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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290节

  可令机器普及,工效倍增!然此事关涉利益巨大,谁家产品成为‘标准’,谁便握有市场之牛耳!故商贾趋之若鹜,我亦不胜其扰。”

  夏允彝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彭宾迟疑道:“这…这‘标准’竟需如此劳师动众?管到螺丝齿轮上去?”

  “当然需要!”姜云龙斩钉截铁道:“仲彝、孚远、彭宾,睁眼看这世界吧!

  今日之天下,非独我华夏!西有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其海船坚炮利,纵横七海;更有天竺、波斯、大食、乃至泰西诸国林立,文明各异!海船已证明,我等皆居于同一圆球之上!各方文明,如同春秋列国,终将交汇碰撞!”

  他手指划过地图上的海洋航线:“欲使我华夏文明立于寰宇之巅,非止于兵甲之利,更在于规矩之立!

  ‘公制’,便是这新天下之规矩!谁定下规矩,谁便引领潮流!墨子学院今日所做,便是为这即将到来的万国交汇之世,定下由我华夏主导的规矩!此乃千秋之功业!”

  夏允彝他们听到这话感觉有点迷茫,怎么好像几年没有来到燕京,这个世界变化的会是如此陌生,但又让他们感觉一个全新的世界出现。

  在姜云龙的引领下,三人终于在后院一处幽静的花园里,见到了坐在一辆精巧轮椅上的恩师徐光启。

  与记忆中那位忧心国事、郁郁不得志的老师不同,此刻的徐光启虽然清瘦,但精神却显得异常平和宁静,甚至有一种卸下重负后的通达。

  “老师!”三人抢步上前,恭敬行礼,声音哽咽。

  徐光启看到多年未见的弟子,浑浊的眼中也泛起喜悦的光芒,连声道:“好,好,快起来说话。”他仔细询问了松江老家的近况,又关切地问起三人的经历。

  当听到夏允彝因福建清田失败而被罢官时,徐光启非但没有惋惜,反而轻轻拍了拍轮椅扶手,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豁达安慰道:“罢官,罢得好!那大明朝,早已是个烂泥深潭!任你有经天纬地之志,济世安民之心,陷身其中,也只会被那污浊泥泞消磨殆尽,最终同流合污,或郁郁而终。仲彝你能及早抽身,跳出那樊笼,实乃幸事!”

  他看着眼前三位昔日寄予厚望的弟子,语重心长道:“你们三人,既已来到此地,便安心留在燕京吧。治国平天下,非止庙堂一途。

  看看神超他们在墨子院所为何事?看看这燕京城万商云集、百工竞新之象?学问之道,天地广阔!潜下心来,或钻研格致之学,或著书立说启迪民智,皆可为国为民,泽被后世!这新朝气象,正需尔等才智之士,于不同领域,共襄盛举!”

  夏允彝、徐孚远、彭宾听着恩师的话,齐声道:“学生谨遵师命!”

  大同十二年(1636年)七月二十日,金陵城,贫民坊,百草堂

  金陵城的盛夏,闷热得如同蒸笼。空气里弥漫的不止是暑气,更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惶恐与绝望。

  物价像脱缰的野马,一日三涨,糙米已贵比白银。朝廷的征兵役吏和催粮胥差如同索命的无常,在街巷间穿梭,凶神恶煞。

  壮丁被强行拖走,充入那日益膨胀却军纪涣散的营伍;老弱则被抓去长江沿岸修筑堡垒、转运物资。烈日曝晒下,监工皮鞭挥舞,官员克扣的口粮,让民夫饿殍遍地,病死者被随意抛入滚滚江水。整个江南,笼罩在一种末日将临的惨淡愁云之中。

  百草堂内,药味也压不住门外传来的哀叹与呻吟。李岩放下诊脉的手,看着眼前枯槁的妇人,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妇人并非真病,是饿的。这种“病”,他束手无策。他只能默默地走到一旁,从所剩无几的罐子里舀出些蔗糖,化入温水中,递给妇人。

  “大娘,喝点糖水,缓一缓”李岩道。

  这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却干净利落的红衣女子端着一个粗瓷碗走了进来。碗里是难得一见的白米饭,上面还压着两块油亮亮的咸鱼干。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躺着的病人,走到李岩身边,轻声道:“李大哥,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你倒下了,大家可怎么办?”

  李岩看着那碗饭,喉头滚动了一下。他确实饿了,金陵大同社的活动经费早已捉襟见肘,为了维持贫民坊的义诊和夜校,他常常一天只吃一顿稀粥。

  他感激地看了红娘子一眼接过碗,低声道:“多谢红娘子。”

  两人去了后堂,李岩狼吞虎咽吃完了这碗饭,而后道:“红娘子,你们生活也艰难,以后不用给我送饭了。”

  红娘子道:“那怎么行,阿弟要不是李大哥,只怕腿早瘸了,甚至有可能小命都保不住,这个是救命大恩,我送几碗饭算什么,更不要说李大哥你还教我认字。”

  红娘子小心的靠近李岩而后拿出两锭银子交给他道:“李大哥,这些银子你拿去购买粮食散给穷苦的百姓。”

  红娘子是大同社的积极分子。在她的带动下,贫民坊很多穷人加入了纺织姐妹会。

  所以她知道金陵大同社因为赈济了太多的贫民已经没有多少钱财了,李岩他们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变得日渐消瘦,红娘子这才变得法帮助李岩增加一点伙食。

  李岩愕然,他知道红娘子的出身,是个贫苦人家的女儿,靠着表演杂技养活几个半大的孩子,她自己都过得很拮据,居然能拿出100两银子。

  但他很快恍然大悟道:“这段时间在金陵城中大名鼎鼎的女飞贼是你?”

  红娘子没有否认,只是挺直了腰板道:“那些狗官!他们盘剥我们的血汗钱,吃得脑满肠肥!我只是拿回一点属于我们穷人的钱。”

  他紧紧攥着银子,声音严厉却带着关切:“太危险了!锦衣卫不是吃素的!以后万不可再行此险招!若被抓住…”

  “抓住就抓住!”红娘子打断他,带着一丝决绝,“这鬼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多过了!李大哥,你告诉我,元首的大军,到底什么时候打过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堂堂正正做人?”

  李岩看着她眼中燃烧的渴望,心中也是一阵激荡。他压低声音,语气坚定:“快了,红娘子!再忍耐些时日!我向你保证,大同社带来的必是一个人人有饭吃、有衣穿、能挺直腰杆做人的光明世界!”

  夜幕降临,贫民窟的夜校点起了油灯。这里成了贫民坊里难得的“净土”,几十个面黄肌瘦却眼神明亮的工匠、学徒围坐在李岩身边,跟着他认字、读报。

  昏暗的灯光下,李岩不仅教授文字,更在字里行间,悄然播撒着平等、反抗与希望的种子。

  结束时,他照例拿出些用红娘子“赞助”的银子换来的粗粮,分给这些家里可能揭不开锅的学员,让他们能勉强支撑下去。

  “先生,大事不好了。”顾六冲进来道:“锦衣卫带着大队人马杀进我们贫民坊了。”

  李岩闻言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道:“大家分散逃离,各自回家,要快。”

  上夜校的工匠按照李岩的话,纷纷逃离。

  李岩继续道:“六子,通知其他人潜伏起来。”

  “遵命!”顾六点头离开此地。

  李岩从自己腰间拿出两把大同社给他配备的左轮枪,把子弹填装好,其中一把交给红娘子道:“拿着这把枪你也小心点,我们分散跑。”

  红娘子道:“我们一起跑。”

  李岩苦笑道:“一起跑目标太大了,还是分散跑安全。”

  说完他也不管红娘子,自己闯入一个黝黑的深巷当中。

  “快,把这里包围起来,不许放过任何一个人。”整个贫民坊到处都是锦衣卫的人,他们一个巷子,一个巷子堵住。

  “人在这里!”忽然一个锦衣卫看李岩,然后直接向他冲过来。

  “啪!”李岩当即打死这个锦衣卫,但枪声却惊动了,四周所有的锦衣卫。

  “乱党在这里,快包围过去。”四周锦衣卫大喊道。

  李岩不断往偏僻巷子里跑,但包围他的锦衣卫却越来越多。

  他只能用左轮枪不断射杀包围他的锦衣卫,只可惜他携带的子弹有限,开了十几枪之后子弹就耗尽。

  “他的枪没子弹了,打不响了。”锦衣卫有点惊喜道。

  火枪他们知道,但能打这么多子弹的火枪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有点超出他们认知的常理,以至于他们都感到害怕,只敢包围,不敢上前,当确定李岩手中的火枪已经没子弹了,这才胆子大了起来。

  在一个死胡同的巷子当中,锦衣卫指挥使祖泽润的心腹干将——沈醉。带着几十个锦衣卫把李信堵在一个死巷子当中。

  “李大夫?真是悬壶济世,桃李满贫坊啊!不过…”他拖长了音调,带着猫戏老鼠般的玩味,“本官是该叫你李大夫呢?还是该称呼您——李信,李公子?”

  “李信”二字如同惊雷,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李岩心脏猛地一沉。暴露了!苦心经营的身份,终究没能瞒过锦衣卫的鹰犬!

  沈醉欣赏着李岩骤变的脸色,慢悠悠道:“李公子,我们指挥使有请!”

第397章 ,要上前线的侯恂与审讯

  大同十二年(1636年)七月二十日,金陵城,文华殿。

  往日匆忙的官员,此刻他们也显得有些慌乱,整个南明上下他们是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自然知道此次大同军南下决心之大。

  扬州的粮食堆积如山,各种火炮,火枪塞满了扬州的武库,南阳府,汉中府也传来相同的消息。

  此次大同军南下规模之大,要超过5年前进攻关中之时,根据这些物质判断军队数量,是当年中原之战了两倍以上,朝廷要扛不住这一波进攻,大明就真彻底灭亡了。

  而朝廷能不能扛得住大同社,他们是最清楚,南明朝廷的军事实力远远不如当年的朝廷,而现在大同社的实力却比当年还要强大两倍,哪怕做最简单的加法计算,他们也知道,这次朝廷大概率是扛不住了,所以他们才无比惶恐。

  “子瑜!本官的奏章在哪?“内阁次辅文震孟突然在自己的值房高声喝问。

  连喊数声无人应答,一名年轻文吏战战兢兢提醒:“阁老.子瑜兄祖母病逝,已辞官守孝去了.“

  “守孝?“文震孟环顾值房,发现人少了很多,他清点一番。发现称病告假的官员竟有两成之多!他胸口一阵发闷——树倒猢狲散!连这些朝廷命官都不看好大明能挺过这一劫了!

  文震孟无奈的叹口气,来到文华殿,六部尚书两位阁老,他们汇聚于此。

  锦衣卫指挥使祖泽润道:“锦衣卫探查到消息,左良玉在秘密和大同社接触,想要献出襄阳城,保住自己的富贵。”

  “什么?!“满堂哗然!襄阳若失,长江防线将门户洞开!所谓的天堑,将成笑话!

  “必须除掉左良玉!“范景文拍案而起,“绝不能让襄阳落入敌手!“

  元朝进攻南宋已经告诉他们襄阳的重要之处,襄阳要是沦陷了,南明朝廷就彻底完了。

  首辅侯恂却出人意料地冷笑:“慌什么?大同社只答应留他狗命,却要他吐出历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左良玉这守财奴岂会答应?双方还在扯皮。“

  “左良玉也是昏头了,也不想想他当年在中原杀害了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大同社号称为民请命,虽然他们虚伪,但这种自砸招牌的事情肯定不会干的,他不付出一些代价想要活下来,也不看看大同社的那些将领会不会答应。”

  众人看向侯恂,内心却是想着,当年他要不是在凤阳府大开杀戒,屠杀了几万无辜的百姓,也不至于上大同社必杀的名单,连投降的后路都没有。

  文震孟想了想道:“主将动摇,军心必溃!我等必须未雨绸缪!“

  侯恂阴沉着脸看向范景文:“范尚书,你即刻率五万精兵进驻黄州府,暗中联络湖广士绅,看看能否架空左良玉,夺其兵权,襄阳不容有失,一定要掌握在朝廷手中。“

  “下官领命!“范景文拱手,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忧虑——五万兵马,在如今捉襟见肘的形势下,几乎是朝廷能拿出的最后家底了。

  侯恂环视众臣,决然道:“明日老夫亲赴镇江督师!金陵.就拜托文起了!“

  他有点担忧前线的局势,尤其担心下面的将领投降,所以他必须要在前线,掌握第一手信息,好随时堵住漏洞。

  文震孟肃然应诺:“首辅放心!某必保金陵无虞!“

  祖泽润继续道:“昨日锦衣卫破获大同社金陵地下组织,擒获头目李信,共抓捕乱党百余人,参与乱党的百姓八百余!“

  听到“李信“这个名字,侯恂眼中迸射出刻骨恨意!

  徐晨,李文兵是读书人,刘永是米脂大族之子,傅山是官宦世家,李信是兵部尚书之子,这些人原本应该成为大明朝的中流砥柱,但现在却成为了摧毁大明的元凶。

  刁民造反也就算了,毕竟他们活不下去,只能选择死命一搏。

  但大同社领头的那些人,有哪一个是活不下去?

  哪一个又不是大明朝的受益者,天下动荡不是报国。反而造反,这比刁民造反更让人厌恶。

  “严加审讯,十日后.菜市口公开处决!“侯恂咬牙道,“让天下人看看,背叛朝廷的下场!“

  文震孟犹豫道:“其中不少是士族子弟是否暂缓“

  侯恂粗暴打断。道:“越是在这关键时刻越要坚定朝廷的信念,不处死他们,还不知道多少人要三心二意,想着投靠大同社。”

  文震孟的话让侯恂忍不住怒火中烧,当初选他做内阁首辅,就是看中他没退路,不会出卖江南的士绅。

  但现在是江南士绅在出卖他,这些年多少江南的士族渡过长江,跑到扬州去,金圣叹,黄宗羲,顾炎武,任大任,甚至连夏允彝这样前朝廷官员也投靠江北。

  江南士绅还假惺惺的把这些人革除族籍,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文震孟担忧道:“如此只怕地方不稳,”

  侯恂严厉道:“再让他们和大同射勾搭下去,朝廷都没了,还管着地方稳不稳。只有把这些人斩了。让他们了解朝廷的决心,地方上才能稳定。”

  “查清情报,十日后,就在金陵的菜市口,把这些乱党给斩了。”

  “遵命!”

  郑三俊忽然提出一个尖锐问题:“朝廷地处前线,是否暂迁赣州以避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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