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女魔头的心魔 第907节
还没等皇后反应过来,那光芒变得越发耀眼,让人不敢直视,等到视线恢复后,却见那金蝶消失不见,而桌上却静静躺着一枚亮闪闪的金色发簪。
簪柄处饰有翩翩彩蝶,纹理清晰,分毫毕现,嵌着宝玉的双翅还在微微翕动。
那行蝇头小字,工工整整的刻在簪身上。
“这是……”
皇后不禁怔住了。
直到此刻,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有情蛊”是陈墨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两人在一起时是飞舞的蝴蝶,而当他们分开后,万般思念涌上心头,蝴蝶感知到情绪变化,就会化作金簪,为她将青丝绾起。
唯有有情,才会相思。
皇后沉默许久,将簪子拿起,插在了发髻之间。
扭头看去,玻璃窗上倒映出那张绝美的脸蛋,嘴角噙着明媚笑意,而那双微微泛红的杏眸中却闪烁着泪光。
“本来都说好了这次绝对不哭,这个坏蛋,非要把人家的心都揉碎才罢休?”
“不过这个礼物,本宫真的好喜欢……”
“小贼,你快点回来……”
……
……
白鹭城,州府。
陈墨手搭凉棚,目送着飞舟远去。
“也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发现我给她准备的惊喜?”
那有情蛊看似没啥用,说白了也确实没啥用,更多的是情绪价值。
由于是以意念为食,并且还有多种变化,品阶不比噬心蛊低多少,培养起来难度极高,为了把这玩意养活,他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昨晚那滴血认主的操作,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事实上,在茧蛹孵化出来之前,都要用心头血来浸润,最后才能彻底成活。
不过只要能让皇后宝宝开心,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为九州第一深情,陈墨有自己的人生信条:爱她,就不要让她的水从眼睛里流出来。
待到飞舟远去之后,州府官员这才陆续起身,只不过神色依旧凝重,没有放松分毫。
众人心里都清楚,针对南荼官场的清洗才刚刚开始。
但凡和蛊神教、蛮族有染的官员,已经被一并带走,那些涉嫌贪墨渎职的,则被关押在府衙大牢中,等候朝廷特派的钦差统一发落,其下场可想而知。
虽然他们暂时安全,可为官一任,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屁股绝对干净?
很多时候,别人拿了,你也要必须要拿,想要独善其身,那就会成为被排挤的对象,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所以真要是追查到底的话,恐怕没有几个能置身事外,必须提前准备好退路。
而长公主的口谕说的很清楚——
在钦差大臣抵达之前,府衙大小事务由陈墨负责监管,这意味着什么自不必多说。
想要在这场清洗中安然脱身,必须要抱紧这条大腿!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了陈墨身上。
但由于摸不透这位年轻大人的脾气,也没人敢贸然过去套近乎,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陈大人!”
知州焦昱率先打破了沉默,快步上前,拱手道:“久仰陈大人大名,当初斩杀血魔伏戾,为朝廷除去大患,如今又破坏了蛊神教和蛮族的阴谋,挽救南疆百姓于水火,当真是吾辈楷模!”
“盛名之下无虚士,陈大人乃是真豪杰!”
“依下官所见,应当搭建生祠,受百姓香火供奉!”
“没错,不仅要让大人德传后世,也是时刻警醒我等,勿忘初心啊!”
其他官员见状也不甘落后,纷纷围了上来,高声附和。
这种时候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得表明态度,否则肯定会被穿小鞋。
“既然各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实在盛情难却,那本官也就不推辞了。”陈墨颔首道:“生祠的地点就选在紫云观吧,那里的供堂都是现成的,也省的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了。”
?
此言一出,空气霎时死寂。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有些茫然。
他们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这人怎么还当真了?
而且这答应的也太快了,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啊!
“咳咳……”
焦昱瞪了那个最先提起这茬的官员一眼,清清嗓子,试探性的说道:“对于建生祠一事,下官是举双手赞成,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必须得先经过礼部和都察院的核实才行。”
这种事情一旦走流程,那可就有的等了,文书一级级递上去,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就批不下来,即使批下来,他也有无数种方法将其压下——
说白了,就是想要迫使陈墨放弃这个念头。
生祠不仅仅只是用来记录功绩,同时也代表着某种精神图腾。
他身为一州之长,尚未致仕,辖地内便立起了别人的功德牌坊,这不是从侧面说明他尸位素餐、无德无才吗?
“好。”陈墨淡淡道:“那我现在便传信回京,让礼部和都察院立刻下批文。”
“啊?”
焦昱闻言愣了一下。
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一旁的副官轻轻拉动他的袖子,耳语道:“陈大人的父亲是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当朝三品大员!他本身还是御赐的三品勋官!”
陈墨的名头虽盛,但也只限于中州和南疆。
而焦昱是从金阳州调任过来的,虽知晓其事迹,但对于这些细节还真不了解,闻言心都凉了半截!
原来还是个勋贵膏粱?
而且来头未免也太大了点!
“呃,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焦昱迅速改口,搓着手讪笑道:“若是百姓感念大人恩德,自发建造祠庙供奉,朝廷一般都是不会禁止的,也省去了那些繁琐的步骤。”
“嗯。”陈墨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很好,既然焦大人这么懂,那此事就由你来负责了。”
“此事包在下官身上。”焦昱点头如捣蒜。
“话还没说完,我对此有两点要求。”陈墨说道:“第一,虽是以百姓名义建造,但要按市价的两倍来雇佣工人,更不可克扣工钱;第二,这笔钱不能动用州府公库,劳烦焦大人自己想想办法吧。”
“……”
焦昱表情微僵。
这回他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就是让他自掏腰包呗?
不过只要能平安度过这一关,就算是出点血也是值得的。
“至于在修庙期间,焦大人可能会分身乏术,为了不影响公务,目前州府大小事务,便暂且由匡同知来代理吧。”陈墨继续说道。
“什么?”
“大人,你这是何意?!”
焦昱瞳孔陡然一缩,神色满是不敢置信。
陈墨微眯着眸子,问道:“怎么,焦大人对本官的安排有意见?”
面对那双漠然的眸子,焦昱呼吸一滞,袖中拳头攥紧,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全听大人安排。”
其余官员们见状心头寒气直冒。
没想到,朝廷钦差还没到,这陈大人就要先拿知州来开刀?!
“匡大人,没问题吧?”陈墨抬眼就看向站在人群后方的匡应豪。
匡应豪喉咙动了动,垂首道:“没问题。”
“行,那就散了吧,各自回署视事。”陈墨说罢,便径自转身离开了。
现场鸦雀无声,气压无比低沉。
经历了那场互曝罪行的晚宴,州府官员之前的信任已然崩塌,他们互相扫视,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和提防,谁也没有多说什么,纷纷转身离开了府衙。
只留下焦昱一人,失魂落魄的呆站在原地。
……
……
“陈大人,留步!”
陈墨刚走进内宅,身后便传来一声呼唤。
停住脚步,扭头看去,只见是匡应豪追了上来。
“匡大人找我有事?”陈墨问道。
匡应豪来到跟前,略微迟疑,出声说道:“下官觉得方才的安排不妥。”
陈墨挑眉道:“不妥在哪?”
匡应豪坦言道:“陈大人也是在朝为官,心里应该清楚,在这大染缸里,没人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焦大人最多也就是占点小便宜,相比之下,已经算是清流了。”
“大人没必要这么针对他吧?”
陈墨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所以匡大人认为,只要不贪,就算是好官了?”
“这……”匡应豪一时语塞。
“在我看来,作为地方父母官,即便是平日中饱私囊都无可厚非,但在需要你的时候,必须得站出来,而不是一味的逃避责任。”
“明知蛊身教就在城中,身为知州,第一时间想的却是掩盖消息,粉饰太平,这便已是犯了大忌!”
“你有没有想过,倘若这次真被你们给瞒过去了,白鹭城百姓会面临何种处境?”
陈墨逼视着匡应豪,语气愈发凛冽,“他不是不想贪,而是不敢!就因为他胆小怕事、爱惜羽毛,便要以牺牲无数条人命为代价,你跟我说这叫清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