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324节
离开行辕后,王金如笑道:“谈判任务已完成,我们马上去贵州,和平谈判只是第一步,如何让贵州行省富裕起来,才是我们接下来重任。”
王金如除了是大同社的谈判使者之外,他还是新一任贵州巡抚。
曹洪蛟苦着脸道:“以前总听人说,当地天无三日晴,无三尺平,这次算是真见识到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山,贵州的山虽然不大,但比我们山西多太多了,贵州田地稀少,交通不便,当地想富裕起来太难了。”
王金如笑道:“就因为事情难,难道我们就不做了?而且元首也给我们说了发展产业的规划,在贵族种植甘蔗园,种植烟草,修道路桥梁,发展产业,迟早贵州也能富裕起来。”
曹洪蛟道:“那我们可能终身留在这里修桥铺路了。”
大同历十四年(公元1638年)2月25日,京城,永定门火车站。
一辆专门运输移民的列车停在站口,无数即将离开京城的青年在和他们家人做最后的告别。
周奎忍住眼泪,双目通红道:“去了辽东定居下来,要给家里写信。”
移民的名额最终是周氏两兄弟抽签决定,最后这个签被周文炳抽中。
周氏她拿出一叠面额一两的粮票塞给周文炳道:“这些钱你拿着收好,辽东寒苦之地缺什么买什么,不要省着花。”
周文耀看着眼睛都红了,这最起码有200两,是他10年的俸禄。
朱由检不满道:“文耀去的是铁岭,不是什么蛮荒之地,而且只是让他去当夫子,又不是让他去开荒,能吃什么苦。”
周耀炳不满道:“姐夫,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铁岭?”
他本就感到委屈,自己姐夫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他顿时感到不满。
周氏道:“好了,不要抱怨你姐夫了,他也是身不由己。”
这些朱由校不满道:“什么身不由己,你真想看他,明年我就带你去铁岭,还在我天朝的领地上说什么,蛮荒之地。”
现在朱由检只剩下死鸭子嘴硬了。
“前往辽东的移民全部上车啦,火车马上要开了。”工作人员叫道。
一个个准备移民的青年,只能带着大包小包踏上火车。
周文炳上了火车还不忘道:“姐夫记得你说过的话,明年去铁岭看我。”
朱由检道:“知道了!”
周氏哭着道:“二弟保重!”
“嘟嘟嘟!”随着一阵的汽笛声,火车缓缓启动,他们将先去天津卫,而后在天津卫乘船去盖州,再由盖州坐马车前往铁岭。
而在火车站不远处,徐晨和刘永两人也看着随着火车离开的青年。
刘永道:“其实辽东移民成本更高,这片土地实在是太艰苦了。反而是东宁岛与吕宋,现在已经能维持收支平衡不说,还能反哺我大同社。”
经过了4年的发展东宁岛的甘蔗种植园以及白糖产业,已经成为了大同市最多的糖料来源地,每年光白糖的利润就达到了上百万两,足够覆盖每年移民的开支。
吕宋则是因为白糖,香料,铜矿等多个产业共同发力,虽然现在还没扭亏为盈,但这三个产业几乎以每年翻一倍的数量在增加产能,产业的前景已经极其可观。
不像辽东,地广人稀,铁路,公路,城市什么都要建,大同社每年要补贴300万两,而现在唯一的产出就是粮食和各种牲口。
徐晨道:“想要守住这片土地就要有足够的汉人,现在我等辛苦,却可以为子孙后代消除一个祸害。”
刘永道:“爪哇的汉人来到京城哭诉,想要我们大同社为他们驱逐荷兰人。”
汉人移民东南亚有上千年的历史,他们遍布整个东南亚各岛,吕宋被大同社攻占之后,当地的汉人一朝翻身农奴做主人,可以在吕宋建种植园,又可以在中原做海贸,其他各地的汉人羡慕的眼红。
于是他们也来哭诉,想要大同社也攻占他们所在的岛屿。
徐晨苦笑道:“去年你还说战事太多了,现在却想挑起战事?”
刘永道:“这不一样,在日本和西域打仗,战事要花钱,后续的统治也要花钱,不像东南群岛,地域富饶,特产丰富,爪哇据说香料特别多,攻占此地,我们民朝就能节省每年购买香料的钱不说,还可以卖香料给其他客户,这一进一出就是上千万两银子的利益。”
徐晨道:“先缓一缓,等吕宋移民有了一定的根基再说,土地不能光占据不开发。”
第434章 ,小而全的工匠社会
从火车站离开之后,徐晨前往京城第一纺织厂,因为这个时代纺织厂的织布机都是蒸汽纺织机,需要燃烧大量的煤炭,污染也比较严重,所以纺织工业区靠近通州下风口的位置,
到了纺织工业区的外围,远远的就能看到无数漆黑的烟囱,冒着黑烟,连天空都被染黑了许多,徐晨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却也是无可奈何,电机还没有这么快研发出来。
倒是高磊看着这幕极其激动,这个时代蒸汽机就是财富的源泉,烟囱的多少,代表着财富的汇聚量,工业区每一根烟囱都能创造无数的财富。
没多久他就来到一个规模庞大的厂房区,黑漆大门旁挂着“京城第一纺织厂”的白底黑字牌子。院墙内传来连绵不绝的轰鸣声,那是上百台蒸汽机带动纺织机械运转的合鸣,空气中隐约飘散着羊骚味和机油混合的特殊气味。
“登记姓名,单位,以及来访事由!”一个声音洪亮的门卫从岗亭中走出,拦在了驾驶马车的高磊面前。
高磊正待开口,门卫却激动道:“元首!”
徐晨看着这个门卫思考片刻道:“你是第九师的战斗英雄杜志强?”
那门卫闻言,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道:“元首!您还记得我!”
徐晨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他完好的左肩,神色郑重:“当然记得。每一个为大同社、为天下万民流过血的兄弟,我都不会忘记。”
杜志强眼眶瞬间就红了道:“要不是有元首您和咱们大同社,俺这份废人早就饿死了,哪还能有这份安生差事,养活一家老小。”
“胡说!”徐晨打断他,语气严肃道:“你不是废物!你是大同社的英雄,是天下万民的英雄!没有你们当年的浴血奋战,哪有今日这太平日子,这太平盛世,有你杜志强的一份功劳。”
杜志强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下眼睛,挺直腰板道:“有元首您这句话,俺杜志强这辈子,值了!”
徐晨又与他聊了几句个人和家庭情况。
杜志强已经娶妻生子,妻子也是纺织厂的女工,一个月有4两银子的工钱,他因为有三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劳,每个月能领3两银子津贴,加上工钱,每个月有7两银子收入,小两口一个月有十一两,哪怕是在京城也是中高收入,前年,去年他妻子分别给他生了两娃,现在杜志强一家人过的幸福美满,他打算在京城买个一个大点的房子,把在关中老家的父母接到京城来居住。
徐晨满意的点头,这证明了大同社的退役士兵安排的不差。
而后他询问道:“以前的门卫郭文轩去哪里了?”
杜志强羡慕道:“老郭觉得自己还能打,报名去了辽东,去当屯垦村的村长,要不是俺废了,这手打不了枪,俺也报名去辽东。”
徐晨拍着杜志强断手的肩膀道:“差事不分大小,保护厂房也是重要的任务。”
登记好后,高磊驾着马车驶入厂区。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厂房车间,而是一处用白色栅栏围起来的宽敞院子,里面传出孩童们嬉笑声。
几十个年纪不等的孩子正在几个慈祥的老妇人看护下玩耍嬉戏,或蹒跚学步,或堆积木。院子门口挂着“第一纺织厂职工托儿所”的木牌。
徐晨看到这一幕既欣慰又感到无奈,按照他在后世的见闻,作坊应该全力提升效率,生产产品。
但这个时代时代的工匠却按照自己的想法建设工厂,徐晨说要以厂为家。
管事与工匠就真的将工厂建成了一个功能齐全的“小家社会”。从托儿所、蒙学、大食堂,洗澡堂,工人宿舍到医疗所,只要条件允许,这些福利设施都一一建立起来。
他曾对妻子桑文提出异议,认为这分散了资源,影响了效率。
但桑文却反驳道:“工人们没了后顾之忧,心才能定,劲才能往一处使。大家觉得厂子就是家,干活才肯下死力气。你看咱们官营厂的效率和利润,比那些只知压榨的私坊低吗?”
事实胜于雄辩。这套小而全的模式,在这个时代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不仅凝聚了人心,生产效率和经济收益也持续走高,足以维持这套福利体系。
这让来自后世的徐晨也有些困惑,因为他虽然是80后,但却是八九年,他实际上是没有见过这种场景的,只是听人家人云亦云,现在看上去这套系统优秀且高效,徐晨就打算先观望一番再说。
“元首!您又来视察我们纺织厂了?”一个清脆利落的声音响起。只见纺织厂厂长快步迎了上来。
她是元老贺六的女儿贺秀,当年那个瘦弱的小丫头,出落得端庄干练。五年前她常五成亲,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桑文升任纺织部长后,她便挑起了第一纺织厂厂长的重担。
徐晨笑着回应:“贺厂长,听说咱们鲁班院和你们厂合作弄的缝纫机,样机出来了,我可是迫不及待想来亲眼看看这‘神器’。”
贺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道:“成了,元首,您带来的图样和想法才是头功!样机就在研发车间,效果惊人,有了这机器再生产衣服就方便多了,今年我们纺织厂所有的工匠应该能多增加三个月的年终奖。”
江南大战结束之后,徐晨把主要的精力就放在那攀科技树上面,缝纫机是徐晨用来提升纺织效率的新机器。
徐晨穿越的这个时间点卡的很好,大航海虽然开启了200多年,有了新大陆这个外挂,西方文明开始急起直追,到了明末,已经有部分领域超过了东方文明。
但东方文明几千年积累的底蕴依旧占优势,农业,手工业,甚至工匠的技术都是东方文明全面占优。
而东方最大的底蕴就是人口优势,此时的西方各国连人口千万的国家都没有一个。而民朝户籍人口超过两亿。以现在民朝的体量和组织力,说是当世第一一点也不为过,光一个体量就能碾压西方所有国家。
所以他制定任何战略,哪怕打爆现在的日不落帝国西班牙,那也只是有一定的困难,而非做不到。
以现在大同社对世界的认知,真正难的反而是提升大同社对世界的认识,攀爬科技树,所以徐晨就主抓这方面的事务。
一行人来到研发车间。鲁班院的大匠胡俊,一个手上沾满机油,正趴在一台造型奇特的机器前仔细调试,像一个学生的课桌,但下面却有一个曲柄踏板,上面有一个铸铁的机头,这是在后世已经非常少见的踏板式缝纫机,成亲三大件之一。
见到徐晨,他立刻起身,激动地报告:“元首!幸不辱命!第一批三台样机都已调试完毕,效率远超预期!”
他引着徐晨来到隔壁一个小型试生产车间。那里,两台崭新的缝纫机正发出轻快连续的“嗒嗒嗒”声。
两名年轻的女工坐在机器前,双脚熟练地踩着踏板,带动飞轮和机针上下穿梭。她们手持布料,在针脚下灵活移动,动作流畅而高效。眨眼功夫,一件长衫的缝合工序便已完成,针脚细密均匀。
“太快了!”旁边围观的女工们发出阵阵惊叹。
“蔡巧姐,让我也试试!”
“是啊,这机器太神了!”
女工们跃跃欲试,眼中充满了对新技术的好奇和渴望。
徐晨仔细观察了操作过程和成品质量,满意地点点头。他转向胡俊,问出了关键问题:“大规模量产的话,成本几何?”
胡俊收敛笑容,认真估算了一下:“元首,不瞒您说,这机器内部结构精巧,特别是勾线、挑线机构,精度要求极高,非经验丰富的大匠亲手打磨调整不可。初步算下来,每台成本恐怕要三十到四十两银子。”
“三十到四十两……”徐晨微微皱眉,“那零售价岂不是要定到六十两左右?”这个价格有点出乎徐晨的意料之外,太高了,相当于三辆马车的价。
现在京城附近的农户种地的收益大概是20两银子左右,再加上偶尔打零工,一户全年的收入大概是30两上下,但除去一家人的吃喝用度,一年能结余大概4~5银子,这数字虽然不大,但差不多能买下一头牛犊,已经算是非常高的收入了。
但缝纫机的价格还是相当于京城普通农户十年的结余,
京城工匠工钱中位数大概是二两银子一个月,这差不多也要存两年的工钱,实在高昂。
胡俊无奈道:“目前确实如此。精加工环节太多,对工匠手艺依赖太大。不过元首放心,就像当年的蒸汽抽水机,只要工艺成熟、形成专门的生产链、培养出更多技工,给我三五年时间,我有把握把成本降下一半!”
贺秀却在一旁插话道:“元首,六十两贵吗?我看一点也不贵!这一台机器一天能干的活,抵得上二三十个熟练女工!光是省下的人工工钱、伙食住宿,一年就能把这机器钱赚回来!还能大大加快订单交付速度。
咱们厂今年接了太尉府两万套劳动服的紧急订单,正愁人手不够呢。这缝纫机可是解了燃眉之急!”
徐晨闻言豁然开朗。是自己陷入了思维定势,过早地将缝纫机定位为家用消费品。在这个工业化起步的阶段,它首先是提升工业生产效率的“工作母机”,只是它主要的应用场景应该是工厂,只有成本继续下降才能进入千家万户当中。
徐晨对胡俊道:“缝纫机已经生产出来了,实验的效果也不差,应该量产,这机器是你研发出来的,那就由你来当这第一任的厂长,把全套的产业链搭建起来,争取早日让这台缝纫机走进千家万户当中。”
胡俊激动得脸色通红,挺胸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贺秀也立刻接口:“元首,我们第一纺织厂第一个下单!先订一百台!越快越好!姐妹们可都等着这缝纫机帮手。”
看完缝纫机的验证机之后,徐晨并没有离开,而是住进了纺织厂的招待所。
时近正午,下工的汽笛声长鸣,巨大的厂区瞬间被汹涌的人潮所激活。工匠们说笑着,从各个车间门口涌出,如同百川归海般,流向厂区中心那座最为庞大的单体建筑——职工大食堂。
徐晨在贺秀的陪同下,步入了这座可容纳近两千人同时就餐的食堂。
内部空间极其开阔,挑高的屋顶下支撑着粗大的水泥柱,窗户是使用的大同社最新制造出来的大块玻璃,所以采光极其好,并没有那些大型宫殿内部昏暗的环境。
食堂内,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饭菜的香气和嘈杂的人声,充满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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