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上京讨债，老赖竟是朱元璋 第221节

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刘伯温，起身给方孝儒拍了拍肩膀。

“多谢长者，不知长者名讳？”

方孝儒觉得这个熟悉的老者，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是宋慈的弟子？”

“那老家伙收了个好徒儿，我叫刘元，无名之辈罢了！”

刘伯温指着白酒说：

“这酒辣，可以慢慢入口，喝多了，就觉得暖和了！”

“坐下来喝酒吧，没必要见外！”

刘伯温拉着方孝儒坐下，坐在他和李善长之间。

李善长和刘伯温这两个老对头，反正彼此也不打招呼，当对方空气。

方孝儒坐下来，谢过几个人之后。

拿起碗筷，学着众人刷了一口羊肉。

他眼睛一亮，这吃法很是神奇。

狠辣的牛油火锅，初时吃下去跟白酒一样辣，但过后却觉得舒服。

番茄锅，那种叫番茄的东西，居然把锅底调得带着一丝酸甜味，很特别。

朱家父子在隔壁，喝着西北风，就等着他们展开话题。

终于，方孝儒忍不住询问：

“先生，这空印案太惨了！”

“天下主印官员，不拘州府县，都被皇帝拿下1”

“这一次，恐怕要血流成河！”

陈数闻言，点头：

“你说得没错，这次恐怕要死个几千人了！”

空印案，乃是洪武四大案之一，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提前了，但丝毫不影响它的威力。

陈数见方孝儒欲言又止的模样，问：

“你是不是觉得，很残忍？”

“因为很多人，在你看来是无辜的！”

“就比如你父亲，兢兢业业，为民请命！”

“去只因为一个小细节，差点去了鬼门关报到！”

“你在后怕之余，也对其他官员产生同情？”

方孝儒闻言点头，陈数的猜测，正是他心中所想。

陈数道：

“我还听说，这次皇帝的暴怒，连御史台中的御史都不敢谏言！”

“何止！”

李善长接过陈数的话，替方孝儒回答：

“据说宫里那位，连太子试图劝说，都揍了一顿！”

“太子殿下，乃是皇帝最心疼的儿子，平时他们虽然有争执，但皇帝也不曾真的揍过太子殿下！”

“但这次，连太子殿下都被轰出武英殿，其他官员看到这种情景，哪敢造次？”

“浙东那些言官，不过是见风转舵之人，自然闭嘴！”

李善长说话归说话，还不忘讽刺一下浙东言官。、

刘伯温冷着脸，这老小子是当着我面踩我脸是吧？“

不过他也没有多生气，就将这仇先记下、

提起空印案，刘伯温也心有余悸。

这次要杀的人，实在太多了。

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空印案爆发之时，他早就被胡惟庸给毒死了。

这次亲眼见证，提前爆发的空印案。

刘伯温也不免感觉到手脚冰凉。

数千人不多，可是那些人，都是大明朝的精英呀。

他们许多人，并未犯下贪腐的罪名，却因为这件事要人死全家流放。

可是谁能劝说皇帝？

没有人敢！

越是跟着朱元璋越久的人，就知道越是劝他，等于火上浇油。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沉默下来。

陈数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笑道：

“这次的事情，至少在皇帝眼中，是非常严重的！”

“不过你要说他有多生气，其实我不觉得！”

“反而我倒是觉得，老朱的怒火，一半是装给别人看的！”

“噗！”

隔壁，皇帝听到陈数这句话，一口茶水给喷了。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朱标，又看看隔壁，也是震惊万分，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不过想到自己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老朱是怒火中烧。

所谓看破不说破，你特娘的就专门拆皇帝的台子？“

“爹，你真的？”

“滚蛋！”

恼羞成怒的老朱，这次是真火了。

他恨不得冲过去，将那个小混蛋抓起来暴打，可是天不从人愿，隔壁的八卦，还在继续。

刘伯温，李善长，方孝儒，乃至在一边伺候的观音奴，都被陈数的观点震惊。

皇帝其实没那么生气？

所以他表现出来的怒火，是给谁看的？

“你们以为皇上不知道他这么处理的方式，并不合理？”

“其一，这些空印的文书，是有骑缝印的，其实并不担心流传出去！”

“其二，粮597食的数目，州府县都是对过的，必须相合！”

“就这两条，如果想要用空印来贪污国家的粮食税收，基本不可能。”

“加上其实大明律并没有要求这么做，所以官员严格来说，也不犯法！”

“可是这件事的核心在于，它开了一个口子！”

“空印这种漏洞，目前来看是可控的，可如果有心人利用，却能在这个程序上，撕开更多的漏洞！”

“皇帝真正生气的事，放着这么一件大事，为官者们，一不曾向中枢上书启奏，二不曾想过更好的法子弥补！”

“他一个皇帝，在深宫中，成了睁眼的瞎子！”

“所以就算明白，这场杀戮于有些官员有亏欠，皇帝也不得不做出一个态度！”

“不然，你们以为，咱们的圣上什么没见过？”

“何至于气得连太子都揍？”

刘伯温，李善长若有所思，他们都是官场的老鸟，对于陈数的看法理解深刻。

“那皇帝不是真的生气，是不是事情还有转机……”

方孝儒不忍这么多人受苦，还是忍不住询问陈数。

陈数道：

“正是因为皇帝没那么生气，事情才没有转机！”

“暴怒带来的杀戮，可以因为息怒而解除！”

“但皇帝宁愿伪装暴怒，还要杀这么多人，证明他心里想通过这件事，杀鸡儆猴！”

“在皇帝的心目中，这件事的隐患太大了！”

“值得他用杀戮，去平息一切可能发生的隐患！”

陈数说这些话的时候，隔壁的老朱已经彻底麻了。

这小家伙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把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陈数说得没错，老朱在空印这件事上，初时确实暴怒，可是若说怒火多大，也谈不上。

他要表现出来的，是一个态度。

是任何人都不能无视规则，染指天家权柄的态度。

哪怕这个规则，他并没有制定，但空印本身，就是规则之下的漏洞。

可是，自己藏得这么好的秘密？

他连朱标都揍了一顿，也没有说得秘密，为什么会被陈数无情揭破？

要是就老朱一个人在这里，大概又要感慨陈数不亏是他的知己。

可是，他的儿子就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皇帝老脸挂不住。

“这个臭小子，他一天不拆朕的台，他是难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