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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83节

  ‘痛,太痛了。’一念至此,孟仪只觉心头隐隐作痛,懊悔悲伤的情绪从心中发出,流转了他的全身,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些萎靡了起来。

  “孟兄也是不差,云南县县长一职,不是被孟兄揣入怀中。”爨习反手恭贺了孟仪一句,只是他的口气有些揶揄的成分在,眼神中也是带着调笑的意味。

  听到这话的孟仪面色立即低沉了下来,他没好气的说道:“爨兄何苦取笑于我,一县长之职何足可贺,我听闻你的侄子李恢已是出任了越嶲郡郡治邛都的县令,只看眼下,我还不如你的子侄辈中的人物有出息。”

  “诶。”说到这里的孟仪长叹了一声,孟氏逃脱了灭族的危难是一件大好事,自家不仅没有被悬首滇池城头,也是一件大好事,最难得可贵的是,自己还得以出任云南县的县长,简直是一桩梦寐中的大好事。

  可人嘛,最怕的是攀比,就拿他孟氏和爨氏来对比,爨氏不过是从并州刚迁徙到南中的小豪族,没有什么根基,在南中只能算一个小角色,小卡拉米一个。而他孟氏呢,世代居住在南中,于南中盘根错节、深根固蒂,是显赫万分的南中大豪族,在南中叟夷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若是在刘璋南下之前相比,爨氏完全在孟氏面前不够看,但现在,爨氏的族长爨习出任兴古郡的太守,而他这位孟氏的族长只是出任一县长,还不如爨习的侄子李恢,这叫他如何甘心,不免有些愁绪萦绕在他的心头。

  听着孟仪有些抱怨的话,爨习知道面前的至交好友孟仪说的是心里话,他拿起银制的酒壶,往孟仪的酒杯中满上了一杯,若有所指的问道:“孟兄这是心有不甘,不满足出任一任县长,有更大的抱负啊。”

  孟仪端起爨习满上酒水的酒杯,一饮而尽,却是摆了摆手说道:“爨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如何会心有不甘,数日前兄为座上客,我为阶下囚,本以为你我再无对饮的机会,然现在,你我二人,还能如旧日一般,相坐对饮,仪已是心满意足了,没有过多的念头了。”

  “明公宽仁,不以我孟氏附逆一事,夷我孟氏三族,更是简拔我为云南县县长,此等恩情,深似如海。”带着浓烈的感恩之心,孟仪发声道,他接着一句长叹:“明公的恩情,我孟仪这辈子都只怕还不完!”

  爨习续着给孟仪饮尽的空杯满上了一杯,面色舒展的说道:“孟兄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前几日我听闻孟兄沦为囚虏,想当然的认为孟氏必遭破门之祸,从南中豪族除名。幸而明公仁德举世无双,知晓孟兄乃是一时糊涂,故而犯下大错,没有过分的去苛责孟兄,发怒火于孟氏,又心念孟兄征缴叟夷税赋、资助军饷的功劳,把孟兄任命为了云南县的县长,长子孟节得以任事于州牧府,次子孟获得拜大儒董扶门下,族内的孟琰被收纳到了州牧府养着,孟氏一门自泥泞之地,幡然翱翔于九天之上。”

  “这是世间无二的恩德,孟兄当虔心效命于明公,不可有其他的妄念,不然,莫说是明公不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爨习语重心长,提点着孟仪。

  “爨兄不说,我孟仪也是明白的。”面对爨习的良言,孟仪点了点头,同时深吸一口气、接着呼了出去后说道:“至于妄念,若是一反再反,且不说爨兄你不会放过我,我孟氏的族人都不会放过我,他们也不会听从我的命令,而是唯州牧府马首是瞻。”

  爨习认可的点了点头,接着用略带宽慰的口气说道:“以明公的器量,只要孟兄在云南县县长的位置上做的好的话,有所建树,日后一任郡守的官位,想必明公自然不会吝啬。再者阿节那小子在州牧府任事,阿节我算是看着长大的,是个有才干的,以后虽然说不定能坐到别驾、治中这些州中的高官,超越你我这等半截入土的老一辈。”

  “爨兄言过其实了。”孟仪在爨习的一通话下,脸上露出了喜色,他谦虚的道了一声‘言过其实’,但这里他说的不是爨习称他日后有机会出任郡守的事,而是他的儿子孟节能走到别驾、治中这些高官的事。

  孟节虽然作为孟仪最为看重的儿子,又是他的长子,但孟节的才干深浅,孟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孟节能坐到了州牧府的主簙、功曹就顶了天了,别驾、治中这些州中数一数二的权位他是不做想法的,那对孟氏来说太遥不可及了。

  孟仪端起酒杯,向着爨习敬道:“这里恭喜爨兄的侄子李恢,出任越嶲郡邛都令,少年英才,得明公青眼相加,依仪的看法,李恢当是有机会走到别驾、治中这些煊赫的权位上,我家的阿节,想来是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运势。”

  “孟兄不宜菲薄阿节的能力,人都是会成长的,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定,孟兄从一介囚徒,成为云南县县长,就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爨习劝了一句,同时他有些感慨:“这人的命运啊,当真是不可捉摸,难以看透。雍氏昔日在建宁郡何等声势,为建宁郡豪族之首,夷王高远称雄于越嶲郡十余载,无人匹敌,如今皆以夷灭,身死族消,现下南中之地,倒成了你我之辈的舞台了。”

  “爨兄所言,令人发醒。”孟仪亦是心有戚戚,南中的局势晦涩不明,稍有不慎,就是族灭的风险,又或者是飞腾的远景。这人与人之间的境遇,难以言说,更难以看清。

  ——

  越嶲郡。

  邛都令李恢在亲卫的拥簇下,面色颇为慵懒的观看起了面前的战局。

  邛都城、乃至越嶲郡被夷王高远盘踞多时,夷人的势力相当兴盛,大大小小的夷人部落散落在越嶲郡各处,不服王化,不听命郡府的号令,这群夷人渠帅在各自的地盘独断专行、肆意妄为,是越嶲郡的一大忧患。

  因此,出任邛都城县令的李恢,不只担着保境安民,安抚百姓的职责,他同时担着领兵讨伐越嶲郡境内不顺服的夷人部落的责任。

  眼下的他,正是领着帐下的部曲,讨伐一家名为‘狼牙’的夷人部落。

  ‘说不定能赶回邛都吃午饭。’李恢根据面前战局的情况,露出了惬意的念头。

  眼前在李恢帐下部曲的攻势下,狼牙部落的夷人呈现节节败退的样子。

  这是李恢意料之中的情况,毕竟他这次带了一千五百名士卒前来讨伐狼牙部落,而狼牙部落算上老幼,不过千余人,如何能和他带来的一千五百名精壮士卒抗衡。

  ‘夜郎自大。’李恢看着狼牙部落的后阵已经有了溃逃的趋势后,在心底感叹了一句,作为小种的狼牙部落,却不知死活的和郡府对抗,不听命郡府的号令,和昔日向汉使问出‘汉与我孰大’的夜郎王一般无二,皆是愚钝惫懒的蠢货。

  “擂鼓助威。”李恢朝着鼓手发令道,同时他挥了挥手,招呼拥簇在他身旁的五百名预备役士卒,向狼牙部落的阵营压去,给予不知天高地厚的狼牙部落致命一击。

  在李恢压上预备役后,这场讨伐狼牙部落的战局,胜负就分明了。

  狼牙部落后阵的一众夷人本已是有了溃散的趋势,在李恢部曲的泰山压顶之下,更是不堪其负,纷纷抛下兵器,解下身上类似甲胄的藤条,一众夷人乌压压的四散开来,朝着山林间狼奔猪突了起来。

  就像是烈阳照耀在冬日即将结束,残余在草地上的冰雪上一般,狼牙部落这块冰雪霎时间消融,化为乌有。

  一刻钟后,李恢帐下的部曲开启清扫起了战场,他们的首要之务自然是给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夷人补刀,其次就是搜罗夷人身上金银之物,或者其他值钱的东西,充实自家的行囊。

  监督士卒的屯长、什长们在这大胜后的时刻,不会去没有眼力见的制止士卒这等中饱私囊的行为,这是士卒们应得的,是士卒辛苦厮杀一场,应有的报酬,当然他们的报酬远不止于此,等回来邛都,还有一场盛大的庆功宴等着这群士卒。

  在士卒四散开来,搜罗金银的时候,李恢手下的亲卫和一众李家的子弟们依旧拥簇在他的身边,在战局结束的时候,他们没有忘却自身的责任,收拢阵型牢牢的回护着李恢。

  亲卫们对战场上的零碎不怎么在意,他们厮杀建功的恩赏,李恢会在后面补给他们,比起战场上的零碎,自是丰厚上不少,另外他们还有官职上的提拔,比起些许金银财货,自是贵重多了。

  “李令,这就是狼牙部落渠帅的狗头。”一名身材魁梧如同一只大黑熊的曲长,走到李恢的近前,他提溜起一个面目犹是狰狞的人头,人头下方脖颈断裂处还兀自滴着猩红的鲜血。

  这位曲长邀功一般的将狼牙部落的渠帅人头,展示给了李恢看。

  李恢身侧的亲卫见到这名曲长如此不按规矩,更是有冲撞李恢这位县令之嫌,多有皱起眉头的人来,甚者有露出嫌恶的面色。

  李恢却是没有任何的见怪,他面带微笑的说着:“熊大,你干的好,这次记你头功。”

  这名唤作熊大的曲长顿时面露喜色,他的嘴角咧的大开,他没有向李恢致谢的意思,而是高声招呼着不远处一名同他身材一般魁梧如熊的壮汉:“熊二,李令说了,这次我是头功,你这次输给我了。”

  “切。”不远处的熊二切了一声,朝着熊大摆了摆手,就去招呼手下的士卒继续清理战场起来。

  “熊大,你去督促士卒快点清理完战场,我们赶在中午前回到邛都,好好的吃上一顿豪华的大餐,补充今日大战耗去的元气。”李恢用着通俗的话,示意熊大去督促士卒尽快清理完战场。

  “是,李令。”熊大响亮的应了一声,在听到大餐后的他,整个人手舞足蹈,轻飘飘的向着战场走去,一边走,熊大一边高声呼喝手下的士卒尽快清理完战场。

  李恢看着憨厚耿直的熊大,不由面上笑意深上了一些,熊大熊二不是汉人,而是叟人,出自一家崇拜熊族的叟人部落,南中叟夷多是崇拜猛兽,如虎、熊、狼等,这次被讨伐的狼牙部落就是信仰恶狼的部落。

  由于出身叟人的缘故,所以熊大、熊二名字取的不是很文雅,但也算通俗易懂,从熊大熊二的称呼中可知谁是大哥,谁是二哥。

  担任邛都令后的李恢,秉承着刘璋前往滇池前给他的教诲,招揽半开化的叟人、青羌为部曲,去征讨完全不尊王化、如同林中野兽的夷人,熊大、熊二,以及不少叟人,就被李恢引为了帐下部曲,用做以叟制夷。

第161章 汉嘉郡青衣羌

  只是熊大、熊二投效李恢时,虽是他们身上的服装是叟人惯常的装扮,但他们并不自认为是叟人,听二人说,他们是楚人的后代,乃是昔日楚顷襄王在位时,率领楚军夺取巴郡和黔中郡以西的地区,占领滇地的庄蹻所统大军的后嗣,只是在南中之地日久,沾染了叟人的风化而已。

  此外他们的部落以熊做姓氏,并不只是单单崇拜猛兽黑熊的缘故,同时也是因为楚王以熊为氏,他们不忘本,不忘自家的根底,所以他们的部族皆为熊姓。

  对于熊大、熊二这般的说辞,李恢不置可否,叟夷之辈,成分向来很杂,庄蹻领兵伐黔地,为秦人阻断归路,留在了西南之地称滇王,叟人中的确是有楚人的后代。

  但熊大、熊二是否真的是楚人的后代,李恢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叟人没有史书,没有可以致信的信史,根源很难说的清楚。天知道熊大、熊二是真的楚人后代,还是他们部族中的耆老因缘附会,给自家部落找了个显赫的先祖,这是说不定的事情。

  不多时,在熊大、熊二两名曲长的督促下,狼藉的战场很快被清理干净了,李恢手下战死的士卒被收集起来,带回邛都城,后面交给他们的家人好生安葬,战死的夷人则是堆叠在了一个挖出的大坑中一起埋了了事,对待叛乱的夷人没有那么多好讲究的。

  若不是李恢心善,兼之他担心夷人的尸骸暴于荒野,可能有引起瘟疫的风险。否则的话,这些夷人的尸骸哪里会被安葬,只会被留弃在地面上,为野狼啃食、枭鸟啄食,以赎夷人谋乱的罪愆。

  李恢再等了片刻,等熊大、熊二约束部曲,使部曲成列,以及狼牙部落的俘虏用绳索十个一组背手捆绑好了后,他们一行大军就朝着邛都城的方向走回了,带着一场煊赫的大胜走向了邛都城。

  骑在马背上的李恢,在什伍徒步进军的时候,自然不好放马奔驰,他轻轻勒着马缰绳,座下常年的坐骑知晓了他的心意,缓慢的跺着步子,速度贴近大军行进的脚程。

  虽然一场大胜的果实轻而易举的落入了怀中,但李恢的面色依旧很沉重,盖因为越嶲郡的夷人祸患有些严重,就拿今日之事来说,狼牙部落不过一小种部落,人数不过千人,却是敢顶撞郡中的号令,不宾王化。

  其次狼牙部落距邛都城这座越嶲郡的郡治不过二十里路,作为邛都令的李恢感觉就像是卧榻之侧,蹲着一条饿狼一般,时时刻刻有芒刺在背,令人不得安稳入睡。

  邛都附近都有夷人盘踞,越巂郡其他地方可想而知,夷人漫山遍野,处处皆是,是一个大大的忧患,让李恢这名邛都令寝食难安。

  打着饭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慢慢磨掉越巂郡夷人的想法,于是李恢在越嶲郡刚刚平定的当下,他就领着士卒部曲去讨伐了狼牙部落,将狼牙部落这枚隐患的棋子第一个抹杀掉,一则不用再时时刻刻提防狼牙部落有什么暗中的不良举动,二则通过剿灭狼牙部落,可以昭告越嶲郡其他的夷人部落,让彼辈知晓越嶲郡的天更替了,这片天不再是夷王高远,而是汉家的官府了。

  李恢所统领的士卒,不急不缓的在中午前赶回了邛都城。

  站在城外举目望向邛都,邛都城宛如一只卧虎一般,慵懒的躺在邛池的一侧,昔日邛都城外被夷王高远为做防务,焚毁的汉人房屋的断壁残垣,现下已是被清理一空,不过被清理后的空地上没有建上新的屋宅,以往被夷王高远驱逐到邛都城外居住的汉人,重新居住回了城中,自然是用不上在城外建屋立宅了。

  征伐狼牙部落胜利归来的大军一到邛都城门口,城内的父老幼童听闻到了讯息,纷纷出城,在道路的两旁观围起了这支为他们厮杀征战的大军。

  不少邛都的父老手中拿着吃食,亦或是一串五铢钱,如同泼水一般,向行进中的什伍手上放去,嘴中喊着恭喜的言辞,祝贺着这群大胜归来的士卒们。

  作为县令和统帅的李恢受到了最隆重的礼遇,道路两旁不少邛都城的父老纷纷喊着‘李县君威武’、‘有李县君在,我辈无患矣’之类的话,向李恢致上崇高的敬意。许多邛都的少女,看中了青年才俊、为邛都父母官的李恢,她们将手中的香囊、绢布等物,用作表明心中爱慕的替代品,瞄准了李恢的方向,如同雨点一般的向着李恢身上抛去。

  在队列中间,骑在马上的李恢面带笑意,不时拱手向道路两侧的百姓致意。

  感受着来自百姓的诚心拥戴,李恢不免感叹他出任邛都令以来,一番辛苦没有白费,人心都是肉长的,以诚心待百姓,百姓必然以诚心回报。

  同时李恢有些自得,他从一介白身,因出谋划策有功,一跃而起,被刘璋提拔为了邛都令,他心念刘璋的殊遇,这段时间尽心尽力,全身心投入到邛都城的治理上,眼下邛都城已是蒸蒸日上,如此,想来能报答刘璋一二。

  ——

  汉嘉郡,汉嘉县。

  作为汉嘉县县令的杨洪,面色和洽的对着身前的客人说道:“狼帅这次在疏通旄牛道的事情上出力不小,你的功劳,洪会一五一十的禀告给明公,后面定有嘉赏发下,以慰劳狼帅的辛劳一二。”

  旄牛夷的夷王狼谭,年纪四十余岁的他,在饱经岁月风霜的打磨后,一张脸上皱纹形成的丘壑遍布,如同一个六十岁的小老头。他脸上堆着笑,使他的一张老脸更加的皱巴巴了起来:“前次小人受逆贼高远所惑,发兵攻打安上县,罪该万死,幸而明公宽仁,没有降罪于我,但小人深知犯下了大错,疏通旄牛道一事,不过是弥补小人犯下的过错一二,岂敢谈得上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望杨令向明公言明我心,小人不望什么嘉赏,只求明公知道我的忠义之心即可。”

  听着狼谭卑躬屈膝的话语,杨洪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谁说夷人都是一根筋的莽货,这狼谭就很识时务,言谈更是不下汉人,称得上是一个识时务的豪杰。

  对于狼谭不求报功的话,杨洪自然不能接下,赏罚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考虑到刘璋的行事作风,他温言说道:“功是功、过是过,前次狼帅虽是一时不慎,犯了下一点小错,但疏通旄牛道一事,多亏了狼帅,以及狼帅帐下儿郎的死力,狼帅的忠勤我是看在眼里的,郡中少有人能比得上,以明公的度量,自然不会忽视狼帅的功劳,当有恩赏发下。”

  狼谭闻言面上露出了喜色,只是这喜色不同之前向杨洪堆出来的讨好的神色,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推辞功劳的话是一回事,但要是真有恩赏,能弥补他这段时间的殷勤,以及帐下儿郎的劳苦,他自然是高兴无比。

  “如此,就多谢杨令了,但还望附上只言片语,向明公表明我的心意。”

  “狼帅勿忧,你的心意,我自会道明。”杨洪宽言道,狼谭这个夷王最近活干的不错,人又很识时务,知道进退,算得上开化了的蛮夷,对于这样的人,打着以夷制夷想法的杨洪,拿出了和善的态度接待狼谭。

  当然,杨洪不会一味的去依赖夷人的力量,只有汉人的力量才是他可以放下心来、十足信任的,尤其是他杨家的子弟和投身他杨氏的门客。

  作为犍为大族出身的杨洪,在出任汉嘉县县令后,得到了家族的鼎力支持,杨氏的有才青年和一众子弟部曲,都从犍为郡赶到了汉嘉县,投身到他的帐下,任他驱使,以图建功立业,使犍为杨氏在仕途上迈步前进。

  杨洪和狼谭再闲聊了几句后,狼谭起身告辞,杨洪客套的将狼谭送到门口后,返身走了回来,继续伏案干起了今日的案牍公务。

  他手头首要的一件事,乃是关于吴军正,也就是吴懿,吴懿即将到达汉嘉郡,迁徙汉嘉郡中的青羌到蜀郡居住。

  南中七郡中的青羌之属,以汉嘉郡的数量最多,青羌的别名青衣羌,就是得自汉嘉郡境内的青衣水,除却汉嘉郡外,朱提郡和越嶲郡分布着一些青羌,但人数较少,地方官员执行迁徙青羌的任务即可,唯独汉嘉郡,要动迁的青羌人数太多,需要吴懿这位大将前来弹压,以避免迁徙青羌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乱子。

  杨洪猜想,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刘璋任命他为汉嘉县县令,并兼着疏通旄牛道一事的缘故,迁徙汉嘉郡的青羌到蜀郡居住,走旄牛道是最为便捷的。

  暂且放下对刘璋谋划长远的敬佩,杨洪开始料理起了公务,迁徙青羌,需要道路畅通无阻,沿途皆要有驿站营寨,粮草方面更是要准备充足,医药方面也要早做准备,汉嘉郡和蜀郡虽然离的近,但风土多少有点不一样,说不好会出现时疫,或者大大小小的病患。

  杨洪思考着一桩桩,一件件需要提前做好准备的事宜,以免到时候动迁青羌的时候出现什么岔子,堕了他犍为杨氏的名声。

  ——

  建宁郡,滇池。

  刘璋鸠占鹊巢,使用起了合该建宁郡太守高颐使用的明堂,用作自己的办公事宜,今日刘璋并没有见客,他伏在案几上,细细翻阅从各地发来的文书。

  沈弥、娄发从永昌郡发来文书,上面言明,永昌郡叛乱的哀牢夷,被他们剿灭了一部分,永昌郡动乱已经平定了下来,只是大部分哀牢夷都窜入山林中,隐匿不见,日后大军一走,这群逃脱的夷人可能又会跳出来,成为祸端。

  这样的话刘璋不只见过一次,前面甘宁、徐猛发来的文书,也称胜利连连,但斩获并不是很多,夷人见势不妙,大多往山林中窜逃,四散开来,如同鱼入大海,难以寻觅,是个不小的隐患。

  甘宁他们虽然用盐巴诱惑顺服的夷人部落去替他们搜索山林,猎杀逃逸的叛夷,但成效不是很高,山高林深,藏匿些人口实在太过轻易了。

  还是得靠南中土人,刘璋感慨了一句后,继续看起了下一封文书,这是一封从白水关杨怀处发来的文书。

  文书上称张鲁派遣帐下军司马李休在阳平关前方一侧的走马岭上修筑了一座城池,估计是想和阳平关形成掎角之势,为日后阻挡刘璋征伐做准备。

  ‘守户之犬。’刘璋给了张鲁一句评语,张鲁修筑城池,可见其心怯也。

  “我的神鸦将军回来了。”刘璋看到门口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先是打趣了一句,而后招呼着来人入座:“兴霸这些时日讨平不臣的叟夷,辛苦劳累,速速入座饮酒,我先敬兴霸一杯。”

  甘宁闻言,面色有些尴尬,不太好意思,他走到席间入座后,没有第一时间端起酒杯,而是先摆了摆手,向刘璋辩解道:“明公且莫取笑,什么神鸦将军,那都是叟夷不懂事,胡诌的,某接下这个称号,不过是为了威慑叛乱的叟夷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哦。”刘璋奇了一声,带着揶揄的语气说道:“兴霸莫不是不想当将军?”

  闻言甘宁面色不由一紧,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感觉又有些不妥,显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片刻后甘宁开口说道:“明公,将军的话,某自然是想当的,不过眼下某的功业不足,还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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