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龙 第287节
这时已经来到宅子门前,就见四个青衣小帽的侍卫两旁站立,中间木婉清和钟灵儿面露惊喜,童贯躬身在旁。
赵倜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童贯身上,皱眉道:“怎么胖成了这副模样?”
只见童贯比他年前离开北上之时足足胖了一圈,整个人似乎被吹鼓起来了一般。
童贯闻言慌忙上前几步:“公子,公子有所不知啊,想要修炼那净坛使者果位,有一样辅助条件,就是得多吃,吃得越多越有助于修行,卑奴是因为吃太多了,所以,所以才胖成了这样。”
赵倜摸了摸下巴:“这要是家中粮米不多,都养不起你了。”
童贯面皮抽搐:“公子又在拿卑奴开心了。”
阿紫此刻看去,瞅见童贯身貌,不由大惊道:“这是哪个?莫非炊饼成精了?”
阿朱在旁道:“妹妹慎言,这是童总管,是公子的得力手下。”
“原来是大王的狗腿子,我认识他,上次去大理曾经同行,怎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阿紫忽然伸手一捂嘴,见赵倜回头看了过来。
“小的什么都没说……”
赵倜瞧了她一眼道:“以后就叫童总管保护你,一旦出宅,必须有童总管跟随,否则哪里都不许去。”
“他……他保护我?”阿紫伸手指着童贯:“大王,你看他现在吃得肚满肠肥,走路怕是都费力,怎么还能保护得了小的?”
童贯看向阿紫,弯腰道:“公子,卑奴知道了,卑奴定会保护好阿紫姑娘的。”
赵倜在信中写的明白,童贯自然知晓如何去做,就是看着对方,不叫其惹事身非。
阿紫道:“童总管,我现在前面走路,你可能跟上?”
童贯恹恹地道:“阿紫姑娘身轻如燕,只怕……只怕不好跟呢。”
阿紫忽然笑道:“那便童总管保护我好了。”
她心中不由暗想,虽然这姓童的也会武功,但狗腿子又能高深哪里,再变得这般肥胖,正好到时候找个机会逃走。
木婉清道:“这便是阿紫妹妹吗?果然生得秀丽可人,赶快进宅来吧,东厨大早晨就开始忙活,便等着阿紫妹妹到来好摆宴欢迎呢。”
阿紫眨巴眨巴眼睛,旁边钟灵她认得,那这个自然就是那位婉儿姐姐了,不由道:“婉儿姐姐,我就是阿紫呢,姐姐也好漂亮,怪不得大王着迷,我看了都喜欢呢。”
赵倜脸黑道:“赶快滚进去,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阿紫嘀咕了一声,小步往前挪动,木婉清笑道:“到姐姐这里来吧。”
一行人进入宅内,片刻之后酒席摆起,说话聊天吃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接着开始安置阿紫住处。
本来木婉清和钟灵商量让阿紫住两人旁边,不过阿朱说叫阿紫住在自己的一旁,两个看阿朱眼色,便点头说好。
这座宅院不小,原本是西夏一个亲王的府邸,战事之时这亲王携家带口提前离开了兴州,往西逃命,不知所踪,宅子便空了下来。
此处的后宅颇大,阿紫都瞅花了眼,气愤道:“三位姐姐,怎么这么多的房屋,难道大王有你们三人还不够吗,还想纳更多女子过来?”
阿朱道:“妹妹莫要乱说,宅子乃是后买,买到手时就此种格局,并非公子设计。”
阿紫道:“原来如此,不过这里也实在是太大了,简直是一座宅中之宅。”
阿朱也不熟悉此宅,看向木婉清,木婉清笑道:“阿紫妹妹走吧,去看看你的住地。”
接着来到一处,木婉清道:“这里便是玉儿妹妹的院子,阿紫妹妹就住在旁边好了。”
阿朱闻言会意,拉起阿紫的手:“妹妹与我来吧。”
旁边紧挨着有个小院,设计颇为别致,里面种了不少花草,走进去阿紫喜道:“这里瞅着却不错。”
接着进入房舍,左右瞧看一遍,阿紫道:“我自己住吗?”
木婉清和阿朱对视一眼,阿朱道:“今晚我与妹妹熟悉一晚,以后妹妹便自己居住了,不过如果一个人害怕,姐姐也可以过来陪你,或者你去姐姐那边一起住。”
“不怕,不怕。”阿紫脑袋摇得如纺锤:“我看阿朱姐姐今天晚上都不用过来,我自己一个人住就行。”
阿朱莞尔道:“我再陪陪妹妹,给妹妹说些宅内的规矩,不然闯下祸事公子怪罪下来,可追悔莫及。”
“宅内还有规矩?”阿紫诧异道。
“自然是有的。”木婉清点头:“就让玉儿妹妹好好给你讲讲,省得犯错了公子生气。”
“那好吧……”阿紫心中不由腹诽,暗道公子公子,全都站在公子那边,什么姐姐,没一个向着自己的,你们和公子是一家,我在你们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外人罢了。
木婉清道:“对了,阿紫妹妹,我和你灵儿姐姐给你准备了一些新衣服新鞋子,我叫人送过来你试一下。”
“新衣服?”阿紫闻言愣了愣,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的紫裙,还有两只鞋尖处都已经翘起的绣花小鞋子,兴奋道:“婉儿姐姐,什么样的新衣服新鞋子呢?”
木婉清笑了笑,随后打发人出门去拿,片刻后捧进来数盘衣物……
晚间时候饭厅开饭,赵倜坐在主位,却看木婉清几个迟迟未到,便叫童贯去喊。
随后又过一会儿,几女到来,“叽叽喳喳”言说给阿紫试衣服鞋子,所以才过来迟了。
赵倜闻言目光落在最后面的阿紫身上,看她确实换了套新衣,却非紫色,而是萼绿底托着几种鲜嫩色彩,脚下也是一双崭新的绣花鞋,每只上面绣了一朵娇嫩的小黄花。
她雪白的小脸上此时散发兴奋的光芒,经她身上的锦绣衣裳一衬,倒像是个玩偶娃娃一般,又是滑稽,又是可爱。
赵倜笑道:“都过来吃饭吧。”
饭毕几女在后宅聚到一起,说了许久话才分开打算歇息。
阿朱与阿紫一同铺整床铺,阿紫道:“姐姐,我还是觉得两张床舒坦,就不会翻身惊醒姐姐了。”
阿朱笑道:“哪里有那么容易醒的,明天你便自己一个人睡了,整张床榻都归你。”
阿紫高兴地道:“这么大张床,我一个人睡可实在舒服。”
接着两人上榻,刚要躺下之时,阿紫忽然道:“姐姐,你颈间带的什么?怎么瞅着眼熟?”
阿朱闻言不由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往中间紧了紧衣领,没想到阿紫竟然看见了长命锁的锁链。
她和阿紫各有一只长命锁片佩戴,形制一样,唯有上面刻字不同,若叫阿紫看见,必会认出自己就是她的亲生姐姐。
“没什么,不过是衣带而已,妹妹休息吧。”阿朱道。
阿紫闻言躺在床上,心中却有些狐疑,似乎不像是衣带,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
前面书房之中,赵倜正在练功,周身法力涌动,已经在十二重楼第四层白虎胛最上方,大有冲击第五层离火关之势。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体内一震,急忙内视,却身子忽地轻飘飘起来,仔细看去竟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只见杏花缤纷,气息芬芳,居然是大乾玉州的春雨街杏花巷……
第359章 成名须早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赵倜心中忽然浮现出来两句诗,意境悠远,雅情画意,不由惊喜交加。
果然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知,自己居然能够得到这样的诗句。
此种妙句当为传世,自己定要将其补全,然后播扬出去,可为培养文名声望。
“大锅,你呆呆站着干什么呢,已经开饭了……”前面半只脚迈入饭堂的赵灵儿转回身,看向赵倜道。
“吃饭了吗?”赵倜醒过神来,满脸兴奋:“好好好,吃饭吃饭。”
他说着走进房内,只看一张圆桌在地中间摆放,上面不少菜肴,有红烧羊肉,清蒸鲈鱼,熏鸡鹅脯,颜色翠绿青菜,香气扑鼻蘑菌。
赵母还在继续端菜,赵父则抱着两坛子酒走了过来。
杨简大刺刺地坐下,看着桌上菜品道:“七姐,何必这般麻烦,我看你忙活了一天,还不如出去吃方便呢。”
赵母道:“麻烦什么,弟弟来了,怎好不用心招待?外面哪有家中味道。”
“家中味道……”杨简搓了搓手,然后接过赵父递过的一只酒坛:“姐夫,这是什么酒?”
“烧刀子,你没喝过吧?”赵父道:“劲大的很,不比你平日喝的那些软绵绵果酒,没什么气力。”
“这个……”杨简不满道:“谁说我平日只喝那些果酒了,我也喝绿蚁酒的,绿蚁的劲就很大。”
“绿蚁酒?”赵父摇头露出些不屑:“绿蚁虽然有些力气,但入口之时还是太幽软了,虽然军中常喝,可也是那些去捞军功的世家子弟显摆豪气而已,还不如兵丁们喝的老白干爽口。”
“姐夫这就是瞧不起人了。”杨简不乐意道:“什么叫去捞军功的世家子弟摆豪气?那酒虽然入口绵软,但劲头却是不虚的,也是迎风软脚见倒,可比白干好喝多了。”
赵父道:“花里胡哨而已,哪有白干爽利,就别说我手上的烧刀子了。”
赵倜这时好奇道:“父亲,舅舅,绿蚁酒是什么?”
他知道烧刀子和白干,为市井常卖,百姓多喝的一种酒,玉江边的脚夫劳工就喝白干,因为价格低廉便宜,还有劲头。
烧刀子则比白干贵上一些,城中盛行,店铺商人,拳馆武夫都喝这种,就算是官府衙门中也不少人喜欢饮用。
只有文人不喝,文人还是多以果酒为主,自然也喝名酒,像昨日在太白楼莫寻上来的那些酒,但名酒也不是每个人都喝得起的,穷酸的文人还是很多。
“绿蚁酒……”赵父沉吟道:“绿蚁新酿的酒还未筛时,酒面浮起酒渣,色微绿,细如蚁,故称为绿蚁,天然芳香,口感醇厚,虽然也有把子力气,但价格昂贵,别说贩夫走卒,就算是一般的商户吏差也都是喝不起的。”
杨简在旁道:“我记得姐夫当年可没少喝此酒,居然还要出言讽刺。”
赵父哼道:“我早便不喝了,权贵摆阔装豪的酒水,我也喝不起,还是这烧刀子好,你哪来的如此多废话,喝还是不喝?”
“喝喝喝。”杨简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拍开泥封,瞅了眼坛中,酒浆浓郁挂壁,气息直冲顶门。
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倒入碗内,老酒并不用筛,顿时一股炽烈的香气漫扬出来。
“好烈的味道,没有半点绿蚁酒的幽幽之香。”杨简摇头晃脑道。
“绿蚁酒。”赵倜扬了扬眉,心中忽然又出现两句诗,不由开口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大锅作诗了?”旁边赵灵儿立刻兴奋道。
赵倜纳闷,怎么今天灵感这么多呢,时不时就浮出诗句出来,是自己读书用功,厚积薄发的结果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杨简露出一脸惊讶,道:“很有味道啊,外甥的秀才之名看来货真价实。”
“这,这诗句什么意思?”赵父疑惑道。
“哈哈哈,姐夫你就别想了,你若是能理解其中意境才怪了。”杨简道。
“怎么,杨十三你瞧不起人是不是?”赵父怒道:“我虽然没读过几天书,可你也不比我强哪里去,居然还会品诗了?”
“我自然会品。”杨简笑道“听得多了便能领会,我读书虽然不好,但毕竟见识得多,能感悟其中意味,姐夫读书少平日又不接触,哪能领会诗词妙处呢?”
“我……”赵父运了运气,却找不到什么话去争辩,只好气鼓鼓地也拍开坛子,给自己满了一碗酒。
“外甥,舅舅问你。”杨简道:“这诗可还有接下来的句子?继续说来听听。”
“接下的句子?”赵倜想了想,脱口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说完之后,他不由便是一愣,怎么这样顺呢?就算是厚积薄发,也不会这么顺畅就写出诗来吧?何况还是此种佳句?
桌边几人闻言也都愣住,杨简喃喃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外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