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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105节

  自号徐州伯,自认陶谦一死,徐州就该如同熟透了的果子,落入自家怀中的的袁术气急之下,左右顾看,更是自言自语道:“徐州原本就是我的,我的,干他刘备何事。”

  面对盛怒的袁术,阎象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他语气淡然,细细讲述了起来刘备的来头:“刘玄德,幽州涿郡人也,据说是孝景皇帝玄孙,中山靖王之后。其人是公孙伯圭的师弟,前番受任于公孙伯圭,担任平原相一职,后来曹孟德攻打徐州,刘玄德引兵救援,为陶恭祖留下,驻扎在小沛……却是不知是何缘故,受到陶恭祖的看重,以及一众徐州世家的青睐,得以在陶恭祖亡故后,出任了徐州牧一职。想来刘玄德身为宗室,又是公孙伯圭的师弟,应当有不错的武略和文治,所以得以出任徐州牧。”

  “公孙伯圭的师弟?”袁术闻言眼神一亮,公孙瓒同他是盟友,是他对抗婢子袁绍的一大助力。这么看来,刘备出任徐州牧对他来说,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刘玄德即是公孙伯圭的师弟,今番得以出任大州州牧,我当遣人贺之。”袁术打算先派人试一试刘备的成色,如果刘备识相的话,愿意忠心于他,徐州牧一职他也不是不可以给刘备担任。

  面对袁术怒而后喜的态度转变,阎象摇了摇头:“明公,只怕刘玄德恐难同我们合纵,听闻徐州遣送书信到了冀州,向袁本初表露了忠心,徐州估摸着要依靠袁本初了。”

  听到这里的袁术没有如阎象意想中的一样狂怒起来,他反而是收拢了身形,面色平静了起来,但阎象细微观察下,却是能察觉到袁术正在发抖,愤怒到身体抖动起来。

  阎象屏息凝神,耳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同木雕泥塑一样,仿佛消失了存在一般。虽是他是一名忠直之臣,但基本的明哲保身还是要做一做的,这个时候不去被狂躁的袁术所迁怒。

  “善,甚善。”狂怒到以至于身体颤抖的袁术平静了下来,他怒极反笑道:“如此一来,我发兵徐州,就不用去顾忌公孙伯圭的面子了。”

  对于刘备不投靠自家,而是投靠袁绍那个家奴的行为,袁术心态一则是狂怒,二则庆幸了起来,在刘备投靠袁绍的情况下,他争抢徐州,就没了任何的顾虑了。

  见袁术平静了下来,阎象扯开了话题,他不想在徐州这个敏感的问题上多多激怒袁术:“明公,听闻你打算派遣孙伯符进军江东。”

  袁术点头认了下来:“惠衢、吴景、孙贲等人,连年不能拿下江津、利口,为我攻下江东,故而我意遣孙郎前往相助,早日拿下江东之地,以全扬州……且前面孙郎毛遂自荐,欲为我拿下江东,其胆气甚豪,忠心可鉴,我没有理由不许之。”

  阎象一双长眉皱起,犹如乱麻一般,他殷勤的劝告道:“明公,前番伱许诺孙伯符九江、庐江太守之职,都没有给到孙伯符,孙伯符年轻气盛,如何能容得下这口气,其人心中必是不满……如今孙伯符意图攻打江东,非是为明公也,只怕是为了他自己,且江东之地,乃是孙伯符的故土,孙氏一族有恩于江东士庶,孙伯符这一去,恐是蛟龙入海,难以制衡了。”

  袁术露出自信的笑容,他摆了摆手说道:“阎主簿多虑了,孙郎之父孙文台我尚且能掌控在手,况且是孙伯符小儿乎……而且刘繇据曲阿,王郎在会稽,江东之地,更有宗贼遍地,如祖郎、严白虎之流,不是那么好应付的,非是孙郎所能办也。”

  “现下最重要的是拿下江东,全据扬州,不然只凭淮南之地,地狭民少,不足以成就王霸之业……就且令孙郎进军江东,看看能否为我带来一二意外之喜。”

  “是。”见袁术有了决断,阎象只好无可奈何的应了一声。

第198章 踩点

  兴平二年,四月。

  自王连担任金曹监管盐铁事务以来,已经足足有月余了。自然地,刘璋在和长吏王商议事的时候,不免谈起王连,议论一二王连这个金曹是否合格。

  谈起王连,王商首先是肯定的道了一句:“王金曹确是有才干,于盐铁之事上鞭策入里,甚是详悉,就算是在盐铁上干过多年的老吏只怕也是不如他的……这段时日以来,王金曹单枪匹马,就将盐铁专卖的事情搭好了架子,后面就是萧规曹随了,有王金曹在,府库想必早晚充裕,明公勿需担忧出现财货缺乏的情况。”

  不擅长给人遮掩瑕疵的王商斟酌了一下,言语平淡的说道:“不过王金曹总归太过年轻,为人不够老道,行事多少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总而言之,假以时日多磨砺一番,此外再加上有经验丰富的人在旁说教一二,王金曹是担得大用的……明公识人知人,不使野有遗贤,令商十分钦佩。”

  闻言刘璋对王商给出的评价认可的点了点头,正如王商所言,王连太过年轻,料理政务这方面的经验不够老道,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他是提前了近乎二十余年将王连放置在了管理盐铁的职位上。

  而历史上的王连在入蜀后是历任多处的县令,经过长达十几年的地方政务的磨炼,而后在刘备入蜀后被刘备相中,才得以出任了蜀汉的司盐校尉,负责蜀汉盐铁的经营调度。

  不过就能力而言,王连是足够的,只是政务经验上,还有所或缺,一念至此,刘璋嘱咐王商道:“这里要多麻烦王卿,看顾一番王金曹的举动,如是王金曹行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可好生指教一下……盐铁之事,是国之要务,当是不要出现大的闪失为好。”

  “商领命。”王商拱手领命道,其实作为刘璋开府后的长吏,对于府内的大小事务,以及上下诸多曹官,他都是有责任、有义务去管看一番的。就算刘璋不说,他也会好生教导王连,对王连行事时候的阙漏进行补充完善。

  讨论完了王连的事情,刘璋问起了两个人的动向:“公衡和子远,当是已经到了地方上吧。”

  他这里说到的黄权和吴懿,一个被他派遣到了白水关,一个被他派遣到了巴西郡,到第一线去做汉中攻略前的准备工作。

  虽然刘璋因为去年战事频繁,以至于今年粮草不济的缘故,准备是在今年夏收后整顿大军,兵发汉中,但是在夏收前,他不免要提前踩点,看看汉中的这个点子是硬还是软。

  仗着巴蜀比起汉中户口多,民间更是富庶,刘璋准备夏收后多路进兵汉中,一路自白水关向阳平关进军,一路自米仓道向南郑进军,但考虑到金牛道比起米仓道,道路宽敞便利,所以自白水关向阳平关进军是作为主力的。

  因此刘璋派遣了主薄兼中领军身份的黄权前往了白水关,去和白水关守关的中郎将杨怀一起先查探阳平关的地理人情,为大军进发汉中做好前期工作。

  主薄兼中领军身份的黄权前往了白水关,身份稍微次一点,中郎将兼着军正身份的吴懿自是前往了巴西郡,和巴西郡太守孟彪一起做好米仓道进军的前期准备工作。

  听到刘璋的问询,王商立即回禀到:“以脚程而言,外加信使往来通报的消息,黄主簿和吴中郎将当是已经到了地方了,不日或许就会有文书递来。”

  刘璋点了点头,他言语殷勤道:“后面大军北上,一应粮草辎重的事务,以及地方上的要务,恐是需要多多劳烦王卿了。”

  “这是臣下的职责,说不得劳烦不劳烦的。”王商谦逊的道了一句。

  再商谈了一会,刘璋起身目送王商离去,望着王商离去的背影,刘璋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庆幸,如王商这般有萧何才干的人,可是相当不好找。更不用提王商为人忠直,行事更是勤勉,比起曹老板的荀彧以及吴大帝的张昭,都是不遑多让的。

  ‘只怕比起荀彧和张昭,王商还要稍微胜上一筹。’刘璋脸上露出淡然的笑意,毕竟荀彧在曹操称魏公一事上,和曹操和谐共事多年的他,态度是反常的激烈,表达出了十足十的反对态度,荀彧和曹操两人之间隔阂甚重。而张昭于孙权来说,虽是常年主持府事,可张昭在面对曹操大军南下的时候,意图投降的行为,一直让孙权耿耿在怀,孙权称帝的时候更是当面揶揄了张昭,令二人之间的关系相当的恶劣。

  而王商则不一样,王商这位萧何之任和刘璋没有根本上的矛盾,常日里言谈行事是一心一意为刘璋着想。在大事上同刘璋或许有一二点不同的看法,像是刘璋南下征讨叟夷,王商觉得不太妥当,认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南中瘴疠之地,派遣良将征讨即可,不必刘璋这位益州牧亲自征伐,但在刘璋的坚持下,王商最终是点头同意并坐镇成都稳定了大后方,始终效忠听命于刘璋。

  “天幸之。”踏步在回廊的刘璋感叹了一句,为能拥有王商这样的臣子感到幸运。

  “使君,您刚刚是说什么。”小腹微微隆起,脸上有些许发福的婢女采薇,在回廊拐角碰到刘璋的时候,听到了刘璋的自言自语,她问询上了一句。

  在看到采薇的第一刻,刘璋是面露微笑,他伸出手托住了正欲委身施礼的采薇,宽慰的说道:“说了几次了,你现在怀有身孕,就不用施礼了,下次再见面施礼,我可要罚你了。”

  虽然刘璋言语里用惩罚进行威胁,但采薇听刘璋的语气,自是知道刘璋的心意,明了刘璋这是在心疼她,内心一阵感动的采薇点头应下:“诺,使君刚刚是有什么吩咐的话吗?”

  “没有什么吩咐,也没什么事。”刘璋摇了摇头,扯开了话题:“这几日医匠看了没,有无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没有,医匠说一切安好,就如此保持下去,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

  巴西郡、汉昌县附近的山岚处,初夏的风如同一条透明的河流一般,滋润着山间的草木枝繁叶茂了起来,在大大小小的山头上覆盖上了一层翠绿,远远的看过去像是大地披上了一套绿衣裳。

  中郎将吴懿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观赏着这山林间于初夏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况。

  “孟君,这冬去春来,春去夏来,可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吴懿见山川景色迥异,四时分明,他向着巴西郡太守孟彪感慨了一声。

  孟彪点了点头,同样感慨了一句:“一年又一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过了去岁的冬日,我这头上凭空又多了许多的白发,岁月不饶人啊……这巴西郡太守一职,只怕我是担不了太长的时间了,人老了,身体不行了。”

  孟彪打量着眼前的吴懿,但见吴懿身形挺拔,姿貌雄伟,只凭吴懿的外貌,便可知道吴懿是不可多得的良将,更不必提吴懿的气质出众,目光炯炯,一双眼睛里,像是藏着不息的火焰,腾腾的燃烧着。

  “诶,孟君年岁不过四十三,如何当得一个老字,昔年廉颇七十尚且不言老,食斗米,肉十斤,欲报效国家……孟君当以廉颇为榜样,好生将养身体,为明公效命到七十岁才是。”吴懿言语粗犷,但是内里却是细腻,一番话说的是贴心的紧。

  孟彪闻言摇了摇头,他深沉的叹了口气:“我这把骨头的情况,自己是知晓的,能活到六十就是天幸了,哪里还敢望到七十……只是为明公效力的话,只需我这把骨头还能动一天,那就为明公多效力一天。”

  这里孟彪说的真情实意,流露于外,他以往虽是在巴郡担着偌大的名头,称得上巴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在仕途之路上,却是很不顺利。概因昔日的故益州牧刘焉,对益州士人抱有猜忌之心,能得以出任州中高位的只有一个王商,像他这个巴郡的名士,只能在地方上来回任职,所担任的职位最高不过是县令。

  如今蒙刘璋的看重,加上刘璋三分巴郡,孟彪得以出任一郡太守,领着两千石的俸禄,光耀了孟氏的门楣,因此对于刘璋,孟彪是倾心至极,忠心耿耿,平日里多是想着为刘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是不止于效力,应当建功立业才是,不然岂不是堕了你孟君的名号……自进入巴西郡以来,这巴西郡的士庶都在传唱孟君的贤德,我可是耳朵听的起了茧子。”吴懿朗声笑道,言语间豪迈无比。

  听到吴懿称赞的这番话,孟彪脸上却是露出了愧色,他拱手道:“巴西士庶的称赞,我如何担得起……前番张鲁派遣賨贼朴胡、袁约南下至巴西,朴袁二贼假冒商旅,骗开了白渠市集的城门,士庶多有死伤,我身为巴西郡太守,有守土之责,却是没能护佑一方安定,甚是惭愧。”

  孟彪的神色低落了起来,对于朴胡、袁约二贼,以及二贼不讲武德,冒充商旅,攻破白渠市集的事情。他一则是怀恨在心,恨不得将朴胡、袁约二贼千刀万剐,二则是觉得愧对白渠市集死伤的士庶,同时愧对刘璋对他的看重,刘璋将他置为巴西郡太守,让他得以全了两千石的心愿,可他却没有好生看顾好巴西郡,一时不慎,为贼人所趁。

  “这件事怪不得孟君,賨贼朴胡、袁约二人,实在是狡黠,心中更是全无道义……以往汉中和蜀地虽是交恶,可两地的商旅往来,却是没有断绝的,可能米仓道崎岖难行,商旅往来不多,但金牛道那里,商旅往来,有若长龙……按常理而言,两军交战,断无向商旅下手的道理,我等以常理度之,賨贼却不讲究常理,是故被賨贼所趁,以至白渠市集沦丧,此事非是战之罪也,而是敌寇无信义的缘故。”吴懿出言宽慰道。

  对于賨贼朴胡、袁约二人,吴懿心中甚是鄙夷,朴胡、袁约打不下坚城,就朝着市集下手,这样的行径,简直是可鄙可陋,如同鼠辈一般,只能在暗夜里地洞中寻觅,却是见不得炽烈的太阳。

  “话虽如此,我身为巴西太守,亦是有过……明公宽仁,未因此事降责于我,令我更是惭愧。”听着吴懿的宽慰,孟彪的脸色好上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虞,他犯下了过错,但顶头上司刘璋没有因此降下只言片语的责难,只是让他好生抚恤白渠市集的士庶而已。

  刘璋的宽仁,比起降下责怪来说,更是让孟彪难以释怀,他有着名士的骄傲,想着做出些功绩,报答刘璋一二。

  现下却是机会来了,面前的中郎将吴懿领着州牧府的文书,来到了巴西郡,替换了原先守在巴西郡的安东中郎将高沛,不同于守御的高沛,吴懿领着帐下部曲来到巴西郡,是打算自米仓道攻入汉中。

  而高沛已是领兵回到了江州镇守,如今汉中和蜀地交兵在即,虽是益州和荆州结为了盟友,但益州牧刘璋没有全然将益州和荆州之间的和平系在一纸盟约上,保险起见的安排了高沛在江州镇守,防守着概率虽低,但不可不防的荆州来敌。

  孟彪目光灼灼的看向吴懿,吴懿是他打赢翻身仗,建功立业的机会,身为巴西郡太守的他,只需坐镇后方,调度粮草辎重,好生襄助吴懿进兵汉中立下功勋,就可以洗刷掉朴胡、袁约给他身上泼洒的脏水,让他不再因为白渠市集一事,身上沾染污点。

  “孟君不必忧愁,今孟君虽是有些许小的无心过失,但现下发兵汉中在即,孟君当可建立功绩一二,以报效明公,同时以功补过,不至怀忧在心。”吴懿意味深长的宽解了孟彪一句,同时他的目光远远的望向北面的山川,眼中透露着炽烈的火光,作为一名武将,建功立业是他的夙愿,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吴君所言甚是。”孟彪同样将目光望向北面,比起吴懿的目光只在眼前的山川,他的目光像是翻越了大巴山脉,看到了汉水,看到了南郑,看到了洗刷耻辱的机会。

  吴懿收回目光,说起了正事:“兵发汉中,还需等到夏收之后,不过伱我可以早做准备,我闻米仓道经久不修,难以通行,还需好生修缮一番,方才好进军汉中。”

  孟彪大手一挥,慷然应下:“此事无需忧心,交于我便是。”

第199章 宿将杨怀

  初夏的日头并不怎么毒辣,照射到山川万物上只是烘出了一股暖意,外加今日的风清气爽,称得上是难得的好天气。

  如果是往常没有什么要事的话,驻守在白水关城的中郎将杨怀,定是会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领着帐下的亲卫奔赴山岗,好生的游猎一番,不至于辜负今日的好天气。

  可是今天杨怀却是没有那般的好时运,不得去飞鹰走马,快活肆意的去宣泄。他今日领着白水关城的一众文武,在白水关南门处驻足静候,等待着一位要人的到来。

  不多时,一骑自南向北狂奔而来,马背上的骑士没有去怜惜座下马匹的马力,而是只顾着催动座下马匹加速加速再加速,在马尾处掀起一阵如线般的烟尘。

  “吁。”在到达杨怀近前处的时候,这名骑士猛的一拉马缰绳,凭借着精妙的骑术,他竟是将飞奔的马匹停了下来,而后这名骑士翻身下马,向着杨怀拱手行着军礼,禀告着他的见闻:“禀中郎将,黄主簿一行人就快到了,眼下只在一二里之外。”

  “好,你且下去好生休息一番,另外记得给马喂点粟米,让马也好生休息一番。”杨怀吩咐了一声,打发了这名骑士下去了。

  而后杨怀调动着身后的一众文武,让这群文武按照品秩高低,一一排成像样点的队列,并让他所管理的这批文武群僚拿出点精神头来,做出隆重欢迎的样式。

  不由得杨怀这位中郎将不去兴师动众,实在是来到白水关主持事务的黄主簿身份不同寻常,贵重无比。

  ‘当真是好命。’杨怀在心里感怀了一句即将到达白水关的黄权,黄权先是被刘璋看重,一步登天踏入了州牧府当了主簿,总典机要,掌管文书,而后在巴郡之役中立有参赞之功,被拔为了中领军,典禁卫之事,更有主持选拔武官、监督管制诸武将的权柄。

  黄权以一介巴郡不知名的士子,到如今成为把控州牧府机要的主簿、中领军,杨怀盘算了一下,就算是那位锦帆贼甘宁,一路先登破贼,从蜀郡丞升到如今的中郎将,和他的官位齐平,也是比不得黄权的进步神速的。

  论起职位高低,杨怀自觉自家的这个中郎将,在黄权面前都要低上一头,放眼整个益州,能够压上黄权一头的,他想来除了如今的长吏王商,其他人在黄权面前,只怕都不敢去放肆托大。

  但杨怀觉得就算是长吏王商,估摸着也是对黄权客客气气的,无他,黄权的妹子黄婉和他的顶头上司刘璋可是定了姻亲的,早晚黄权会成为刘璋的内兄。

  黄权现下领着主簿、中领军的权位,再加上和刘璋的姻亲关系。是以作为宿将的中郎将杨怀,没有什么托大的心思,没有去高傲的端坐在白水关内,在官寺里等着黄权登门,而是老老实实的领着白水关内的文武,出了城门迎接黄权,摆出一副尊崇的态度。

  不多时,一行车队到了白水关南门口,瞧见黄权到了的杨怀,脸上堆起憨厚的笑意,乐呵呵的迎了上去。

  “黄主簿大驾光临,却是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一二。”杨怀拱手向着马车上的黄权行着军礼,嘴里不住的喊着恕罪。

  黄权一边打量着杨怀,一边从马车上快速的走了下来,他来到了杨怀身前,拱手回了一礼:“怎敢劳烦杨中郎将出城相迎,权不过一主簿尔,却是当不得如此大的阵仗。”

  这里黄权却不是说的什么客套的话,而是出自真心,他自认杨怀身为宿将,在刘焉时代就已是任着要职,比起他这个新晋之人,从资历和官职来说,都是胜上一分的,杨怀大可安坐白水关中,等着他上门拜访即可。

  杨怀听着黄权似是客套的话,内心一阵无力吐槽,主簿虽是俸禄低,但是权柄甚重,更不必说黄权朝夕追随在刘璋的身边,是极为亲密的存在,黄权靠着刘璋这颗益州最粗的大树,放眼整个益州,谁敢低看黄权一眼。再者说黄权还有着类似外戚的身份,就算黄权没有担着官职,也没人敢小看黄权。

  “黄主簿客气了,你领着明公的号令前来,就是代表着明公,我自当出城相迎,不然旁人还以为我不尊崇明公。”杨怀虽是武将,但浸淫官场日久,套话也是学了一套的,这个时候随口就应对上了。

  “还请黄主簿速速入城,酒宴已经准备好了,今日且不言军情,但欢愉尔。”

  “杨中郎将如此盛情,权就不推脱了。”黄权快人快语,没有拒绝,而是一口应下了。

  杨怀顿感和黄权对上了脾性,他是个武将,有着粗疏的性子,虽是学了官场一些你来我往的客套话,但是本性上是不喜欢迎奉往来的。黄权的为人正好契合了他的品性,这让他对黄权的好感增上了一分。

  “黄主簿,请。”

  “杨中郎将,请。”

  杨怀和黄权携手踏入了白水关中,来到了白水关的官寺之内,开始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宴会之上,杨怀向着黄权一一引见了白水关城中大大小小的文武群臣,方便黄权了解白水关内各个职位的掌权者,黄权面色和洽,一一和这些人交谈。

  虽是被刘璋派遣到白水关踩点的黄权,当是以军情为第一要务,宴会什么的能免则免,可黄权有自己的一番思量,他初来乍到白水关,自是要先熟悉一番关内的详情,才好做出下一步的举措。

  因此,黄权对这场宴会并没有什么排斥的心理,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宴会当中,和白水关内的文武官吏洽谈了起来,在言语间了解起了白水关城。

  凭借着日后刘璋内兄的身份,在黄权的面前,中郎将杨怀尚且不得托大,更不必提白水关内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吏,这群人在黄权面前,都是摆出一副极恭敬的样子,就算有一二人性子直莽,但在黄权面前,面色亦是和和睦睦的紧。

  此外再加上个人的能力,黄权得以轻而易举在白水关内的文武官吏面前立了一个好形象,一众文武对黄权都是尊崇的很,不敢小觑黄权一二。

  如此过了一两日,迎奉的酒宴消停了,黄权总算能静下身心和中郎将杨怀商榷起了军情,二人谈论起了即将来临的夏收后对汉中发起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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