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哥:我家老六,咋成千古一帝了 第113节
“然,良心中有一惑,积年已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今日冒昧前来,便是想以此惑,请教于公子。”
赢辰心道:“来了。”
“先生请讲,赢辰洗耳恭听。”
抿了酒樽的一口酒,赢辰面色平静的道。
他并没有张良的话语,有丝毫的情绪动摇。
张良坐直身躯,声音清越,字字清晰:“公子志在天下,欲承始皇帝陛下之志,行大一统之策。”
“然,良斗胆请问,周室分封,诸侯并立,虽时有征伐,亦存文明竞放之象;秦行郡县,书同文、车同轨,固然功在千秋,然严刑峻法,急于求成,终致二世而亡。”
说到这里,张良的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天幕之中,若非公子横空出世,大秦已成焦土。”
“故,良之惑便是:于天下苍生而言,究竟是大一统对,还是分封对?”
“秦之一统,究竟是功是过?若天下重归列国并立,诸子百家竞相争鸣,各国求存图强,是否更近于‘大道’?”
“强求一统,是否反而扼杀了诸夏之生机?”
此言一出,厅内空气仿佛凝固。
第138章 府中论道惊雷起,人心一统试锋芒
大一统对错。
张良这一开口,就是彻底的王炸。
此刻,赢辰的心头一下就不淡定了,不过他表现的依旧还是不动声色的样子。
郦食其虽惊讶张良直言快语,不过也收敛了姿态,凝神看向了赢辰。
不知道赢辰面对张良的问题,又会如何回答呢?
“哈哈哈哈!”
随即,赢辰大笑了一声。
他没有立刻出声反驳,而是沉吟了片刻,认真了思考了下。
继而看向了张良,起身而道,“子房所问,曾经亦是孤之所惑。”
“不过,孤在此只问先生,是否只见其分,未见其合;只见其乱,未见其安?”
听着赢辰的话语,张良也是在此刻点了点头,沉声道,“大一统,天下并未比起诸夏诸侯林立的时候要好。”
“大秦统一如此之久,不还是在十数年后,面临了崩溃吗?”
张良的话语,戳中了死穴。
“《周易·系辞》有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而《孟子·梁惠王上》亦言:‘定于一’。”
“此‘一’,非独尊一家之言,乃是指天下安定于一统之秩序,结束无休止的征伐与动荡。”
赢辰目光灼热的看向了张良,“子房何以觉得,一统是错的呢?六国林立,不还是纷战不断吗?”
“即便没有大秦,亦会有别的国家来一统诸夏,大一统本身就是自周室分封后,万民所愿尔。”
他说着,语气在此刻变得郑重许多,“周室分封,初期或有秩序,然日久天长,诸侯坐大,礼乐征伐自诸侯出,乃至自大夫出!”
“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数百年来,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此等‘竞放’,代价是何其惨烈?先生乃仁人志士,岂能不见?”
面对着赢辰的这番话语,张良的表情头一次陷入了沉默。
“纵使如此,但秦法酷烈,大秦的一统又和六国林立,又有何区别?”
张良叹息了一声,凝神看着赢辰,“子房知晓公子为大秦公子,对此又有何解?”
“秦法严苛?无非就是施政之‘术’有偏,而非大一统之‘道’有错。”
对于这个问题,赢辰很巧妙的给出了回答,“父皇和大秦朝廷都已经知晓弊政,未必不能修正。”
“而天幕的孤推行新政,均田授产,抚慰黎庶,唯才是举,广纳贤良,便是要革除暴政,行宽猛相济之道。”
说话间,赢辰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此非否定一统,正是要完善一统,使大一统不仅是疆域之合,更是人心之合,福祉之合!”
“《管子·牧民》有言:‘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若民无恒产,终日惶恐于战乱,饥寒交迫,焉有心思追寻百家之学?”
“孤认为唯有天下一统,唯有天下一统,铸剑为犁,方能创造一个‘仓廪实’‘衣食足’的根基!”
“那时,实现‘三代之治’亦未尝不可!”
赢辰引经据典,让张良不由得看向了赢辰,眼中更是露出了惊叹之色。
他原以为赢辰只是有点学识,但是却没有想到赢辰如此博览群书。
即便,此时的他心中依旧有困惑,但是赢辰的视角,完全超出了自己理解的格局。
赢辰是站在‘天下’的维度,考虑的是整个诸夏,想的是如何让万民能够实现‘仓廪实’‘衣食足’。
而自己呢?还在为‘复韩’或‘反秦’如何抉择陷入纠结。
厅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唯有茶香袅袅。
过了一会,张良才缓缓开口,但是声音比起之前低沉了几分,“公子宏论,良……受教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确乃亘古不变之理。然,”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度锐利起来,直视赢辰:“此‘仓廪’如何‘实’?此‘衣食’如何‘足’?!”
“秦法酷烈,吏治崩坏于基层,此非‘术’之偏,实乃‘制’之弊!”
“公子所言,在良眼中过于天真,甚至于可笑!”
张良摇了摇头,神情复杂的道,“公子欲行新政,均田亩、举贤才,此志固然高远、”
“然可知此乃与天下旧贵、与朝中积弊、甚至与部分……与部分大秦根基为敌?”
相比起天幕中的昭武帝,张良觉得赢辰还是不够沉稳。
就在这时候,一直旁观的郦食其忽然抚掌大笑,打破了略显凝重的气氛:“妙哉!妙哉!子房之言,如同醍醐灌顶,让我也不免有所感悟。”
说着,他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看向了赢辰,“诚如子房所言,郦生确实很好奇公子会如何抉择?”
“您要不说点实在的,您说均田,关中东边的老秦贵族能答应?您说举贤,丞相府那帮子眼高于顶的法吏能痛快?”
“咱们这些六国遗士,就算有才,去了官署,怕是连竹简堆在哪儿都摸不着门吧?”
郦食其的问话,变得更为尖锐,态度也相比起张良来说,倒是显得平和许多。
“这大一统的好处,您说的再多也是在天上不切实际,没法实现的。”
“但是这脚下的绊马索,可是实实在在的啊!公子有何具体之策,能搬开这些绊脚石?”
他颇为好笑的说道:“总不能全靠陛下天威和公子您的……王霸之气吧?”
变法、改革。
不论哪一个,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是由他承担代价亦或是让别人来承担代价呢?!
这些问题,更是让殿内的气氛变得为之一肃,赢辰的嘴角上扬,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锐利的精光。
“哈!“他突然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凛冽,“郦生此言,倒让孤想起一个故事。“
“昔年商君见秦孝公,首谈帝道,孝公昏昏欲睡;次谈王道,孝公不耐;末谈霸道,孝公执其手畅谈三日。”
赢辰起身踱步,衣袂翻飞:“二位今日要的不是高谈阔论,而是见血封喉的利刃,是么?”
郦食其愣了下,却很快收起笑意,微微拱手,神态郑重:“公子误会了。”
他的语气放缓,带着几分真诚:“郦生并非要冒犯公子,而是想知道,公子如何能将宏论,变为当下可行之策?”
“正如公子所言,大一统不仅是疆域之合,更是人心之合,福祉之合!”
那么,又要如何实现‘疆域’、‘人心’以及‘福祉’之合呢?!
第139章 天下百家入咸阳,世族乱政风云起
与此同时。
就在赢辰招待张良一行,高谈阔论的时候。
这段时间伴随着天幕的发酵,加上之前天幕中所现昭武帝对于百家的态度。
天下的贤才,亦是在此刻进入了咸阳当中。
如今的酒肆、驿馆内,高谈阔论者可以说比比皆是,话题更是围绕“天幕”,“昭武帝”、“新政”等。
大秦,法家制度似乎成为了过时的东西。
压抑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和变革的气息,大秦那套森严的法家制度,无数人自然希望能够早日被取代取代。
因为大秦,真的苦法家久矣。
而天下贤才的到来,让守城的秦军也感觉到了压力,这些士卒很怕这些士人在咸阳闹出什么乱自来。
要不是有皇帝的旨意,叮嘱守城的士兵。
对于这些士人,他们早就下令驱逐了。
而这其中,此次来到咸阳中有两拨人,可以说最为显眼。
有一队车马,约有数士,皆身着黑色短衫,行动之间更是队列整齐,纪录严明的如同军队。
他们,便是墨家。
墨家学子,都有游侠之风。
而为首的则是如今的当代墨家巨子,墨楚,他的弟子则是个个晒的黝黑,背负着极为沉重的工具箱和图纸卷轴。
和周围的文士,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巨子,我等当真要信那天幕之言,去面见那位秦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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