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236节
莫说那难捱的相思,便是想再添个一儿半女,如今也只好寄在空想里。
这点心境,姜义自然看在眼里。
他心头暗暗一叹,却也无甚良策,只得顺势将话头接了过去,语气平淡地夸起那个才落地的曾孙:
“那小子精神极好,生时一声啼哭,整座山都听得见。如今更是能吃能睡,一双小手攥得紧紧的,活泼得很。”
柳秀莲也在一旁帮腔,眉眼带着几分真切的遗憾:
“是啊,只可惜不能常常见着。那鹰愁涧路远得很,短时日里,哪有法子带来与你们瞧瞧。”
一言一语,不着痕迹,便将旁人的心念轻轻按了下去。
桌子另一头,姜钧依旧是那副模样,只管埋头对付碗里的饭食。
偶尔抬起头,也是伸筷去逗弄身边的小侄女,惹得那小人儿咯咯直笑。
他一双眼清澈见底,似是半点未曾听见席上闲言。
此后,姜家的日子便又回到了旧时的模样,不快,也不慢,像院里那口井,水面无波。
姜义多数时候,还是守着屋后那眼灵泉,那株桃树。
修行如逆水,炼浊化清,更是水磨功夫,急不来。
唯独每日清晨,必去祠堂讲学。
经史子集说一说,顺带听小儿絮絮,报些天上地下的消息。
这日,姜亮那道虚影方才凝起,便带来一桩新事。
说是大旱连月,终是逼得鹤鸣山坐不住了。
天师府的道人,如今几乎倾巢而出,四散天下。
姜义听了,只淡淡一声“哦”,随口问道:
“鹤鸣山家大业大,底蕴深厚,手段更是繁多,救人济灾,想来总有些章程罢?”
在他心底,对鹤鸣山终究存着几分情分。
一来,自家小儿能有今日光景,鹤鸣山当年也算出了力。
二来,大孙姜锋虽在门下受了冷落,却仍念师长旧情,从未言过半句不是。
只是姜亮的面容依旧虚淡,未见半分舒展。
凝滞半晌,只沉声道:“但愿如此罢。”
他顿了顿,话里透出几分疲惫:
“天下大旱,生民困苦,连长安城隍庙里的香火都淡了。文雅在洛阳老君山,每日看伤病之人日益增多……日子也不好过。”
姜义听罢,便不再多言。
一炷香的经学讲完,众人各自散去,他方才回转院中。
人还在山脚下,离院门尚有些距离,耳根子却先一步捕捉到些细碎的动静。
那动静,竟自姜锦的屋里传出来的。
可姜锦方才还在祠堂,按理此刻该去了学堂才是。
姜义步子不自觉放慢。
果不其然,稍候片刻,门帘一掀,一个贼头贼脑的小身影溜了出来,正是姜涵那丫头。
她左右张望一番,做贼似的,一溜烟便往屋后去了。
姜义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闲庭信步的模样,跟了过去。
才拐过墙角,便与那丫头撞了个正着。
她怀里揣着两个红彤彤的野果,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那股子甜香。
小丫头一瞧见曾祖,登时如护食的小兽,急急将果子往怀里一揣。
招呼也不打,扭头便跑,唯恐他要来抢似的。
姜义只是抬眼,顺着她来时的方向望去。
后山的山道上,几片枝叶尚在轻轻摇晃,显是方才有人经过。
姜义摇摇头,笑而不语,自顾自转身去了灵泉旁,盘膝坐下,入定修行。
如此,又是几日。
这日将近饭时,院里早飘起了锅勺的香气。
一家子围坐桌边,说些无惊无奇的家常,只等开饭。
“阿爷,你快瞧瞧这个!”
话音未落,姜锦已自屋里飞也似的跑了出来。
一手捧着本泛黄的医书,一手捏着张薄薄绢布,眼睛里全是新奇。
姜义将目光从碟子里的咸菜挪开,凑上前去。
小丫头忙将绢布摊开递来。
只一眼,便见上头两个娟秀小字。
招云。
姜义神色登时有些古怪,又急急往下扫去。
果不其然,与先前壶天、土行一般,正是一门御云腾雾的法门。
姜义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屋里一扫。
小孙女姜涵,正端端正正地挨在金秀儿身侧,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桌上那盘青菜,仿佛要从里头瞧出花儿来,偏偏连余光也没往这边撇一下。
至于姜钧,却是不见踪影,想来还在山上未归。
姜义心下已有几分明白,面上却懒得拆穿。
只将绢布接过,随口问道:
“这东西,从哪寻来的?”
姜锦老实答道:
“前些日子,娘亲托阿爹带回来的几本旧医书,我闲来翻看,今日竟从里头翻出这张绢布。”
“嗯。”姜义若有其事地点点头。
“许是早年间便夹在里头的。我先收着,闲时再细看。”
姜锦面上还有些懵懂,桌旁的姜涵,却已把半张小脸埋进饭碗里。
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也不知是在扒饭,还是忍不住偷笑。
这术法虽“来历成谜”,姜义心头却不曾有半分疑虑。
当日便寻来笔墨,将那绢布上的法门工整抄录了几份,分给妻子、女儿与女婿。
修行路远,总归是人多思路广,比独自苦参要快得多。
次日天光乍亮,姜义依旧早早去了祠堂。
哪知才一踏进门,便见姜亮已先一步候在里头。
那虚影比往常更黯淡些,面上愁苦迷惘,竟化不开。
家中其余人尚未来,姜义快步上前,低声问道:
“出了何事?”
心头虽一紧,却不曾慌乱。
毕竟若真有灭门大祸,这小儿早该直接寻到家中,岂会独自一魂,在祠堂里黯然神伤。
姜亮抬眼望他,似有千言,终究堵在喉口。
半晌,才化作一声低沉叹息:
“我辖下,有名偏郊土地……昨日,被就地正法了。”
声音涩然,仿佛还带着余震:
“魂飞魄灭。几十上百年积下的阴德香火,一朝散尽,连个转世投胎的机会,也没能留。”
姜义面上神色一惊。
这段时日,大旱所逼,毁庙伐神的事屡有耳闻。
可这般直接叫神魂俱灭的,倒还是头一回。
他忙追问道:
“是何方妖魔?你可曾受累?”
在他想来,能在长安城隍庙辖境内动手,纵然只是斩一名偏郊小土地,也绝不是寻常邪祟能有的胆量与手段。
念及此,他心头那点担忧,便又为自家小儿重了几分。
姜亮那虚影,只缓缓摇头。
面上那点苦涩与不解,非但未褪,反倒更添几分阴沉。
声音自喉底挤出,低得几不可闻:
“是天师府亲自下的手。”
顿了片刻,他又添了一句,话里透着三分萧索:
“领头那位高功,说起来……竟还是孩儿的旧识。”
姜义闻言,面上不免一怔。
天师府……
一时间,竟也不知该接些什么话。
姜亮却似陷在那时光景,自顾自说下去:
“孩儿身为感应司都司,辖下动静方起,便立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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