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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龙 第300节

  赵倜见状不由收手,真气鱼贯而回,帐篷“扑腾”了几下,渐渐平静。

  几息过去,外面传来敲门声音,叫进来一看却是周侗。

  “殿下,蔡相公求见。”周侗行礼道。

  “蔡京?”赵倜点了点头,对方现在是西府副职,倒也能当这个称呼:“人在哪里,怎么没随你一起进来?”

  周侗道:“蔡相公之前看大帐异状,又听属下说王驾练功,怕惊扰了王驾,所以才让属下先进来通报。”

  赵倜道:“蔡元长想事太多,过于瞻前顾后,去叫他过来吧。”

  周侗出门,随后蔡京进入,行礼道:“没打扰殿下练功吧?”

  赵倜摆了摆手:“已经练完了,元长坐吧,可是有什么军情?”

  蔡京看他绕去案后先行坐下,这才在墩上搭了一个边,然后小心翼翼地道:“殿下,下官昨晚冥思苦想一夜,倒想出几个引蛇出洞的法子出来。”

  “几个?”赵倜笑道:“没想你谋略这般了得,居然能够想出几个办法来。”

  蔡京羞愧道:“殿下,每个法子都有弊端,不能称之万无一失之策,根本当不得数,下官心中拿捏不准,才求见殿下,请殿下指点。”

  赵倜道:“都说来听听。”

  “是。”蔡京道:“下官想的第一个办法是佯做无奈撤军,引对方追杀,然后埋伏起来,狙杀辽军中的法师。”

  赵倜道:“那两个法师都能出来吗?可能够一网打尽?那驾驭鬼灵的不是要夜间方才出没,白日里现身好像也使不出法术吧。”

  蔡京道:“正是如此,所以要晚上假做拔营起寨离开,才好擒杀对方。”

  赵倜想了想:“晚上拔营起寨,不会弄假成真,叫对方真的追杀了吧?”

  蔡京道:“这也是下官担心之处,需要布置妥当,埋伏严密,不好有半点闪失。”

  赵倜道:“还有什么办法?”

  蔡京道:“还有便是攻城,强攻涿州,诱使两人现身施法,找机会杀掉。”

  赵倜皱眉:“莫不是还要夜间攻城?”

  蔡京急忙道:“殿下,也不必大晚上,下午夕阳未落时攻城,不叫对方察觉意图,拖到天黑再加速攻击,对方必然情急之下叫那法师出手,只是……夜晚强攻城池,难免会损兵折将,使得军兵损失伤亡严重。”

  赵倜沉思道:“此法不妥,折损是一方面,且城头不比外处,若躲藏得太深,未必便能杀掉,到时除不掉对方,再损失惨重就得不偿失了。”

  “是,是,殿下说的对,说的对。”蔡京急忙道:“下官还有一个主意。”

  “说来听听。”赵倜道。

  “这个……还请殿下先恕过下官不敬之罪,不然下官不敢说出。”蔡京抿了抿嘴唇,站起身行礼。

  “哦?”赵倜笑道:“竟然还要恕罪?好,那便恕了你的罪过,说说吧。”

  蔡京躬身道:“是,殿下,这个主意须用殿下名号做由头,殿下秘密来至营盘,对方并不知晓,下官的意思是将殿下到来的消息散播出去,然后假意放松营寨防护守卫,引对方行险刺杀。”

  “原来是这么一计?”赵倜点了点头。

  “殿下,正是如此。”蔡京接着道:“对方行刺必然会在夜晚,那两名法师肯定会出动,到时营中秘密设下埋伏,将两个一网打尽也就是了。”

  “以本王做诱饵真的管用吗?若是对方不上当,那么无用功不说,还泄露了本王行踪?”赵倜淡淡地道。

  “殿下……”蔡京额头立刻冒汗,道:“下官正是拿不准,所以才来请示殿下,下官愚昧,还请殿下训斥。”

  “算了。”赵倜摇了摇头:“这三个主意能用的也就最后这个,第一个变数太大,第二个损失太多,最后这个试试吧。”

  蔡京道:“还请殿下明示具体施为过程。”

  赵倜意味深长地看着蔡京:“既然都想出办法了,不知道如何实施吗?”

  蔡京道:“下官确实琢磨了,不过唯恐不周……”

  赵倜道:“再去想想,拾遗补缺,然后去施行就是了,这种事情还要我来费脑筋?”

  “是……”蔡京慌忙道:“那下官去考虑周全缜密一些,然后和殿下禀报进行。”

  “去吧。”赵倜冲他挥了挥手。

  蔡京行礼,然后转身小步走出了帐门。

第374章 各自谋算

  翌日,赵倜召军中将领议事,中午散去,蔡京于傍晚时分再次来至大帐。

  赵倜听他说了半晌完善之后的计划,思忖片刻,叫他把讲法讲武两堂的人叫过来,然后谋算至午夜。

  第二天,宋营这边立起蟒旗,又打出“燕”“赵”等字号,将赵倜来至营中的消息散了出去。

  随后几日,营盘内外逐渐表现松散,杀鸡宰羊,炊烟不止,军容散乱,晚上还有歌声传出,给人一副里面饮酒做乐之感。

  就是大营外面放哨巡逻的军丁,也不像以往严肃庄重,每至换防,新来的都吊儿郎当,走路歪斜,似乎喝了酒后方才接岗。

  这种情形最初涿州城内并未太在意,但随着一直如此,且有越来越散漫之状时,涿州守将就有些坐不住了。

  此城的主帅叫做耶律炎,便是蔡京所说的驾驭异兽,口可喷火,长达丈远之人。

  他并非嫡耶律,不是契丹皇族,契丹各族本姓在建国之后改为两种,一个耶律一个萧,皇族和后族称嫡,民间则称庶。

  此两姓在辽国内占据九成以上,剩下的就是外族鞑靼女真等姓氏,还有汉姓,约莫占一成。

  耶律炎不是契丹皇室,他出身西北草原,为萨满教亲传弟子。

  他不但自己会用法术,而且座下一头异兽,形若水牛,擅长吼叫,恍惚雷鸣,可唬寻常战马不敢近前。

  这次萨满教派了不少人来支援辽国,多在燕云诸州之中,他身边能驱驭野兽,召唤鬼灵的两人也是萨满教弟子。

  此刻涿州城节度府内,灯火通明,耶律炎正与众将议事。

  涿州是节度使州,因为与大宋接壤,处于边境,战略地位重要,哪怕人口数量并未达节度州标准,但最高军事长官还是命以节度使之名。

  辽国地方军事体系虽照建国时不少调整,但节度之制一直未变,普通州军事长官的称谓则改换不少,都统、防御使、团练使、刺史等五花八门轮换不同。

  耶律炎三十出头年岁,面色淡金,颏下无髯,一双鱼目狭长,神情冷峻。

  他左首之处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梳了契丹传统发饰,头上刮空几处,扎着小辫,圆脸凶狞,身穿长袍皮布彩衣,脖子上挂了一圈不知什么兽骨。

  女的则一身草绿色的衣裙,腰间悬囊袋,长发垂落至肩下,半遮双目,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表情。

  两人中男的叫做卜术,便是那个能够驱兽的法师,女的叫萧离,是能召来鬼灵的法师。

  耶律炎右首之处人多一些,七八名的样子,头里是一个文官打扮,窄脸薄须,眼神忽闪,往后则是涿州的普通守将。

  他这时左右瞧了两眼,道:“对面宋营之事诸位如何看?”

  卜术大声道:“将军,我看这乃是个机会,想来那燕王小儿知道攻城无望,所以才日日饮酒做乐,不思军事,不如就此杀出城去,马踹宋营,将对方一举覆灭!”

  “哪有那么容易。”旁边萧离声音冷漠地道:“宋军二十几万,我军才不过七八万人,就算对方不防,又如何能轻易覆灭,何况宋军又怎么能够不防?”

  “我看就是没什么防范,城头观望,斥候探查,又非假的,那酒坛一天都不知抛出多少。”卜术哼了一声:“你女流之辈,有何见识,还是闭嘴吧。”

  萧离眼珠转动,白多黑少,冷冷地道:“你不服吗?不服等天黑之后你我打上一架。”

  卜术闻言脸色变化,道:“白日里你就不敢与我打了吗?”

  萧离道:“白天你也奈何我不得,我天黑可以再去找你。”

  “你……”卜术眼皮跳了跳:“你这娘们莫要吓唬人,我可不怕你那些鬼物!”

  耶律炎这时在上方喝道:“都闭嘴,言讨军事,说什么打架,愿意打架等败了宋军之后,你们想怎么打便怎么打。”

  他说着目光转向右首:“你们来说说看。”

  右边一名武将思索道:“将军,我看卜法师所说倒为可行,那宋国的燕王知道什么军事?不过是贪图享受之人罢了,哪里会打仗,不如集合兵马,瞅个机会出城冲营。”

  又一名武将点头道:“这人我听说过,前几年出使过我大辽,正赶上陛下秋猎,连根兽毛都没有猎到,后来在上京参加文华殿诗会,作了不少诗词,倒是轰动一时,文才确实了得,可武功稀松平常,大抵纸上谈兵之辈。”

  “你们听的都是陈年旧黄历了。”右首把头里的文官摸了摸胡须摇头道:“宋国这个燕王赵倜可非泛泛之辈,实乃文武双全之人也。”

  “噢?”耶律炎皱了皱眉:“张判官说说看,我一直在圣教做事,管着北海那边的宣教,不了解朝廷与宋国来往是非,军情报告。”

  辽国节度使州最高军政长官是节度使,协助节度使处理政务的文官为节度副使或节度判官。

  这张姓文官就是涿州的判官,主要负责文书、民政事务,是辽国一州之地文官体系中的核心角色。

  他笑道:“将军不知也属正常,将军从北海直接过来这边,自然不会了解,这燕王赵倜去年在河套之地可是展现了武功,不久之前还夺取我大辽本已占据了的弥娥川军司呢……”

  “我想起来了!”耶律炎忽然道:“圣教前些日有信报送到,南部祭司陷入宋军之中,好像就是这赵倜小儿主持的军事。”

  “所以将军万万不可小觑啊,下官觉得直接冲营之事不妥,说不定对方是故意摆出一副防范松懈的样子,诱使我军冒进,然后埋伏绞杀呢。”张判官道。

  他此言一出,堂中众人顿时不语,都面露思索神情。

  片刻之后,一名将官迟疑地道:“但那饮酒取乐总不是假的,何况弥娥川的战事未必就是他指挥得当,他一个宋庭亲王,哪里会亲临战场,多半是下面的宋国西军将领计谋出众,才打下了弥娥川,至于圣教祭司陷入其内的事情……”

  卜术此刻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天地时时刻刻都在生着变化,那时岂能与眼下相比?那时我还用不出法术来呢,南部萧祭司的法术多为低微,甚或同样没有,估摸只是依仗萨满天赐下的法器使用,法器蕴含力量殆尽,就只用武功,哪里能逃出千军万马的包围?”

  “不错,卜法师说的有理,我看十有八九便是如此,对方一个吟诗作词的亲王,就算有点弓马武艺,又哪里懂得军事战阵呢,末将看只要小心观察,找个时机偷袭过去,定然功成。”又一名将官道。

  耶律炎不语,微微沉思,这时张判官再次开口:“将军,下官觉得明目张胆冲营必然不成,就算是偷袭也十分危险啊。”

  卜术道:“对方日日饮酒作乐,军纪散漫,营盘破绽百出,难道就白白放过这等机会不顾吗?”

  “那也未必是真的,说不定是做给咱们看的,引诱我军上当呢。”张判官急切道。

  “我看不像,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时候不去灭掉对方,待宋军想出什么诡计出来攻城,可就一切都晚了。”卜术不满地道。

  “好了。”耶律炎这时道:“勿论对方表现真假,直接冲营总是不够稳妥,那宋营前面壕沟陷阱无数,白日明晃晃上前不说,夜晚也不算十分好过,此事就不用议了。”

  “可是,将军……”卜术闻言急忙道。

  “虽然冲营之事作罢,可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可使,张判官,我不太了解这赵倜小儿权势如何,在宋帝眼中可否重要?”耶律炎打断他,看向一旁道。

  “这燕王赵倜……”张判官思索道:“此人当年出使上京,诗动文华殿之后,下官便一直关注,除了上京传过来的情报外,这涿州乃边境之地,接触宋国消息颇多,下官更是听闻了不少,对其人算知晓八分。”

  “哦?说说看。”耶律炎道。

  “此人乃是宋国自建朝以来,除宋帝之外皇室中权势最大者,无出其二,就算宋国的太宗皇帝未登极之前,都没有他权威滔天。”张判官道。

  “宋太宗……”耶律炎道:“我倒是知晓,没登大宝之前封为晋王,也曾带兵打仗,掌握禁军军权,做过开封留守,任过开封府尹。”

  “正是如此。”张判官道:“可此人却比宋太宗未登位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宋室忌惮子弟掌权,尤其兵权,但宋帝却出人意料地封了他两司三衙侍卫亲军司提举职务,想当初宋太宗也不过才任的殿前司都虞侯。”

  “两司三衙……提举侍卫亲军司。”耶律炎点头:“这不但是将管制禁军的权利分给他大半,更是将开封内外城防都交付他了,宋帝居然如此信任这赵倜吗?”

  “远不止如此。”张判官晃脑道:“宋帝御驾亲征西夏,同样叫他做了东京留守,开封府尹,而府尹至今没有辞去,一直领着未卸。”

  “开封府尹这个官职似乎有些特殊……”耶律炎道:“之前好像多由宋国储君担任……”

  “确为如此,不过其后宋帝灭西夏归来,居然去叫他善后,封他为西北诸路宣抚置制使,节制西北所有路州军政大权,为防掌兵不稳,居然又封其西北诸路兵马都总管之职,双重掌兵,已堪称西北王了。”张判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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