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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92节

  不过黄权没有去多想,他延请刘璋到了中军大帐上首的位置后,道出了如今的状况:“明公,接到骁骑校尉张任的通禀,三公子为赵中郎将所挟持,往东面而去了,估摸着赵中郎将是想前往巴郡,生一番事端……张校尉已经领着轻骑前往阻拦,刚刚权做主,让校尉阴溥带着三千人一并前往阻拦。”

  “现在最好的结果是在赵中郎将渡过沱河前拦住他,这样危害最小,造成的骚动也最小,次一点的话就是赵中郎将渡过了沱河,然后再为张校尉所擒获,最差的结果就是赵中郎将到了巴郡,凭借他出身巴郡安汉名门的身份,召集巴郡的豪杰,闹出一番大动静。”作为主簙的黄权不仅仅是料及机宜,同时对局势也进行分析。

  “挟持?……公衡,这不是你的性子。”刘璋没有先对黄权的分析做出点评,而是先对黄权说刘瑁是为赵韪所挟持的话点评了一句,要知道事实上刘瑁和赵韪是共犯,是合谋,并不存在刘瑁为赵韪挟持的情况,而黄权的话像是在为刘瑁开脱,或者说,是为刘瑁保留一点颜面,毕竟兄弟相攻不是什么好事情。

  黄权浅然一笑,补充道:“三公子被挟持这种表述是说给外面人听到,真实情况明公当知晓,乃是三公子狂疾在心,所以做出了悖逆的举动……不过怎么说三公子都是明公的兄长,还是留一点体面比较好,省得后面生出些无端的事情来。”

  “也是为我留点体面吧。”听到黄权肺腑之言的刘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刘瑁作为他的兄长,且是仅剩的兄长,这次就算刘瑁再怎么样悖逆无状,刘璋也不能拿刘瑁如何,难道他还能杀害唯一的长兄不成,干出弑兄那种事情,徒惹天下人笑。

  因此将刘瑁和赵韪合谋,说成刘瑁为赵韪挟持,是一个牵强但讲的过去的说法,能为刘璋免去一些麻烦,省得有人叽叽喳喳,说是因为刘璋苛待刘瑁的缘故,导致刘瑁不忿,故而同赵韪这个外人合谋反叛。

  私底下不管怎么样,官面上要做的好看。

  “就如此宣传吧,就说我那位好兄长是被赵中郎将挟持的。”刘璋认可了黄权的建议,同时对黄权给出的赵韪动向做出了评价。

  “赵中郎将渡过沱江倒是有可能,毕竟我们不是第一时间派遣士卒追赶阻拦,但赵中郎将要想到达巴郡安汉,并和汉中张鲁呼应,那是不可能的了……赵中郎将帐下皆是步卒,脚程上怎么都比不上张任的骑卒的速度,早晚会被张任追赶上。”

  “嗯。”黄权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的态度,但依旧给出了完善的意见:“虽说如此,但不可不防,要是一时不慎,被赵中郎将赶到了巴郡,和米贼张鲁呼应到了一起,那时候的局势,就非常糟糕……巴郡早些时候的叛乱才平定不久,元气尚且在恢复当中,若是再来上一场动荡,只怕没有个两三年,巴郡都难以恢复元气,于明公的大事不利。”

  “以权的看法,当速派快马通知安东中郎将高沛,让他做好准备,一面不令张鲁派遣南下的賨贼朴胡、袁约破开巴郡的防线,一面派遣士卒南下阻断赵中郎将前行的道路,不使米贼和赵中郎将合流在一起,此外巴郡沿途的郡县,也需派快马一一通知到,关闭城门,做好防备,不给赵中郎将可乘之机,使赵中郎将有补充到钱粮的机会。”

  刘璋心里有些无奈,里里外外的一个个贼子,都是不省心的,他点了身边一名书佐的名:“就按黄主簙的意思一一照办。”

  而后刘璋郑重的朝黄权嘱咐道:“公衡,我恐张任和阴溥二位校尉互不统属,难以协同合兵一处,追赶阻击赵韪的事情,需要一名精干之人居中统筹,这里还需麻烦你前往,当面授予二位校尉机宜……东州兵大营,自有我来坐镇,此外我已差遣人往成都唤来董和,到时候董和代我坐镇大营,我再赶赴你那里。”

  “诺。”黄权慷然应了一声,军情紧急,他返身就走出了中军大帐,从随从的手中接过马缰绳,而后翻身上马,向东而去。

  看着黄权离去的身影,刘璋面色上尽是无奈,他想到了刘瑁,想着后面生擒刘瑁后,如何处置刘瑁,杀是肯定不能杀的,只能拘禁起来,好生的养着。

  可刘璋心中很是不忿,对于刘瑁这人,其一刘瑁的品性令刘璋很不耻,刘瑁以公子自居,视奴婢为豚犬,欲笞则笞,欲杀则杀。而刘璋接受过红旗下的教育,怎么也做不出视他人性命如无物的事情,故而对于王姑姑之死的主谋刘瑁,刘璋早已判下了死刑。

  其二就是刘瑁的身份,以及刘瑁的态度,刘璋作为他的兄长,身份自然是相当贵重的,也是他能展示兄友弟恭的好物件,可刘瑁并不以他这个弟弟为意,一心想得到益州牧的位置,不惜同外人联络反叛他,视他这个弟弟为敌寇。

  因此,原本穿越而来的刘璋,本来就对刘瑁没啥亲情,再加上刘瑁如此的行径和态度,他心里早就想让刘瑁去死了,只是有所顾忌,一直没能下手而已,致使刘璋一直如鲠在喉。

  ‘独掌一州,亦不能快活做事。’刘璋露出一丝遐想,要是刘瑁出奔的途中落马摔死,或是刀剑无眼,死在乱军之中,那就皆大欢喜了。

  ——

  校尉李异感受着从身体里不断流逝的生机,心中懊悔万分,他原本以为张任能得到骁骑校尉一职,不过是侥幸而已,是刘璋想立一块礼贤下士的牌子,招揽蜀地人才而已。

  但李异没有想到,张任这个昔日他视为蝼蚁的书吏,马上功夫当真是超群,张任在梁平一骑当千的传说故事,以前他是嗤之以鼻,可现在落马倒地的他,却是相信了张任有这个本事。

  落地后的李异,在死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念念不忘赵韪许诺给他的中郎将一职,只是可惜,他的生命在此已走到了尽头。

  神勇无比,一合斩杀李异的张任,没有去看落马倒地的李异,而是看向了面前百余骑赵家骑士,如同死神在凝视一群即将被收割灵魂的尸体,给对面百余名赵家骑士带去了彻骨的寒意。

  “驾。”一名赵家骑士不待百人督下令撤退,就拨马调转马头,同时甩手给了坐下马匹一鞭,往东向沱河的渡口狂奔而去。

  随着这名赵家骑士的不战自逃,面对着张任给予的压力,剩下的赵家骑士同样纷纷调转马头,逃窜了起来,想着从张任这名死神的镰刀范围逃脱。

  张任一马当先,领着手下百余名亲卫,追杀起了面前的赵家骑士。

  “嘶嘶。”凉州来的战马越隙,此刻发出了欢快的嘶鸣声,从小在凉州这个混乱无比、厮杀连日的地区长大的越隙,对战场厮杀没有任何的畏惧,反而会因为来到战场感到兴奋,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连奔驰的速度都快上了不少。

  只顷刻间,上等的良马越隙就载着张任追赶上了逃窜的赵家骑士,虽不喜欢背后伤人的张任,在面对只知逃窜,不敢正面应敌的赵家骑士时,只好从赵家骑士的身后挺枪,他每出一枪,就收割掉一名赵家骑士的性命。

  “啊啊啊。”一名赵家骑士感受到了背后不断有人落马,以及落马同伴痛彻骨髓的哀嚎声传入耳中的时候,这种死神贴近后背的感觉,不免有些令他发狂,生怕下一个就是轮到他了,因此这名赵家骑士竟是大叫了起来。

  只是恐惧万分的赵家骑士,并没有畏极生勇,而是不断的甩动手中的鞭子,一点都不怜惜往日视为珍宝的坐骑,疯狂的抽打了起来,打算榨干坐骑的生机和元气,带着他逃脱出张任的猎杀范围。

  他的这种行为,令爱惜马匹的张任为之不喜,张任双腿一夹,催促着白马越隙往前冲上了一阵,贴到了这名赵家骑士的身后,而后枪出如龙,将这名疯狂鞭打马匹的赵家骑士捅下马来,并吐槽了一句:“我让你不爱马,不怜惜马。”

  不多时,赵家的骑士被张任干翻了数十人,同时追击中的张任,追赶到了都尉李思驻扎的渡口,看到了已经渡过大半人马到沱河对岸的赵家部曲,以及最后一批登船的人马。

  该死,见状张任心里暗骂了一声,招呼着百余名亲卫一起,随他阻止准备登船渡河的赵家士卒,同时抢下这批船只,用来渡过沱河,追击赵韪渡过河去的大队人马。

  只可惜,船上见到张任统骑而至的赵家士卒,在不知来骑多少,只见烟尘滚滚的情况下,竟是惊慌了起来,舍弃了还未登船的同袍,拿起木桨撑离渡口。

  “别丢下我们!”

  “我们还没上船呢!”

  尚未登船的赵家部曲,一个个挤上了狭隘的渡口,口中纷纷扰扰的叫喊道。

  前排的人有的妄图跳上已经离开渡口一段距离的船只,有的则是直接跳到水里,向着船只游去。

  更多留在渡口的赵家部曲,则是被张任领着帐下亲卫杀略大半,剩下的,也是跳入如今立冬时节,寒意刺骨的沱水中,妄图求一线生机。

  立马渡口的张任望着远去的船只,在他的眸子中船影越来越小,他的眉头跟着愈发的皱了起来。

  没有船,就渡不过河,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时节,能泅水过河,现下已是立冬,沱水冰凉刺骨,只怕游了一段距离就因失温而死。

  张任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勒着马缰绳,打算往下游到牛鞞,从镇守牛鞞的校尉刘璝处拿到船只,渡过沱江继续追击赵韪和刘瑁。

  但就在他准备从渡口返身的时候,看到了几艘楼船从沱河下游往上溯来,张任定住了坐下马匹,准备观察片刻。

  当几艘楼船的身影愈发清晰后,张任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认出了站在船头的人,这人乃是州牧府的彭羕。

  ——

  “季玉。”吴苋扑倒在刘璋的胸膛上,到达东州兵中军大帐的她,在看到刘璋的第一刻,一直悬着的心真真切切的放了下来。

  前面吴苋虽然能镇定的应对赵家骑士发起的攻势,但身处战场,她总归还是有些心慌,一颗心始终悬着,情绪激荡之下,只是她眼下不管不顾的投身到了刘璋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抱住刘璋,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以求得心中的安定。

  刘璋身后吴班瞪大了眼睛,不明白现下是什么情况,他的这位族姊是嫁给了三公子不错吧,当时他可是还去喝了喜酒的,可现在怎么吴苋扑倒在了明公的身上。

  吴班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可揉完眼睛后的他,才发觉自家没有看错,这不由让他小小的脑袋露出大大的疑问。

  同吴班一样,刘璋脑中也有些疑问,面对吴苋的投怀送抱,他两只手摊开,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怎么感觉像是我的王霸之气外泄,是个美女都投怀送抱,刘璋暗自腹诽了一句后,打算解决下眼前他自认为尴尬的局面,要知道,中军大帐不止他一人,吴苋的族弟吴班,作为他的亲卫,还守在他的身后呢。

  “嫂嫂。”刘璋喊上了一句,提点了一下吴苋的身份。

  这一声嫂嫂入耳,吴苋仿佛触电一般,脸色霎时绯红了起来,如同熟透的苹果,她松开了搂抱着刘璋的双手,曼妙的身姿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刘璋的眼神,带着说不尽的怨色,像是一名被刘璋抛弃的怨妇。

  吴苋没有多解释什么,她朝着刘璋身后的吴班说道:“班弟,你去守在门口,阿姊有些话想同使君讲。”

  吴班听到吴苋命令的第一刻没有动身,他只看向刘璋,想知道刘璋的态度,但见刘璋点了点头,吴班立即挪动脚步,向营帐外走去。

  待吴班走出门口,吴苋仰着头,目光坚定的看向刘璋,胸膛里鼓起一口勇气,开口言明了心意:“季玉,妾身要同三公子和离……和离之后,季玉你愿意纳妾身入府吗?妾身知道,我为三公子的夫人,是你的嫂嫂,就算和离后,也有过嫂嫂的名分,这种话说出口,却是不太合适,也不合礼法,可今天不说,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说了。”

  “这些日子同季玉相处下来,自季玉前往南中征讨叟夷后,妾身眼前、脑里、梦寐中都是你的身影,时时刻刻都想着你,担忧你,妾身怕是喜欢上季玉你了。妾身之前嫁娶,不过是遵从家里的安排,但现在妾身想自己做一回主,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刘璋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刘瑁派遣王生追杀吴苋的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这种情况下,吴苋要同刘瑁和离,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吴苋后面的话,让刘璋有些震惊,他震惊吴苋的胆大,震惊汉代女子关于爱情的态度,竟是如此的热烈激扬、肆无忌惮。

  但他转念一想,觉得也并没有太过离谱,毕竟汉代不是明清,汉代女子读的书是列女传,而明清女子读的书是烈女传,一字之差,但书中的内容不同,所传授的思想也不一样。

  此外蜀地风气开化,女子是一贯的胆大妄为,如卓文君同司马相如私奔,不顾父母的阻挡和愤怒。

  见到刘璋不语,吴苋自认为刘璋顾忌礼法,顾忌二人的身份,以沉默拒绝,她低垂下头,使劲按捺住泫然欲泣的神色,不至于当面流涕悲伤。

  可就在此时,吴苋听到了从刘璋处传来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

  “愿意。”

第177章 彭羕画策

  “彭君,你如何在此处?”领着帐下百余骑,而后登上楼船的张任向彭羕问道。

  在看到这位原本随着刘璋南下征讨叟夷的书佐时,张任联想到了其他的东西,一向以稳重著称的他,语气中带着喜悦,踏前一步向彭羕追问道:“莫非明公已经返回成都,却不知明公眼下在何处。”

  “明公同我今日早些时候到的成都南门渡口,如今明公应该在州牧府了。”彭羕先是回答了张任最关心的问题。

  接着彭羕才对自身为何在沱江上做出了解答:“至于羕为何在此处,是明公察觉到成都有些异动,恐生变故。而成都有明公入城坐镇,自保无虞,此外沱江联通蜀郡和巴郡,称得上是要地,所以让我到了牛鞞,征发刘璝校尉帐下的楼船巡视沱江上下,所以羕才在此处出现。”

  道清了自身原由后,彭羕问起了他心中的疑问:“方才渡河的士卒是哪家的,张校尉为何又在此处。”

  “乃是和德中郎将赵韪所统的部曲。”张任娓娓道来,将赵韪同刘瑁联合谋逆,一起出奔巴郡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闻言彭羕皱眉露出深思的模样,刚才他见张任追赶渡河船只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估摸着有大事发生,如今从张任的嘴里得知了详情,如今身为兵曹参军的他,立即为刘璋思虑了起来,对眼下的局势开始进行分析。

  这一向来料理文书往来的彭羕,展露出了他强大的记忆力:“羕记得驻守这处渡口的是都尉李思,看这情形李思怕是俯逆了赵中郎将,不然李思虽然兵力比较少,但只需紧守营寨,赵中郎将一时半会也拿不下这处渡口,可见我们的这位赵中郎将,不愧是积年重臣,上上下下有不少他的暗子。”

  “赵中郎将和三公子联合,没有往成都而行,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往东向巴郡奔走。应该是想在巴郡做一番大动作,如今张鲁所遣的賨贼朴胡、袁约正在巴西郡同安东中郎将高沛抗衡,看赵中郎将动向,估计他和张鲁说不定也有联系……不然不会这么凑巧,一个往东跑,一个派遣賨贼南下犯我巴西郡。”

  “依彭君推断和眼下的局势来说,当是有这种可能。”张任认可的应了一声,同时说出了他的看法:“如今之计,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先追上赵中郎将的队伍,不使赵中郎将领着手下部曲到达巴郡,这样一来,就算赵中郎将和米贼张鲁真有什么联络,两方被隔绝开来,也没有什么合谋造逆的机会,赵中郎将此次引发的乱子也就比较小。”

  “任有把握,上了岸后定可追上赵中郎将,他手下大部分都是步卒,骑卒甚少,行程速度比较慢,一日不过行二三十里,就算现在情况紧急,行速也不过五六十里,不比我手下的百余名精骑,一日一夜能行上二百余里……只是我眼下只有百余骑,所统的大队骑卒还在后面,赵中郎将手下部曲大约在两千余人,我只能缠斗骚扰赵中郎将的部曲,却难以攻破赵中郎将。”

  “无妨,不用冒险去攻打赵中郎将的部曲,只需缠斗住赵中郎将即可。”足智多谋的彭羕给出了谋划:“我这里有楼船之士两千,可以同张君一起追赶赵中郎将,张君只需在前面缠住赵中郎将,我后面赶上后,同张君一并攻杀赵中郎将,为明公灭此祸害。”

  “张君追赶的时候,可以安排一些骑士,在马尾处绑上树枝,这样马匹奔跑起来,造成的烟尘就大一些,可以迷惑赵中郎将一二,让赵中郎将心生畏惧,不再不管不顾的往东行军。”

  “善。”张任眼前一亮,对于彭羕给出的计策赞了一声,而后拱手道了一句:“彭君所言,任自当照办。”

  沱江不比长江,有着宽阔无涯的河道,沱江的河道较为小上一些,在彭羕和张任对话的这段时间,楼船到了沱江的对岸。

  率先登岸的是张任和他手下的百余骑,按照彭羕的谋划,他们在马尾处绑上了树枝,用来造作烟尘,显露出一种大队骑兵来袭的样子,安排妥当后,张任领着手下百余骑,循着道路上赵韪部曲的行进踪迹追赶而去。

  张任一去,彭羕就指挥着船上的士卒下船,并列成队形,往前同样循着赵韪的动向而去,此外彭羕没有将士卒全部带走,他留下了一部人在船上,并命令他们将船驾驶回对岸,去接载下一波可能到来的追赶赵韪的队伍。

  在冷兵器时代,马匹是最重要战略资源,有着夫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的美誉,骑兵依仗着速度,能在战场上飘忽不定,出现在重要的位置。

  就如同现在一样,张任所部骑兵很快就追赶了大部队为步卒的赵韪。

  “赵公,敌人追上来了。”刘瑁看着后方的滚滚烟尘,像是不知有凡几的骑兵,言语中带着惊慌,向赵韪说道。

  刘瑁很怕,这段时间来的监禁给了他极大的心理压力,以前为贵公子、奴仆不敢直视的他,这段时间无论他是走,还是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下贱的奴仆直视,像是在看待罪犯一般的监视着,他怕极了这样的日子,也憎恨厌恶这样的日子。

  所以刘瑁同外人赵韪联合在了一起,他不只是单纯的想拿回自认为属于自己的益州牧,更多的他是想摆脱作为囚徒的困境。可眼下事情发展的不太顺利,先是他手下王生没有回来复命,吴苋且不说有没有被杀,而后被派去巡视后方的李异,实实在在的被张任斩杀了。

  如今渡过沱河,以为逃脱生天的刘瑁,现在又看到了可能是大队骑兵的追杀,这让他觉得自家怕是要被杀死,就算不被杀,也会被抓回州牧府,而后再也不能如之前监禁时还可出游狩猎一般,只怕要被真正的圈禁起来,四面都是高高的围墙,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赵韪心中亦是不安,他在想为何追骑来的如此之快,明明渡口的船只都被他所用,追赶而来的骑兵当是只能往下游到牛鞞,从牛鞞渡过沱河,这一来二去,他早就走的远远的了,等到了巴郡,就是鱼入大海,鸟入山林的局面。

  只是赵韪心中虽是不安,但作为主帅的他,面色上却是毫无波动,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没有同刘瑁一样惊恐写在脸上。

  “公子勿忧,敌骑声势虽然喧嚣,但局势未明,我先派遣斥候侦查一番。”赵韪宽慰了刘瑁一句后,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弃军而走,这个念头一升起就被赵韪排除掉了,抛弃部曲,带着百余骑而走,的确可以逃出升天,可跟着他的都是赵氏的儿郎,他作为族长,怎么能抛下手下的儿郎而走,再者这些精壮是他的立身之本,舍弃了这些根基,他以后就没有成事的可能了。

  回头对敌,这个念头赵韪想了想也排除掉了,他所部大队人马都是步兵,用步兵对抗骑兵,怎么想怎么不明智,骑兵飘忽不定,凭借着马匹的速度,不用和他对阵,只要骚扰他的部曲,他早晚也会落败。

  为将之道,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不能走则守,不能守则降,不能降则死。

  如今赵韪面临的局面,战和走都被排除掉了,他思索起了守御的可能,至于降和死,他连想都没想过,现下的情况,投降和战死没什么区别,谋逆是夷三族的重罪,投降的话还不如堂堂正正的战死好些,至少还能带着士大夫的荣光而死。

  “爹。”一侧的赵熙面带忧色的喊了一声陷入沉思中的赵韪。

  赵韪转头看着脸色有些惊慌的独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这时候派去查探后方追骑动静的斥候回来了,只是他们的人数同派遣出去的时候少上了几人,为首的一名斥候向赵韪禀告起了情形:“族长,张任越众而出向我等冲杀而来,其人势不可挡,我等要不是跑的快,只怕会为他所杀。至于追骑数目,远远望去,但见追骑后方烟尘滚滚,少说也有千余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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