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上京讨债，老赖竟是朱元璋 第156节

两个人做生意，干脆利索。

很快就将钱交接完毕。

陈数自然而然，请王保保小坐。

王保保感慨道：

“刚才听王兄所言甚是，这赚有钱人的钱，才是王道！”

“王某我常年在北地行走，却能感受到这百姓之苦！”

“虽然新朝建立，但百姓却还来不及沐浴圣恩，却又被那些有功勋的权贵侵占利益！”

“我们这些商人，走过每处，都要被层层盘剥！”

“陈兄说，钱流动起来，方能让经济起复！”

“可是我们这些负责让钱流动起来的商人，却被朝廷压制，难难难！”

“这新朝虽立，有些地方却过得还比前朝不如！”

“看来这上边的争权夺利，终究和我百姓无关！”

他话里话外，看似在和陈数聊心事，实际上确实在离间陈数。

但陈数却摇摇头说：

“我倒不是这么觉得，皇帝重农抑商，至少放到现在没错！”

“这大明朝接过蒙人留下来的烂摊子，本来就起步艰难，那些蛮子趴在中原之上吸了百年的血，又不懂生产，所以抑制商人的势力，是为了休养生息，这点本身没错！“

“商人不事生产，其贡献不过在流动二字身上！”

“若水无源，谈何流动？”

“当今天子的政策没错，只是这政策要因时因地而变，此时重农抑商，若百姓手头开始有点富余，那就应该刺激流动1”

“但如今这事还早，我估摸着十年八年后，商人之策才应改变！”

“至于商人苦，我倒不觉得！”

“这大明对商人，其实还算不错了！”

“不错？”

王保保虽然并不在意这些事，可是陈数的理论，却让他愣住。

他以商人的身份行走，最是明白其中限制。

社会地位低是最基本的问题，士农工商。

商人处于社会地位的最底层，哪怕你是富可敌国的沈万三，在别人眼中，也是一个卑贱之人。

商人的社会地位，就比奴婢好一点。

这在王保保看来，纯粹就是侮辱人。

不知道有多少商人，哪怕身家万万，都千方百计想要转换自己的籍贯，别人问起，一口咬死自己是地主，就是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商人。

难道这叫不错？

早就习惯了以等级示人的王保保，不是很理解陈数的看法”

“我认为，一个阶级，能不能算好，主要看有没有三个方面的好处？”

“其一，社会地位，这个商人没有！”

“其二，利益，这点体现在什么地方？税收！”

“大明的税赋，是历朝历代中也算低的！”

“对于商人来说，赋税低，就是最大的利好！”

“三十税一，要什么自行车？”

“自行车？”

王保保听到一个他陌生的名词，有些不解。

陈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转移话题：

“其三，我认为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才是皇帝对商人网开一面的地方！“

“那就是，上升通道！”

“商人之女，可科举！”

“你若嫌弃商人地位低，你就去把家中后辈拉起来！”

“一个阶层如何，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皇帝重农抑商，但你可以选择不从商，又想要利益，又想要地位，这世界上哪有好处都占的道理！”

“咱们做生意的，都知道取舍二字！”

“刀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怎么就全都忘了！”

“相比前元，人划分三六九等，那种恶臭的制度！”

“洪武皇帝至少给咱们一个选择的余地！”

“就如你王兄和我，要是放在前元可是最低等的南人，这时候我们找谁说理去？”

王保保闻言，脸色僵硬，他心里其实已经有点怒意，却没表现出来。

“陈兄说得有理1”

“再说了，官员盘剥商人，这个情况肯定有！”

“但这问题，不该怪到洪武皇帝身上，也不该怪到政策身上！”

“你行走北方，也该知道，北方的许多地方官，其实就是前朝的官，洪武皇帝大仁德，保留了他们的位置！”

“若说以前当官穷，我尚且可以认王兄的道理一二！”

“不过前段时间，陛下已经将官员的俸禄提起来了，至少能给他们一份体面！“

“这份体面，是陛下最后的仁慈！”

“如果他们还不知收敛，那也只能说前朝带来的习气，让他们活该找死！”

陈数口口声声不离前朝，极尽贬低之意。

王保保聊得很不舒服。

他心里当然认为前朝好，朱元璋之流，不过是运气好占得便宜去了。

只要自己运作得好，蒙古的铁骑，一定可以再次入土中原。

“再说百姓！”

陈数道：

“前元把他们压榨得多苦，其实王兄你这种经历两朝的人，应该明白！”

“这朝廷要不是烂到根里，哪有南方那些泥腿子什么事？“

“自古以来，从未有南方的势力北伐而去天下者，能做得的，唯有大明天子一人！”

“这古人是皇帝英明神武，但同样也是蒙古人太不争气！”

“成吉思汗的子孙呀，连马都不会骑的贵族，不被驱逐，难道还活该在汉人头上拉屎？

“怀念前朝，这种人就是活得太好了，自己给自己加戏？”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是北方那些官员心中怀念前朝我还理解，有他们什么事？“

“就因为一个三等人的头衔，真觉得自己是贵族了？”

“当年饥荒遍地，蒙人的贵族老爷可曾记得他们的身份？”

“谁有我大明天子的气魄，能破釜沉舟，开国库之粮赈灾？”

“又有谁有我大明储君的仁德，亲自与百姓同吃同住？”

“有人说太子演戏，但你演一个给我看看？”

王保保开始焦躁难安，陈数说的东西句句属实0 ........

可是前元再难堪，毕竟也是他要努力维持的东西，这东西被陈数说得狗都不如，他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于是，他开始转移话题。

“陈兄说的事，这些人，确实不是个东西！”

“前元也是蠢，不然也不会失去这江山！”

“但只可惜，我大明虽然拿了天下，却始终没有将隐患根除！”

“北方那根钉子，就插在我大明的背上！”

“上次李文忠战败的时候，我刚好在漠北行商，那场景……”

“只能说，北方还气数未尽，至少在北元齐王手下，我大明还不曾笑到最后！”

“王保保吗？”

陈数想起北方那位，笑起来：

“他确实是个人物！”

王保保闻言，笑了。

虽然前元被陈数贬的一文不值，可是至少自己，陈数还给了一个不错的评价。

“做为一个守家之犬而言，他是合格的！”

“但也就这样了，他成不了什么气候！”

“你！”

齐王王保保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可是他终归还是压下来。

“这位齐王，可是陛下金口玉言称赞的奇男子，难道在陈兄眼中，如此不堪？”

“倒也不是，他人本身是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