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385节
他脸上转而露出兴奋的神色道:“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眼前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东方的霸主赛里斯,对阵我们欧罗巴的霸主西班牙!你赌谁赢?
我出一个新铸的赛里斯金币,赌赛里斯人赢!”
大副想了想道:“虽然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在南洋都吃了亏,但那毕竟靠近赛里斯的势力范围,赛里斯人的实力最强大,打不过赛里斯是不可避免的事。
可新大陆不一样,西班牙人在这里经营了上百年,他们的殖民地有上千万人,能组建几万人的大军,我认为他们还是这里当之无愧的霸主。我赌西班牙人赢。”
这时,旁边法兰西商船“圣米歇尔号”的船长保罗凑了过来说道:“嘿,赌局吗?加我一个,我也赌赛里斯人赢。”
葡萄牙商船“幸运号”的船长里昂也笑着加入:“虽然我也喜欢赛里斯人,他们自由贸易的政策,简直是我们海商的福音。
但我们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在新大陆打了上百年交道,最清楚他们的底细,一个金币,我压西班牙人胜。”
这场东西方之间的霸主之战,欧罗巴诸国海商都希望赛里斯人能赢,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利益,赛里斯人自由贸易和低关税的政策,能给他们带来无穷的利益。
各个殖民地之间的港口一般只停留他们本国的船,只有赛里斯人的港口,允许天下各国的商船停留,所以欧罗巴的殖民,即便是逐步被民朝挤出了南洋,但他们海上的利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甚至因为自由贸易的政策,他们的收益变得更大。
现在的新大陆,西班牙人庞大殖民地,根本不允许他们登陆靠岸,也不允许他们贩卖货物,禁海的政策简直是魔鬼降世。
但赛里斯人却允许,要是西班牙的殖民地被赛里斯人夺取了,那么这片殖民地也就会为他们开放,这可以说是赛里斯人在为他们打仗。
几人说笑着,在码头吏员的指引下,前往殷洲都督府办理交接手续。负责接待他们的是都督府负责商务与外事的官员刘文秀。
刘文秀拿出早已核对好的文书说道:“爱德华船长,诸位船长,根据契约,安全运输一名移民至望汉港,费用为一百元。你们船队此次共计运送三千两百人,途中病故五人,按约定需扣除五百元。故移民运输费用为三十一万九千五百元。”
他翻过一页,继续道:“此外,你们承运各类货物,包括粮食、布匹、铁器等,总计五千吨。每吨货物运费五十元,合计二十五万元。两项相加,本次应付诸位运费总计五十六万九千五百元~~~。”
刘文秀根据各家船队实际承运的人员和货物吨位,迅速计算并分配好了各自应得的份额。
随后,他示意手下抬进来几个沉重的木箱。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金光闪闪的钱币。那光芒瞬间吸引了所有船长的目光。
“这是我国在新大陆铸币厂新出的金币,每枚法定面值十元。”刘文秀拿起一枚,展示给众人看,“这里每捆是一百枚,价值一千元。请诸位在此清点验看,确认无误后,便可领取。”
为了支持即将到来的大规模战事,需要向新大陆输送海量的物资和人员。仅为此战准备的粮食就超过百万石,光靠民朝自身的商船队难以在短时间内完成如此艰巨的运输任务。
因此,大同社雇佣了英格兰、荷兰、葡萄牙、法兰西等国的商船,以一个移民每人百元,货物每吨五十元,委托他们运输移民和战备物资。
对于欧洲商人而言,这是开辟新航线的绝佳机会,因为此前他们鲜有航线能直达新大陆西海岸,更是一笔利润极其丰厚的买卖。他们既赚取了高额运费,又能顺带运输自己的商品到新大陆销售,一举两得。
爱德华船长吹了声口哨,拿起一枚金币,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精美的纹饰赞叹道:“不愧是坐拥金山的土地!这金币的光芒,简直能灼热我的手掌!”
里昂、保罗等人也眼中放光,爱不释手。这些金币成色十足,铸造精美,几乎没有任何磨损,显然是新近铸造的。
他们明白这定然是直接利用了本地金矿的产出。和大同社做生意,结算爽快,信誉卓著,远比和他们本国那些常常拖欠款项、甚至巧立名目盘剥的国王和官员打交道要愉快得多。
十几位船长怀着喜悦的心情,将总计超过五十六万的金币瓜分完毕,各自命令大副小心翼翼地将分得的金币箱搬回自己的船上,严加看管。
事务办理完毕,刘文秀不忘提醒道:“诸位船长,如果你们计划从南殷洲绕行返回欧罗巴,请务必让船队航线远离大陆架,至少保持五十海里以上的距离。我军战舰已开始巡航,搜寻并准备攻击西班牙舰队,海上大战随时可能爆发,以免误伤。”
爱德华船长与其他几位船长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代表众人问道:“刘,我们能否在安全距离外,观摩这场必将载入史册的大海战?
您知道,作为航海者,我们对这种东西方霸主的对决,充满了兴趣。”
刘文秀沉吟片刻道:“这是诸位的自由,我军无权干涉。但我必须再次强调,战场无情,若因过于靠近而遭受损失,甚至被任何一方误判为敌方,所有后果需由各位自行承担。请务必保持安全距离。”
爱德华连忙点头:“明白,明白!我们只是远观,绝不会给贵军添乱,也不会拿自己的船和性命开玩笑。”
3月25日,爱德华等人的船队在卸完货物、补充了淡水和食物,并采购了一批望汉城的特产,优质的野牛皮革和价格低廉的腌牛肉之后,纷纷升帆起锚,缓缓驶离望汉港。
大同历二十三年(公元1645年)3月27日,阿卡普尔科外海
晨曦撕破太平洋上的薄雾,将金光洒在波澜不兴的海面上。阿卡普尔科,这座承载了西班牙帝国近百年荣耀与财富的“东方之门”港口,静静矗立在海岸线上。
这座港口是著名的“马尼拉大帆船贸易”的关键节点。历史上从1565年到 1815年的两个半世纪里,每年都会有一艘或多艘大帆船从菲律宾的马尼拉出发,满载着来自亚洲的丝绸、瓷器、香料等奢侈品,横跨太平洋抵达阿卡普尔科。
这些货物在阿卡普尔科上岸后,再通过陆路运输被运往墨西哥城等内陆城市,然后分销到整个新西班牙总督辖区乃至美洲其他地区。与此同时,阿卡普尔科也会将来自美洲的白银、皮革、胭脂虫等商品装上返回马尼拉的船只,完成贸易循环。
然而今天,这片海域迎来了不速之客,那就是大同军的北海舰队。在经过了十余天如同猎人般谨慎的搜索与试探后,两支代表着东西方海上力量的庞大舰队,终于在这阿卡普尔科外海遥遥相望。
数十里外,那几艘悬挂着英格兰、法兰西、葡萄牙旗帜的商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船长爱德华举着黄铜望远镜,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镜筒里,两支舰队正如同即将角力的巨兽,缓慢而坚定地调整着队形,试图抢占至关重要的上风口。
战舰总数超过百艘,其中千吨以上的庞然大物竟有三十艘之多,这规模让见多识广的爱德华也倒吸一口凉气。
“上帝,这是决定新大陆命运的一战。”爱德华喃喃道,“是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捍卫欧罗巴的尊严,还是东方的巨龙再次展现它的力量?”
他的大副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望远镜几乎脱手:“船长!看赛里斯人的旗舰!那是什么怪物!”
只见民朝舰队阵列的核心,一艘如同海上城堡般的巨舰巍然屹立。它拥有三层贯通式的炮甲板,侧舷密密麻麻的炮口如同蜂巢,数量远超周围战舰。
“一、二、三……上帝,它有近两百个炮口!”大副的声音带着恐惧,“我无法想象它齐射时,会是怎样一副地狱景象,这简直就是海皇波塞冬的座驾,塞里斯人是如何打造出如此庞大的战舰?”
爱德华也是震惊无比,这旗舰比英格兰最大的战舰都要大个3~4倍,他很难想象赛里斯人是如何打造如此庞大的战舰,还能让它运转。
与此同时,在西班牙旗舰“圣洛伦佐号”的舰桥上,指挥官胡安·德·巴尔德爵士面色凝重。他早已通过侦察得知对手的强大,但亲眼见到那艘如山岳般的战列舰,心还是沉了下去。
果然情报上说的和眼睛见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刚看到那艘如同山岳一般的战舰,看上去就让人感觉恐惧。
然而帝国的荣誉和军人的职责不容退缩。他深吸一口带着咸腥味的空气,沉声下达了命令:“升起战斗旗!各舰按预定方案,展开双叉阵型,抢占T字头!”
西班牙舰队闻令而动,熟练地分作两支,如一把巨大的钳子,意图夹击并横断民朝舰队的队首。
北海舰队统帅李过立于“靖海号”的指挥台上,冷静地观察着敌人的动向。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想抢T头?传令!全军右转舵,保持战列线,与敌并行!”
在他的命令下,庞大的北海舰队展现出良好的训练素养,整齐地转向,最终与西班牙舰队形成了两条几乎平行的巨大战线,隔着约三公里的海面,缓缓逼近。
“完美的战列线对决,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对决。”法兰西商船“圣米歇尔号”上,船长保罗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但赛里斯人的船更大,炮更多!我的金币押对了!”
就在所有旁观者屏息凝神,等待进入传统炮战距离时,异变陡生!
“轰!轰!轰!”
民朝舰队阵中,各舰艏部的一两门重炮突然喷吐出火焰和浓烟,雷鸣般的巨响滚过海面,打破了战前的死寂。
“这不可能!”爱德华差点把望远镜扔掉。三公里!这个距离远超欧洲海军公认的有效射程!
西班牙舰队中也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巴尔德爵士紧握栏杆,指节发白。几枚沉重的实心炮弹带着凄厉的呼啸,落在领先的几艘西班牙战舰周围,激起的巨大水柱甚至溅到了甲板上。
“不是流弹,他们的炮,射程比我们远!”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让巴尔德通体生寒。
这仅仅是开始,北海舰队从东到西,各舰依次试射校正。紧接着,真正的风暴降临了!
“轰轰轰——!”
当双方距离拉近到约两千五百米时,北海舰队开始了第一轮有效的齐射。数百门钢铸线膛炮发出的怒吼汇成一片连绵不绝的雷霆,黑色的铁球划破长空,如同死神掷出的骰子,砸向西班牙舰队。
海面上顿时炸开无数白色的水柱,仿佛突然长出了一片森林。一艘冲在前面的西班牙武装商船不幸被数枚炮弹同时命中,木屑横飞,船体剧烈倾斜,速度骤降。
“瞄准那艘伤船!集火!”民朝各舰的炮长们根据观测到的弹着点,飞快地摇动调整手轮,修正诸元。
第二轮齐射更加精准,如同长了眼睛般集中轰向那艘倒霉的商船。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下,它终于支撑不住,龙骨断裂,带着满船的不甘与绝望,缓缓沉入太平洋的碧波之中。
巴尔德爵士心如刀绞,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命令舰队继续逼近。“靠近!靠近到我们的火炮能够得着的地方!为了西班牙的荣耀!”
这是一段残酷而绝望的航程。民朝舰队利用射程优势,从容地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炮击。西班牙的武装商船接二连三地被击中、起火、沉没。即便那些正规的战列舰,也被威力巨大的钢炮炮弹凿开一个个恐怖的窟窿。
当双方距离终于拉近到一千五百米以内时,西班牙舰队残存的火炮终于发出了压抑已久的怒吼!
“开火!”
“轰轰轰!”
海战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硝烟与火炮发射的白烟混合在一起,如同厚重的帷幕,彻底笼罩了交战海域,让远处的观察者们再也看不清具体战况,只能听到那持续不断、震耳欲聋的炮声,以及偶尔透过烟雾看到的冲天火光和缓缓倾覆的船影。
然而,即便在近距离炮战中,民朝舰队依旧占据绝对上风。他们的战舰更加坚固,往往硬抗十几发炮弹仍能战斗,他们的火炮射速更快,威力更强,他们的炮手训练更有素,瞄准更精准。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血腥鏖战,西班牙舰队损失惨重,超过三分之一的战舰被击沉或重创,海面上漂浮着挣扎的水手和破碎的船板。
那些幸存的武装商船首先崩溃了,他们不顾号令,纷纷转向,扯满风帆想要逃离这片屠宰场。
巴尔德爵士看着四分五裂的舰队,知道败局已定。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嘶哑地下令:“……撤退!全体转向,撤回阿卡普尔科港!依托岸防炮台防御!”
“敌舰溃逃!全军追击!”李过抓住战机,下令舰队全面压上,痛打落水狗。
当硝烟随海风稍稍散去,远处的爱德华等人终于能看清战场态势。只见西班牙舰队残部正狼狈不堪地向港口方向逃窜,而民朝舰队则气势如虹地在后追击、炮击。
“结束了!”爱德华放下望远镜,长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再次败在了东方霸主的手下。这个世界,真的要变天了。”
李过率领舰队一路追击,直至阿卡普尔科港外。然而,就在他们试图冲入港区,扩大战果时,港口两侧山丘上的堡垒发出了怒吼。
“轰!轰!轰!”
数十门大口径岸防重炮喷吐出致命的火焰,巨大的炮弹在空中划出高高的弧线,重重砸在追击的民朝战舰周围,激起比舰炮更加恐怖的水柱。一艘冲得过前的巡洋舰猝不及防,被一枚岸防炮弹击中艉部,舵机受损,冒起浓烟。
李过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危险。舰炮与岸防炮对射,先天处于劣势。加之长达四小时的高强度海战,舰队弹药消耗巨大,士兵们也已是强弩之末。
“停止追击!各舰转向,脱离岸炮射程!”他果断下令。
不甘地望了一眼近在咫尺却无法攻入的港口道:“补给弹药,修理损伤,我们改日再来!”
北海舰队庞大的身影,在西班牙岸防炮的“礼送”下,缓缓撤出了阿卡普尔科湾。海面上,只留下燃烧的残骸、漂浮的杂物。
第501章 ,郑森的初战与村社包围城池的战略
阿卡普尔科海战,西班牙人战败撤退到港口,依靠舰炮防御大同军的进攻,对那些在远处观战的欧洲诸国商船影响巨大。
爱德华,保罗,里昂等人,完整地目睹了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决。他们清楚地看到,西班牙的水兵不可谓不勇敢,在逆境中依旧坚持操炮还击,其舰队机动和阵型变换也展现了老牌海军强国的底蕴,“无敌舰队”的传承并非虚名。
然而,这一切在绝对的技术优势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他们亲眼见证,民朝的战舰体型更为庞大,如同移动的堡垒,侧舷火炮数量远超同级西班牙战舰,火力密度惊人,最令人震撼的是那些火炮的射程远超想象,能在西班牙人根本无法有效还手的距离上倾泻炮弹。这一系列优势叠加,最终导致了西班牙舰队一场前所未有的溃败。
“先生们!”爱德华放下望远镜,语气沉重道:“我们必须承认,西班牙人已经将他们手中武器的效能发挥到了极致。即便换上我们英格兰最精锐的海军,在这片海域,面对这样的敌人,恐怕也难以做得更好。”
大副无奈道:“这是一场代差的失败。赛里斯人在火炮技术上的突破,尤其是那惊人的射程和威力,彻底改变了海战的规则。”
这个认知让所有欧洲观察者感到脊背发凉。在欧罗巴各国海军实力虽有差距,但武器装备和战术思想大抵处于同一时代,胜负往往取决于指挥、勇气和些许运气。但今日所见,若他日自己的舰队在远东或任何海域与赛里斯人遭遇,恐怕也难逃西班牙人今日的命运。
巨大的危机感驱使这些船长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个决定:立即调转船头,返回望汉城!他们必须设法探听道关于赛里斯人那神秘火炮技术的消息。
与此同时,取得海战大捷的北海舰队,带着胜利的喜悦,浩浩荡荡地返回了望汉城基地。
殷洲都督赵胜接到前线快船传回的捷报。得知西班牙人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战舰,残余力量只能龟缩在阿卡普尔科港内,依靠岸防炮苟延残喘时,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好!打得好!”赵胜用力拍着李过的肩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道“海战一胜,我军便已立于不败之地!这新大陆的制海权已入我手!”
虽然战前推演均显示己方海军占优,但战争从来不是纸上谈兵。没有经过实战检验,谁也不敢保证战场会出现何种变数。如今一场干净利落的海上胜利,彻底奠定了此战的基调。
赵胜立刻下令:后勤部门全力运转,协助海军官兵抢修受损战舰,清点并补充消耗殆尽的炮弹、火药等军事物资。
陆军各部加快登陆作战的最后准备。他的战略意图很明确,西班牙人能用坚固的岸防炮守住阿卡普尔科一个港口,但绝无可能守住那长达上万里的海岸线。只要选择其防御薄弱之处登陆,再发动那些饱受西班牙压迫的土著居民,西班牙在新大陆的殖民统治,必将从内部开始瓦解。
话分两头,海战惨败的消息,以更快的速度传回了新西班牙总督区的核心——墨西哥城。
总督府内,气氛如同冰窖。唐·加斯帕尔·德·萨利纳斯侯爵拿着那份染着硝烟气息的战报,手指微微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坏的预想终究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看向厅内同样面色惨白的几位本土贵族领袖:“阿尔科赛尔伯爵,比列纳伯爵,索萨伯爵。现在陆地上的防线就全靠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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