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我沙漠死神，群聊全员老婆 第259节

　　“我只记得一只若虫，它藏在阴影中，徒劳地推着石球……攀上，落下；攀上，落下；攀上，落下……”

　　说着，说着，黑厄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

　　杀死‘自己’？

　　少年的白厄顿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像是一把剑贴上了他的皮肤。

　　杀死自己？

　　那不就是杀死他了么？！

　　苏哲差点儿笑出声来，嘴角抽了抽。

　　往后‘容易’是因为躯壳烧坏了，话都说不清楚了，也就解释不动了。

　　不用再费那么多的口舌浪费时间，到时候他就只管杀杀杀，然后重启世界就好了。

　　反正直到最后一刻，摘下面具，见到白厄的那一刻，『自己』什么都会明白的。

　　“在每一世里，我都会再次回到这里，遇见那个一无所知的，躺在草堆上憧憬着远方的‘昔涟’。”

　　黑厄慕的睁开眼，燃着火焰的目光温柔了些许。

　　“每一世，我都会将逐火之旅的故事讲给你听，然后……你也会如千千万万个‘昔涟’一样，自愿的成为这故事里，浪漫的一笔。”

　　“每一世的你，都会抹除掉「岁月」，我们无数次的重置时间。”

　　“而之后，你会沉入甜甜的梦乡，消失在世界的角落里，静静的等待下一世被翻开的那天。”

　　“而我，会继续走下去，每一世，每一世，都会与你再度在这里重逢。”

　　“即便前路一片黑暗，我也会燃烬自身，将它照亮，哪怕要燃尽这具肉体也无妨。”

　　说着，黑厄的声音渐渐高昂，如烈火般升腾着。

　　而这些话，不仅是对昔涟说的，也在感染着这一世的白厄。

　　小小的白厄这时还无法体会明白那股‘沉重’，但他本能的攥紧了拳头。

　　心头的火焰，愈烧愈旺。

　　“只要我不曾熄灭，逐火就不会终结。”

　　“直到翁法罗斯，迎来真正的黎明。”

　　黑厄凝视着昔涟，一字一句说道。

　　“而今，正是你的坚守，终于打破这漫长轮回，等到了为翁法罗斯的命运添上注脚的人了。”

　　昔涟清澈的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了坐在桌布上，正在大快朵颐听着故事的苏哲。

　　“……”

　　顿时的有些无语。

　　好气。

　　这家伙真的是救世主么？

　　好想找根绳子，挂树上吊死自己啊。

　　黑厄也看了过来。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苏哲摆摆手，嘴里还嚼着炸鸡，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这还没到剧情高潮呢，继续继续。”

　　“……”

　　昔涟一头的黑线，额角青筋微微跳动着。

　　不气！

　　不气！

　　这家伙就算是涩胚，那也是救世主。

　　呼出一口浊气后，再度看向黑厄时，眼眶里重新弥漫起了悲伤的雾气。

　　“所以，……你一个人一路走来，一个人撑了三千多万次的路么？”

　　黑厄也被苏哲弄的有些无语。

　　三千多万次等来的‘大保底’，强是很强的，但性格上好像有些的洒脱不羁啊？

　　定了定神，继续说了起来。

　　“抱歉，让你失望了，最初的我并没有能坚持太久。”

　　“无数颗爆裂的火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我胸中翻涌，毁灭的火焰随时都能将我的身躯崩裂，吞噬这座可悲的囚笼。”

　　“我甚至能感受的到，过不了多久，那时的躯体便会被烧成焦炭。”

　　“于是，我找到了让这无尽的轮回，延续下去的方法。”

　　黑厄说着，摇了摇头。

　　“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昔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猛然转身看向白厄：“是传给下一个‘自己’么？”

　　“嗯，你依旧是那么的聪明。”

　　黑厄点点头，目光掠过白厄，语气平静得令人心碎。

　　“在每次的轮回里，都会有一个新的「我」降生。”

　　“而我要做的，就是推动新生的「我」走到世界的尽头，然后……他会杀死我，击碎这幅躯壳。”

　　“直到继承我的火焰和记忆，继续踏上征途。”

　　呼~~，远处的白厄松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胸口。

　　原来这家伙来这里不是想要杀了他，而是要他去杀了‘自己’啊。

　　嗯？

　　也不对啊。

　　那再次轮回后的「我」，不还是要被下一个「我」，给杀死的么？

　　白厄挠了挠头，脸色渐渐发白。

　　小小的他这才意识到，无论哪一世，他终将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早死晚死，终究还是得死！

　　“很勇敢，但也是很脆弱的计划。”

　　少年白厄轻叹一声，忽然抬脚走上前，直视着黑厄那双令他心底发怵的，燃着火焰的眼睛。

　　“假如在某段路上，或者说……这一世的「我」，拒绝走上与你相同的道路，你又该如何保证轮回的延续呢？”

　　昔涟也是一愣，仔细想，这的确是个问题。

　　但她也知道了答案。

　　就比如每一个她，都会像最初的‘自己’那样，做出相同的抉择。

　　因为，她们都是‘昔涟’，都是始终如一的‘自己’。

　　“我只能将一切都赌在新生的白厄身上，赌他会和最初的我做出相同的选择。”

　　黑厄没有回避，反而迎上少年白厄的目光，坚定的点着头。

　　“因为，那最初启程时的信念，我绝不会忘记。”

　　说着，他的眼神带起了审视，也带着期待，朝幼年的，还没有经历破灭的‘自己’看去。

　　“所以，你……，会拒绝么？”

　　白厄沉默了一瞬，随即摇着头哈哈的笑了起来：“当然不会！我可不想，让几千万个我丢脸啊。”

　　“那不就是了。”

　　黑厄嘴角扬起笑容，久违的、近乎释然的笑容。

　　只是在那副残破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在那四百万次的轮回里，还从未有过意外发生。”

　　“直到现在，三千多万次的轮回中，每一个「我」……也都接下了这份‘接力棒’。”

　　“承继下了负世的责任。”

　　“我记着雅辛忒丝的一句话。”

　　“在，第235，700，00次永劫回归时。”

　　说着，黑厄声音低缓起来，而表情愈发的庄重。

　　“她，直到最后的时刻，都在想着治愈我。”

　　“她说：『「没有缺陷」那正是金血带给你我的，最致命的缺陷。当你我毫无怨言的背负起世界的时候，属于你我的「自我」，也就无法诞生了。』”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让我们做出了相同的抉择吧。”

　　黑厄表情沉重了下来。

　　空洞的火焰，注定了无法拯救任何人。

　　“不过我想，这一世的我们，不用再轮回下去了850。”

　　说完，黑厄顿了顿，转身，缓缓的走向苏哲，步伐很是缓慢，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信念以及……

　　『希望！』

　　“所以，你的策略是什么？”

　　……

　　“唔，你们说完了？”

　　苏哲麻溜地咬下最后一口炸鸡腿，不紧不慢地抽出纸巾，擦拭掉指缝与嘴角的酱料。

　　再度抬眼时，眸光已经冷如寒潭。

　　“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