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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哥:我家老六,咋成千古一帝了 第10节

  那些黔首,只是农夫的卑贱之徒,怎么敢如此喊出这一句话?!

  先秦时代。

  和后世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在这个时期,人们的概念中。

  王侯将相,是有种的。

  自上古开始,神州先民也是看脸的世界,而有着富贵的贵族,能够享受比起黔首,更高的自由,更多的国家财富供养。

  他们的权位自古以来传承,家族从上古不知道延绵了多久。

  又怎么可能认同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就在所有人震撼中。

  天幕上的那道声音,继续在此刻回荡耳畔。

  “天下苦秦久矣!”

  “当时有人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那么这一切苦难的根源,又是什么呢?”

  小紫苑的声音回荡,好似可以穿透灵魂,“是赵高的肆意妄为,是二世皇帝胡亥的昏庸无能?

  “不,这不全是原因。”

  “最大的原因,而是那部苛刻到几乎泯灭人性的——‘大秦律’!”

  此话一出。

  嬴政惊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东西?

  大秦律,居然成为了大秦亡国的根源?!

  这怎么可能!

  嬴政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荒谬!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想他大秦,自孝公启用商君变法以来,就是依靠大秦律的‘公正’。

  从一个居西陲的蕞尔小国,一步步崛起,扫平六合,一统天下!

  法家思想,大秦律令,这便是他大秦赖以生存的根本。

第11章 亡国警告?大秦律是亡国根本

  可这来历不明的天幕,现在告诉他大秦的根本烂了?

  祖龙困惑的眼神,一下就化作了无尽的怒火。

  而御座之下,角落里的赢辰,却只是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毫无疑问。

  这天幕的后世主播,说到了点子上。

  在他看来,法家治国固然没错。

  大秦也是在这基础上,做到了一统天下。

  嬴政创立的功绩,也是震古烁今。

  可是,他不明白一个道理。

  帝国的根。

  并不在咸阳,不在章台宫,更不在至高无上的龙椅。

  在田间地头,在作坊工坊,在每一个为了活下去。

  而苦苦挣扎,向苍天祈求一丝怜悯的黔首上。

  权力。

  从来都不是来自于上天,而是来自于千万万万的黔首。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个浅显的道理,在这个时代,却是可以颠覆一切的惊天之论。

  至少,六国的贵族,还有老秦人贵族,是不会认同这点的。

  谁是水?

  谁又是那舟呢?!

  在他们眼里,他们才算是帝国的根本。

  “陛下息怒。”

  御座之下,以王绾为首的大臣,早已经面如土色,汗流浃背。

  其中,天幕之言更是对于他们信仰的举动打击。

  他们都是大秦律的最坚持拥护者和执行者。

  在他们眼中,只有最为严苛的律法,才能约束世间叵测的人心。

  可如今,天幕居然说大秦律,会是大秦帝国灭亡的根本?

  章台殿内。

  气氛死寂的可怕,文武百官垂首,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赢辰,静静的立于角落当中。

  看着嬴政因为愤怒颤抖的身影,看着王绾他们失魂落魄的眼神。

  心中,只有平静。

  因为他知晓,这些人不懂。

  他们不知道,如今已经不是战争时期。

  大秦已经统一了六国。

  天下思安,但是大秦还是在沿用一套为战争而生的律法。

  当它被不加变通地,施加于一个需要休养生息的庞大帝国。

  会爆发出何等可怕的毁灭之力。

  就好比一剂虎狼之药,固然可以起沉疴,救人性命于危难。

  但病人若是在康复以后,依旧日日以虎狼之要进补。

  那么,结果不是脱胎换骨,而是五内俱焚,油尽灯枯!

  一统天下前。

  大秦的律法,是头悬于六国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鞭策着大秦的子民,服从大秦的意志,征伐天下。

  但一统天下以后,秦法就是套在大秦子民一套沉重的枷锁。

  此刻。

  天幕的话语,还在继续。

  “我知道,如果以当时的人们来说,并不认为大秦律有错。”

  “而现代的研究,某些方面大秦律还是很人性化的。”

  “但大秦律错了吗?不,它没有错。”

  天幕的画面,开始快速的变幻。

  从商鞅立木为信,军功爵制度使得秦军的将士,能够通过浴血奋战来获取爵位。

  秦国的百姓,为了耕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秦律的出现,从商鞅变法开始,让一个国家有了最大的凝聚力。”

  “相比起其他国家,秦国实现了相对意义上的‘公平’。”

  “它的功绩,不容抹杀。”

  小紫苑的声音,让嬴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但是,她的话风一转,语气变冷。

  “但是,时候变了。”

  “大秦从天下一统开始,战争结束了。”

  “帝国要面对的不再是外部敌人,而是内部子民。”

  “战争结束,天下归一,一部战争时期的律法,不通人情的律法,成为了世间最可怕的暴政。”

  这一次,出现在天幕上的,是一条条冰冷的律法条文。

  “《秦律·徭役律》:成年男丁,无故不参与徭役者,罚款。耽误徭役期限者,视情节轻重,处以不同刑罚,最重者……死!”

  “《秦律·行路律》:在驰道上行走,不可走皇帝专用的中间御道,违者,鞭笞五十!”

  “《秦律·连坐法》:一人犯罪,邻里、家人知情不报者,同罪!”

  一条条,一款款,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小紫苑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

  “大家请看,这就是那根压垮骆驼的,最后的稻草。”

  “秦二世元年,朝廷征发闾左九百人,前往渔阳戍边。这其中,就有两个小人物,一个叫陈胜,一个叫吴广。”

  天幕之上,出现了九百名衣衫褴褛的戍卒,在两名秦吏的押送下,冒着倾盆大雨,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跋涉的景象。

  “他们行至大泽乡,因为连日暴雨,道路被毁,河水暴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在规定的期限内,赶到渔阳了。”

  画面中,陈胜与吴广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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