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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50节

  这也是为人臣子的本分,也是显露能力的一个机会。

  “张裔?”听到这个名字的刘璋有些不确信,他在猜想不会是那个被雍闿称作葫芦的家伙吧。

  “张裔字什么?”

  “君嗣。”了解一切的张肃闻声给出了张裔的字。

  ‘还真是那个葫芦。’刘璋脸上玩味更重了些。

  张裔可是个有趣的人,当时蜀汉南中叛乱,益州郡人杀死该郡太守正昂,而后蜀汉安排张裔去当任益州太守,益州郡本地的豪强雍闿把张裔抓了起来,但是没有杀他,雍闿说张裔像只葫芦,外面虽说光亮但内面实际很粗糙,不值得杀他,把张裔送给了孙权。

  但孙权并没有把张裔当一回事,直到邓芝使吴,诸葛亮嘱咐邓芝务必带回张裔,然后邓芝向孙权请求,孙权都不知道治下有这个人,爽快的答应了。

  只是孙权的个性有些贱兮兮的,就像当着诸葛恪的面拉来一头驴,上面写着‘诸葛子瑜’四个字,取笑诸葛恪的父亲诸葛瑾狭长像驴的面孔。

  于是张裔临行前,孙权见了张裔一面,想闹点幺蛾子,他对着张裔打趣道:‘蜀中的卓氏寡妇卓文君跟着司马相如私奔,贵地的风俗怎么这样呢?’

  张裔自是不会惯着孙权,反怼道:“尽管卓氏寡妇与人私奔,但比起贵国吴县的朱买臣之妻嫌贫爱富,为此另嫁贤惠的多了。”当时要是潘睿、糜芳在场,这两个背主之人脸色一定不会好看。

  陈寿的三国志里也称张裔肤敏应机,其谈啁流速,是个爱开玩笑有趣的人。

  刘璋脸上露出笑意,对着张肃吩咐道:“君矫,你去将首告的书佐李明,被告的彭羕,还有不曾联名的张备和那个葫……张裔一并带来,我要亲自审问一下。”

  “诺。”张肃应下,但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这不是值得刘璋亲自审问的事情,这两日刘璋就要出征南中了。

  ——

  “狼帅,前面那座山便是屏山。”越嶲叟王高明的儿子高定指着远处的高山,对着旄牛夷王狼谭说道。

  “屏山之左,便是安上渡口,我们此行只要占据安上渡口,再加上旄牛道早已不能通行,成都方面的来兵就到不了越嶲,越嶲郡就如同泰山一样稳固。”

  作为越嶲郡率众起事的叟王高明之子,高定对越嶲郡的地理地势了解的非常清楚。

  从成都到越嶲郡,大抵不过两条路。

  一条是旄牛道,即《史记·司马相如传》所说的:‘通零关道,桥孙水以通邛都’,邛都即为越嶲郡郡治,旄牛道的道路平整,离成都也很近,但是这条路由于叟夷扰动,已经断绝了百余年了,道路失修,路上也没有什么亭驿可以供大军调整休养。

  因此高定可以肯定,成都到越嶲郡的讨逆大军,肯定不会走旄牛道,旄牛道也走不了,成都来的大军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安上水路。

  从成都顺江水(岷江)而下,到达犍为郡的僰道县,再从僰道坐船到安上,自安上由水路进入越嶲郡。

  所以他只要带着旄牛夷王狼谭占据安上渡口这个水陆要冲,成都来兵就进不了越嶲郡。

  但其实他们最好的措施是沿着泸水而下,经过安上,前往僰道,占据僰道这个江水和泸水汇流之地。

  只是高定派出去的斥候回报,已经有一批军队到了僰道县,这样的话僰道县就没有什么可窥伺的机会了,于是他将目光放到了安上,希望占据安上,堵住成都大军前往越嶲郡的通道。

  狼谭听着高定的话,频频点头,作为居住在蜀郡和越嶲郡中间的蜀郡属国的旄牛夷,由于居住地靠近越嶲郡,他对越嶲郡的地理也有所了解,高定所言不虚。

  只是他有一事不明,他大大咧咧的开口询问道:“高贤侄,像泰山一样稳固是什么意思,泰山是哪里的山。”

  ‘真是蛮夷,不学无术。’听到狼谭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作为叟人的高定腹诽了一句,对于不学无术的旄牛夷王狼谭有些不屑。

  虽是内心不屑,但是高定还是面带微笑的向狼谭解释道:“泰山乃是天下第一高山,稳固无比,万载不摧,昔日的秦朝始皇帝曾经到过泰山祭祀天地。”

  “哦,竟是秦朝始皇帝祭祀天地的地方,那可真了不得。”狼谭有些明悟了,虽然他不知道天下第一高山的泰山,但始皇帝的威名他是听过的,那是将他们这群叟夷从成都平原赶到西南大山的皇帝。

  当时那位始皇帝还派人修建了一条从僰道通往益州郡滇池县的道路,积薪烧石,开山凿岩,才开通了此条道路,因路宽五尺,所以称为‘五尺道’。

第87章 葫芦张裔

  州牧府。

  此刻的刘璋化身脸黑如碳、额头有一枚月牙的包青天,开始了他的审案之旅。

  他的面前站着四个人。

  上告的李明额头冒着虚汗,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州牧府来,而且是益州牧刘璋亲自盘查审问,这让他有些心虚,头上的虚汗汇聚到一起,化作汗珠落下,他却不敢放肆的去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

  被告的彭羕站的笔挺,面色淡然,对于上首的益州牧刘璋,他没有露出任何的惧色,至于李明联合其他书佐举报他诽谤一事,他更是不屑一顾。

  未参与联名上告一事的张裔同样站的笔直,他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面前这位刚刚平定巴郡祸乱的益州牧刘璋,对于刘璋流传在外的名声和刘璋登上益州牧后的作为,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他是有些好奇的。

  最后剩下的一人就是老书佐张奋,他微微弯着腰站着,双腿和双手不断的轻微颤抖,在刘璋眼里,这位老书佐像是得了帕金森一般。

  张奋有些苦恼,他一把年纪了,本想着安安分分的干完这几年就致仕,所以李明联络举报彭羕的事,他打个哈哈推脱掉了。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捅到州牧府了,这就有点糟糕了。

  如今天下纷争,朝廷的旨意除了封赏以外,其他的旨意都不顶用,面前的刘璋虽然只是顶着个益州牧的牌子,但权柄是和春秋战国时的诸侯王一般,杀人活人,全凭刘璋的一念。

  万一刘璋今天一个不高兴,对于彭羕诽谤一事,一刀把彭羕给杀了,倒也没啥事,但是若是刘璋怨恨他和张裔不去联名,没有去维护主君,有不忠诚的地方,把他也给杀了,那就是天大的冤屈了。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刘璋拿出了一句名言作为开场白,而后说道:“如今是李君举报彭君诽谤我,作为当事人,李君、彭君各执一词,自不必再言,如今有两位张君置身事外,当可与我讲讲,我也才好下决断。”

  说罢刘璋将目光看向张奋和张裔二人,想从他们两人身上了解到真相。

  张裔没有挺身发言,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张奋,张奋无论是辈分还是宦海浮沉的时间都比他长,他自然不能逾越而出,需要先让长者张奋发言。

  但老书佐张奋唯唯诺诺,口舌几次翻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不敢出一言回应刘璋的问话。

  见状张裔只好挺身而出,向刘璋拱手禀报,他声音清亮,无所滞涩:“明公,彭君所言,非是明公无识人之明,而是说明公不知道有他这块璞玉而已。”

  “若说彭君有错,当过在倨傲,不能友睦同僚,反而贬低一众同僚书佐,使彼等心中有怨,致使他们联名上书举报彭君。而非诽谤明公的为人,使明公受污。”

  对于恃才倨傲的彭羕,张裔虽是不喜,但他也不会去无端的栽赃陷害他人,这不是他的作风,因此原原本本的讲出了彭羕的本意。

  闻言刘璋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葫芦果然是谈啁流速,几句话解释清楚了关于彭羕诽谤一事。

  这时老书佐张奋也缓过来了,连连点头,附和张裔:“明公,确是如此,确是如此。”

  张裔和张奋的话,让上告的李明内心惊慌不已,事关身家性命,他欲壮着胆子辩解一下,但看到刘璋投向他的目光,一相对视。

  面对手握生杀权柄的州牧,李明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不敢出一言,浑身抖抖嗖嗖的发起抖来,对他的未来感觉到一片黑暗。

  “将李君交给陈府君处置。”见到李明的神色,刘璋当下自然是明白了一切,他想了想,李明是陈实这位蜀郡太守下的书佐,还是让陈实去处理比较合适,也可以表达下他对陈实这位蜀郡太守的尊重。

  接着他看向彭羕,按历史记载彭羕是个传递军情和指示诸将的奇才,这次到南中去征讨叟夷,八成需要分兵行动,黄权又是留在成都,他身边得有个筹划的人。

  不带须臾,他开口对彭羕说道:“至于彭君,你既然说你有大才,我如今欲征讨南中,你随我走一趟,展露展露伱的才华。”

  “如果你所言有虚,我就剃光你的头发和胡子惩罚你。”

  “诺。”身高八尺的彭羕应声接下,如今益州在面前这位刘璋的手里,要想飞黄腾达,有所作为,当然是要拿到刘璋的青睐。

  他不由有些感激李明,没有李明奔走联络他人上告,他又如何能面见刘璋,而且看样子刘璋想给他一个展露才华机会,李明是他的恩人啊。

  至于刘璋所说的髡刑,性情高傲的彭羕没有在乎,他上前一步立下了军令状:“明公,此行南中我若不能有所效力,请斩我头。”

  ‘性子太傲了些。’刘璋面色不变,点头应下,心里下了个主意,面前的彭羕虽是有才,但还需要好好调教调教才行。

  接着他也没忘了张裔:“张君言谈自然,肤敏应机,不如也随我走一趟南中,帮我晓喻叟夷。”

  “诺。”对于能跟随在大权在握的州牧身侧,张裔自然是心甘情愿。

  见张裔应下,刘璋也是微微点头,对于张裔,除了晓喻叟夷,他还有其他的用处,不过得等到平定南中后再说。

  ——

  ‘小玩意。’甘宁打量着面前的僰道县城,露出了和娄发见到僰道县时一样的心思,对于小巧玲珑的僰道县有些不太看在眼里。

  而后甘宁双手向上高举,背部挺直,舒展了一下筋骨,从成都一路顺江水而下的他,此刻他感觉精力充沛,无处发泄,需要一场酣战解解乏。

  “兴霸。”远远的早就到了僰道的沈弥喊了一句,招呼起了甘宁这位引荐他到州牧府的好友。

  “是文渊啊。”听到声音的甘宁,第一时间知晓了来人,而后看向沈弥身边。

  片刻后他有些疑惑的问道:“文渊,子初(娄发)呢?”

  娄发作为先锋,应该是第一时间到达僰道县的人,比沈弥都是要先到的,但他只看到沈弥,没有看到娄发,让他有些奇怪。

  “子初去了安上。”沈弥回答道。

  接着向甘宁解释了起来:“安上是水路要冲,如果要进入越嶲郡的话,必须要经过安上。”

  “所以子初领兵前往安上巡视一番,以防安上有什么变故。”

第88章 南征

  江水之上。

  刘璋站在楼船上,向着岸边欢送他的一众人等挥手告别,他这位益州牧今日前往南中平定祸乱。

  这次来送别的人特别多,州牧府的人基本到齐了,文官中别驾王商、治中董扶、主簙黄权、功曹张肃等人,武官中的和德中郎将赵韪、中郎将庞羲等。

  还有一众蜀郡大族的族长也前来送别,正如王商所说,南中叛乱是蜀郡家门之祸,蜀郡大族自然是心系于此。

  如今刘璋要去替他们平定南中叟夷祸乱,他们作为出钱出力一方,大军出征,他们自然也要露个面,和刘璋这位益州牧混个脸熟。

  等到楼船和送别的人距离拉远,远远看过去人群只剩下一个个小黑点,刘璋这才收回了远眺的目光,他看向了自己的腰间。

  他腰间比寻常时候多了一个人形玉石,玉石的尺寸不大,形象看上去是一个文人,整体呈扁担形为半圆雕,着长袍伫立状,头顶有长发髻,前低后高。

  人形玉石的脸有些长,五官刻画的非常简单,只用一道短粗阴线表示出两眼一嘴,没有鼻子。

  用的应该是汉八刀的雕刻技法,刀法简练,粗犷有力。

  这是驱疫辟邪、祈求福祉的玉翁仲,翁仲是一个人名,姓阮,秦朝时候的安南人,身长一丈三尺,气质端勇,异于常人。

  翁仲作为秦朝时的一个大力士,形象威严凶猛,秦始皇曾经任命他镇守临洮,用于威慑匈奴,所以汉代经常用翁仲的形象做配饰,用于祛除魔邪。

  这块翁仲的玉石是黄婉到州牧府上送给他的,当时黄婉两眼有些泛红,眼珠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向刘璋的眉目中含情脉脉,对于刘璋亲自前往南中,黄婉有万千的不舍和担心。

  那个场面让刘璋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负心郎一般,再想到还没长开的黄婉,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养成系的怪叔叔。

  私底下送别的人不止黄婉,还有他嫂嫂吴苋,一段时间的相处下吴苋改回了对他的称呼,对于他要前往南中一事吴苋有些担忧,郑重的对他说了一句:‘季玉,一路保重。’

  刘璋举目望天,只见云高风清,一朵朵白云任意东西。

  现在的他和这个时代千丝万缕的绑定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隔着玻璃观察这个世界的感觉。

  他不由南望,想到了即将踏上的南中之地,心里有些不爽,乐不思蜀的刘禅真是太有福气了,啥事都有相父诸葛亮帮忙干,刘禅只用待在宫里,和张飞的两个女儿嘿嘿嘿。

  要是上天赐他一个诸葛亮就好了,只需家中坐,劳碌由武侯。

  ——

  安上县。

  越嶲郡叟王高明之子高定此刻的心情很是不好,他带着旄牛夷王狼谭沿泸水而下,本来是想占据安上这个水路要冲之地,挡住从成都方面进入越嶲郡的大军。

  但是眼下看起来没有什么机会了,因为安上县来了一批援军。

  他打量着前面迎风招展的‘娄’字大纛,思索着是成都来的哪一位将领,不多时他有些明悟,益州郡派来说服他父亲高明起事的雍闿,最近传递过消息给他父子,刘璋近来收服了一名巴郡的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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