的问题:

  “皇上最后问”

  蒋瓛的声音放缓了些,却更让人心悸:

  “允熥、明月、明玉三位殿下今日受惊,皇上心甚怜之。”

  “然,朱高煦救驾有功,亦当赏罚分明。世子以为,该如何赏赐你这位二弟,方才妥当?”

  来了!最致命的问题!

  这个问题看似问赏赐,实则是在试探:

  1.燕王府如何看待朱标一脉?是怜悯?是亲近?还是避嫌?

  2.燕王府如何评价朱高煦此举?是觉得立功了该重赏?还是觉得多管闲事该低调?

  3.甚至是在试探燕王府是否有意借此机会,与朱标一脉加深联系?

  朱高炽的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大脑飞速运转。

  重赏?会显得急切,惹人猜疑。

  不赏?又显得心虚,或者对皇孙漠不关心。

  他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为难又惶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

  “指挥使明鉴!高煦鲁莽,惊扰圣驾在先,虽侥幸制服疯牛,未酿成大祸,但其行为孟浪,岂敢言功?更遑论赏赐!”

  他先定性为过失大于功劳,然后继续道:

  “皇上慈爱,怜惜允熥殿下姐弟,此乃天家亲情。”

  “高煦身为宗室子弟,护佑殿下本就是他分内之事,若因分内之事而受赏,恐惹物议,亦非皇上赏罚公允之道。”

  “故——!”

  朱高炽拉了个长音,旋即躬身一礼:“臣愚见,此事不宜赏赐。”

  “若皇上觉需安抚高煦,不若由臣这个做兄长的,回府后对其严加管教,令其闭门思过,日后更需谨言慎行,方不负皇上天恩!”

  一番话,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对朱标子女的关心,又狠狠踩了‘不听话’的弟弟朱高煦一脚,彻底撇清了借此邀功或接近朱标一脉的嫌疑。

  这种将姿态放到最低的言行,完全符合一个惶恐不安、只想明哲保身的藩王世子人设。

  蒋瓛听完,沉默地看了朱高炽半晌。

  前厅里落针可闻,只有朱家兄弟三人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良久,蒋瓛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世子之言,本指挥使会一字不落,回禀皇上!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三人,淡淡道:

  “近日京城多事,宵小作乱。皇上关怀,请燕王府上下,恪守本分,无旨勿要擅离府邸。以免被奸人所趁,或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软禁!皇爷爷居然软禁了我们!

  朱高炽心头一震,但面上却只能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恭敬领命:

  “臣,谨遵圣谕!定当约束府中上下,绝不敢外出半步,累皇上忧心!”

  蒋瓛不再多言,微微一拱手,带着锦衣卫转身离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直到蒋瓛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府门外,朱高炽才猛地松了一口一直提着的气,双腿一软,肥胖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向后瘫倒,幸好被朱高煦和朱高燧一左一右死死架住。

  “大哥——!”

  两兄弟惊呼。

  朱高炽脸色煞白,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那短短一刻钟的问答,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刀光剑影的战场。

  三个问题,三个陷阱,他几乎是绞尽脑汁,如履薄冰,才勉强过关。

  皇爷爷的猜忌,比他们想象的更深,更直接!

  “他他根本不信.”

  朱高炽喘着气,声音发颤:“他只是暂时找不到证据.”

  “大哥,现在怎么办?”朱高燧带着哭腔问道。

  朱高炽望着蒋瓛离去的方向,眼神充满了后怕和深深的忧虑,喃喃道:

  “等父王的指示.或者.等一个能把这祸水彻底引出去的时机”

  但那个藏在书房里的铁盒,就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让他们的等待,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与此同时。

  蒋瓛带着一身寒气,刚走出燕王府大门,翻身上马,正准备回宫复命。

  突然!

  一骑快马如同疯了一般从长街尽头疾驰而来,马蹄声急促得令人心悸。

  马上的骑士穿着宫内禁卫的服饰,脸色煞白,甚至带着一丝惊惶。

  那骑士远远看到蒋瓛,如同看到了救星,声嘶力竭地高喊:

  “指挥使大人!指挥使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宫中急变!!”

  蒋瓛的心猛地一沉,勒住缰绳:“何事惊慌?!可是皇上.”

  “不不是皇上!”

  那禁卫滚鞍下马,几乎是摔倒在蒋瓛马前,气喘吁吁,声音都变了调:“是华盖殿前!允熥殿下他”

  “允熥殿下怎么了?!”

  蒋瓛厉声喝问,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那禁卫咽了口唾沫,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颤声道:

  “允熥殿下不知何故,突然夺刀杀了吕妃娘娘身边的管事太监孙仁!”

  “此刻正手持利刃,浑身是血,在华盖殿外叩阙!说要.要面圣呈报关于太子爷死因的天大冤情!!”

  “什么?!”

  饶是蒋瓛这等见惯了风浪、心狠手辣之人,听到这石破天惊的消息,也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

  夺刀杀人?!在华盖殿前?!还是杀的吕妃的心腹?!口称太子死因冤情?!

  这.这简直是捅破了天了!

  比张飙骂街、登闻鼓响还要惊悚百倍!

  朱允熥那个一向怯懦寡言的三皇孙,他怎么敢?!

  他到底拿到了什么?!竟然被逼到如此决绝疯狂的地步?!

  一瞬间,蒋瓛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铁盒?是那个铁盒吗?它竟然到了朱允熥手里?】

  【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能让一个孩子变得如此疯狂?吕妃的人阻拦?杀人明志?】

  “快!回宫!立刻回宫——!”

  蒋瓛再也顾不得燕王府这边,猛地一抽马鞭,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皇宫方向狂奔而去。

  而藏在燕王府大门角落里的一名仆人,则脸色煞白的冲回朱高炽三兄弟所在的前厅。

  此时,朱高炽刚被两个弟弟搀扶着坐下,灌下一口热茶压惊,苍白的脸上还没恢复血色,就见派去门口打探消息的心腹仆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

  “世子爷!不好了!宫里.宫里出大事了!!”

  朱高炽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碎在地。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发颤:“宫里?宫里怎么了?!是皇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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