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读心我慌,高阳追夫泪狂 第142节
魏征路过窗前,看着闺女对着一张宣纸发呆,心中已然明了。
他素来刚直,面对朝政大事可以侃侃而谈,但面对女儿家细腻的心事,却有些手足无措。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
魏小婉像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想将宣纸藏起,但一只温暖的手已经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抬头一看,母亲裴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一脸温和的看着她。
“阿娘……”魏小婉脸颊瞬间绯红,慌乱地想将手抽回,却被裴氏轻轻握住,目光落在宣纸的诗句上:“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好诗,当真是好诗!平安这孩子,才华确是惊艳!”
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却让魏小婉更加忐忑,低着头,不敢与母亲对视。
裴氏拉着女儿的手,走到软榻坐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道:“傻丫头,在娘面前,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魏小婉抿唇不语,眼眶泛红。
裴氏见状,叹了口气,将女儿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娘是过来人,你这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我?可是为了明日林府的那场婚事心烦?”
被母亲说中心事,魏小婉的眼泪再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伏在母亲肩头,哽咽道:“阿娘,婉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心里难受……”
裴氏伸手为她拭去眼泪,语气温和道:“婉儿,告诉娘,你可是对平安动心了?”
魏小婉抬起泪眼朦胧的俏脸:“婉儿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动心,只是见不到时,偶尔会想起。”
“听闻他的事,总会多一分关注,看到他将娶她人,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便堵得慌,酸涩难言。”
裴氏静静地听着,神色复杂,她沉吟片刻,缓声道:“婉儿,男女之情,有时候便是这般不讲道理,它或许始于惊才绝艳的一瞥,或许源于危难时刻的援手,或许只是某一瞬间的心动,未必需要天长日久的相处,情根便已深种!”
她顿了顿,看着闺女的双眸:“娘问你,若此刻有机会,让你嫁与林平安,与其他几位公主共侍一夫,你可愿意?可能承受那背后的非议、复杂的处境和可能有的委屈?”
魏小婉被母亲这直白的问题问得愣住了,她从未如此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与公主共侍一夫?承受非议?她本能地感到一丝畏惧和茫然。
裴氏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并不逼迫,只是柔声道:“娘不是要你现在就给出答案,娘只是想告诉你,身为女子,尤其是我魏家的女儿,遇事当明心见性,既要看清自己的心,也要看清前路的坎坷。”
“若你确定,这份情意足以让你甘愿面对一切,那便不要畏首畏尾,徒留遗憾,我魏家的女儿,敢爱敢恨,纵使结果未必如意,至少无愧于心。”
“若你自觉无法承受,或这份情意尚未到那般地步,那便及时整理心绪,将它化作一份欣赏或回忆,莫要让它成为你的心魔,困住你自己。”
“明日去与不去,都由你自己决定!无论你如何选择,阿耶和阿娘都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魏小婉听着母亲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迷茫的心瞬间清明。
是啊,她是魏家的女儿,她的父亲刚正不阿,犯颜直谏,当着百官的面直面皇帝锋芒都毫不退缩,眼下不过是一场婚礼罢了,又何必纠结呢?!
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不留遗憾!
公主又怎么样?我魏小婉惧她锋芒?!
孔府,书房。
夜色深沉,寒风裹挟着雪粒,敲打着窗纸,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细碎的嘲讽。
书房内,孤灯摇曳,孔颖达如一尊泥塑木雕,僵坐在胡凳上,桌案面前摊开的一张纸条,如同讣告般刺眼——三文一斗,粮价已崩如山倒。
“啊——!” 孔颖达猛地抓起那张纸,将它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贼子!奸佞之徒!!” 他胸口剧烈起伏,浑浊的老眼布满了血丝。
“老天爷,你为何不长眼?!为何偏让这等不学无术、专营诡计的竖子屡屡得逞?!礼崩乐坏!斯文扫地啊!”
输了!他竟然输了!要将自己悉心培养、视若明珠的嫡孙女送去给那贼子当一个月侍女!
端茶递水,研墨铺纸,铺床叠被,甚至暖……他不敢再想下去。
明月那孩子,容貌随了她早逝的母亲,清丽绝俗,气质如空谷幽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他孔氏一门的骄傲,如今却要沦为他人的仆役!
这简直是将他孔颖达的尊严、将孔圣门楣的颜面,放在地上任人践踏,心痛如绞,莫过于此。
就在这时,他涣散的目光无意间掠过书桌一角,一张大婚喜帖映入他的眼帘。
孔颖达僵直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本黯淡绝望的老眼,骤然迸射出近乎疯狂的精光。
明日!明日就是那小子大婚之日!
如果他在那黄口小儿最志得意满、最风光无限的时刻,在那宾客云集、皇亲国戚瞩目的婚礼之上,带着精心打扮、风华绝代的孙女孔明月上门履行赌约……
孔颖达的呼吸骤然急促,枯瘦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痉挛。
他仿佛已经穿透时空,看到了那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林府内外,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林平安身着大红喜袍,满面春风,高阳公主穿着嫁衣,娇艳逼人。
正当宾朋满座,夫妻即将行礼之际,他孔颖达领着清丽不可方物的孙女踏入喜堂,朗声宣告:“孔某不才,赌约败北,然君子一诺千金!今特送嫡孙女明月入府,为长安侯侍女一月,望侯爷笑纳!”
以高阳公主那刁蛮的性子,如何能忍?必定当场变色!林平安那小子,再如何机变,在如此场合下,怕是也要措手不及,颜面扫地!
更何况明月之美,不在皮囊,更在风骨气质,稍加妆点,那份清冷出尘的气质,未必不能压下高阳的娇蛮之气。
两女同在喜堂,容貌争辉!
最关键的是,他孔颖达此举,站在了信守诺言的道德制高点上!
他是践行圣人之教,一诺千金!谁能指责他?谁敢指责他?恐怕那些清流御史,还要上书称赞他孔祭酒高风亮节,言出必行!
就连陛下,心里再怒,明面上也绝无法发作,否则便是阻人守信,有失君王气度!
“合情合理!哈哈哈……” 孔颖达想到这,不禁哈哈大笑,之前的颓丧和愤怒一扫而空。
他拿起那张大红喜帖,轻轻摩挲着上面烫金的字迹,浑浊老眼寒光闪烁。
“林平安,明日,老夫便送你一份毕生难忘的贺礼!看你们这婚礼,还如何笑得出来!”
第198 章 母后,漱儿舍不得您……(高阳出嫁)
翌日,林府。
拂晓时分,天光未亮,林平安正深陷在一片温香软玉的梦境中,却被一双微凉的小手轻轻摇醒。
“侯爷,侯爷,快醒醒,今日大婚,不能再睡了。”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急切。
林平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柳如烟已然穿戴整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眉眼间还残留着昨夜荒唐的春情。
他这才猛地惊醒——今天是他和高阳大婚之日,他连忙翻身坐起,在柳如烟的伺候下洗漱。
然后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柳如烟和一大早就赶来的程咬金夫人崔氏等一众国公夫人们指挥得团团转。
首先是沐浴更衣, 不是简单的冲洗,而是要用各种寓意吉祥的香草、花瓣熬制的香汤沐浴,足足泡了半个时辰,皮肤都快起皱了。
随后换上层层叠叠的繁复大红婚服,里三层外三层,每一件都有讲究,穿得林平安满头大汗,感觉自己像个被精心包装的礼物。
接着是准备迎亲队伍,车马、仪仗、乐工、聘礼……虽然具体事务有各位国公夫人带来的得力仆役操持。
但很多环节都需要他这位新郎官亲自过目确认,光是核对那长长的礼单,就让他眼花缭乱。
还有那文绉绉的迎亲说辞,需要他与崔氏等人反复演练,务必做到言辞得体,礼仪周全,不能失了体面。
唯一庆幸的就是祭祖, 他孤身一人穿越至此,无祖可祭,只需在正厅象征性地点燃香烛,对着空荡荡的牌位方向拜上几拜即可,这倒省了不少事。
这一套流程下来,林平安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种被无数繁文缛节捆绑、每一步都要循规蹈矩的感觉,让习惯了自由散漫的他几乎要抓狂。
他心里哀嚎,脸上却还得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应对各位热心长辈夫人的叮嘱和检查。
等他好不容易忙完,已是下午时分,距离出发迎亲只剩下一个多时辰,他瘫坐在椅子上,连灌了好几杯茶水才缓过气来。
与此同时,高阳公主府。
府内张灯结彩,侍女们捧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华美衣裙穿梭不息,全府上下都被喜庆的气氛所笼罩。
长孙皇后带着韦贵妃、杨淑妃、阴德妃,以及一众宗室贵妇,将高阳的闺房挤得满满当当,热闹非凡。
按照惯例,尚公主者,婚礼多在公主府举行,但林平安死活不同意,坚持必须将高阳接到他的林府去。
高阳也说要去林府拜堂成婚。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也只能无奈妥协。
失礼就失礼吧,反正这小子都要娶三位公主了,也不在乎这个了。
后院闺房内,梳妆台前,高阳公主李漱端坐着,铜镜中映出一张娇艳俏丽的脸庞。
长孙皇后站在她身后,手持一把精致的玉梳,亲自为她梳理那一头如瀑青丝,动作轻柔,充满了怜爱。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长孙皇后一边梳,一边轻声念着吉祥话。她看着铜镜中那张褪去稚气、绽放出惊人美丽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凤眸不禁微微泛红。
那个曾经会因为一颗糖而雀跃、会因为一点委屈就扑进她怀里哭泣的小女孩,转眼间就要嫁作人妇了,时光荏苒,怎能不让人唏嘘?
高阳看着镜中华服盛装、珠翠环绕的自己,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甜蜜,俏脸绯红。
然而,当她从镜中看到长孙皇后泛红的眼眶时,心头一酸,所有待嫁的羞涩和喜悦都化作了浓浓的不舍。
她突然转身,一把抱住长孙皇后的腰,将脸埋进那熟悉的、带着淡淡馨香的怀抱里,哽咽道:“母后,漱儿舍……不得您!”
长孙皇后连忙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傻孩子,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快别哭了,妆要花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常理,平安是个好孩子,他会待你好的,林府离皇宫也不远,你想母后了,随时都可以进宫来看望母后!”
话虽如此,长孙皇后的眼泪却也忍不住滑落下来,韦贵妃等人见状,连忙上前劝慰,说着吉祥话缓和气氛。
阴德妃拿起桌上的胭脂,细心为高阳补妆,笑道:“瞧瞧我们漱儿,今日多美啊!定能把那林平安迷得晕头转向!”
杨淑妃也打趣道:“是啊,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要相夫教子,和睦持家。”
长孙皇后拭去眼泪,拉着高阳的手,开始了絮絮叨叨的叮嘱,从夫妻相处之道,到如何管理内宅,事无巨细。
高阳静静的认真听着,不停的点头。
日暮低垂,夕阳西下,黄昏已至。
画屏快步走进闺房,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殿下!殿下!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府门外了!”
端坐在梳妆台前的高阳闻言,娇躯微微一颤,握着团扇的小手指骨都微微泛白。
纵然她平日性格娇纵,但她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紧张自是难免。
长孙皇后见状,连忙握住她的小手,安抚道。
“高阳莫慌,平安是个知冷知热的,你嫁过去与他好生过日子便是,母后和你几位姨娘先去前院等着,你且定定神,稍后让画屏扶你出来。”
说罢,又细细为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珠钗,这才领着韦贵妃、杨淑妃、阴德妃以及一众宗室贵妇,款步离开闺房,走向前院。
公主府门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林平安一马当先,一袭大红色喜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不时朝周围众人拱手示意。
他身后,程处默、程处亮、尉迟宝琳、李思文等一众将门二代,充当傧相的角色,一个个打扮的也是极其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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