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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朕真的在修仙 第45节

尽管漫漫的长夜使人绝望,但就在这望不到底的黑暗中,人性自觉的萌芽,在铜墙铁壁社会的缝隙里像霉菌一样地生长,摧毁了日渐腐朽的统治,欧洲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谁都无法想象,杨一清在朱厚熜口中得知这一切,心中是如何的震撼,是怎样的无奈。

朱元璋曾经说过,“山河奄有中华在,日月重开大宋天”,山河大地应该恢复华夏民族的气息,时机来临时要重新光复大宋的天下。

可大明,在某种程度上,与世界潮流背道而驰。

毛纪开口了,打破了此刻沉寂。

“史鉴凿凿,古今王朝兴衰,处处可查急于求成之典,史笔如刀,今日你我之不作为,就将成为千古罪人!”

“任你巧舌如簧,我毛纪,誓死扞卫礼法正统!”

他作势就要往文渊阁外冲去,杨一清长叹一声,枯瘦的身躯也只能挡在他身前。

他虽然不理解毛纪,但他尊重对方的信念,在这个时代,对于历史有着这样执着追求的人,不多了。

杨廷和伸手拉住毛纪,无声地摇头,示意对方先等等。

他面带凝重之色,正了正头冠,问道:“陛下,要怎么改礼?”

“适时而变,因时而为,顺势而行!”杨一清掷地有声,言语中油然而生自豪之感。

“你个老滑头,说明白点。”王琼呛声,一张脸黑了大半。

杨一清无奈苦笑,朱厚熜交给他这个任务,实在非常人所能完成,和一个嘴炮对阵就罢了,他面对的,可是大明朝最顶尖的几个大脑。

他如实将朱厚熜的表达,向在场众人转述。

杨廷和面带了然之色,轻抚胡须:“如此说来,这礼法也不是即刻就变,陛下依旧要徐徐而行,最先动的,是日常礼节。”

杨一清深以为然,点头表示赞同,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如冷水入滚油,焦炭投冰泉,让他们一时愣在原地。

“陛下,要约束跪礼!”

“什么?”

北海碧波万顷,万里玉宇澄清,王阳明神采摄人,大声道:“民不跪绅,不跪官,下官不跪上级,弱者无需跪强,天地君亲师之外,无需跪拜!”

朱厚熜猛然转身,轻笑道:“先生,错了!若干年之后,跪礼为心所发,不为礼法所限,为君者,也当遵礼!”

王阳明瞳孔微缩,张口欲言。

朱厚熜自语道:“天子,上天之子,当礼遇上天!”

王阳明才长舒一口气,实在是朱厚熜的想法太过石破惊天。

朱厚熜心思,若干年之后不拜我,可百年千年之后,难道不拜万寿帝君?

他有这个自信,内外兼修,于人间炼大丹,白日霞举。

朱厚熜目光一转,看向了迎面而来的麦福,朗声道:“先生,我们该去见一见大家了。”

北海阁楼内,各家势力端坐一侧,郭勋看着对面的文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文人说武将,只是野蛮杀戮,即使高看几分,也只不过以武夫二字概括,但对于自己人,用兵有道的却以儒将称呼。

他看着对面几个熟悉的老面孔,心中暗骂一声:“这些个老混蛋,一个个心黑得要死,见到有好处了,都蜂拥上前,还是俺机敏,紧跟陛下左右。”

他一转身就看向了前方,肃容以待的蒋伦,心中羡慕之情无以言表。

蒋伦是朱厚熜的舅舅,如今的侍卫上直军都督,掌管着大部分拱卫京师的力量

也正因如此,朱厚熜掌权才如此顺利。

如今朱厚熜掌握大权,蒋王妃,不应该是蒋太后,还在来京师的路上,看来蒋伦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但转念,郭勋哈哈一笑,惹得对面的文臣侧目而视,可他又怎么会在乎,他郭勋立志做皇帝的代言人 ,想来好日子也在后头。

当然众人所不知道的是,蒋伦能够担任侍卫上直军都督,也得益于朱厚熜。

道士们在左侧自成一派,文武两系占据了中央位置,医官们在角落里楚楚可怜,宦官冷眼旁观。

朱厚熜走了进来,众人立即起身相迎,一番礼节之后。

如今的都察院左御史,一个看着快喘不过气的老头,沉声道:“陛下要修礼,不知礼成之后为何?”

…………

“啊,好你个杨一清,说话只说半句,吓死个人。”

杨一清双手伸展,略微耸肩,径直迈过众人,自顾自拿起桌案上的清茶灌了几口下肚。

毛纪正要发火,费宏忽然道:“杨大人,如你所言,那陛下要什么时候开始推行新礼制?”

费宏是当过礼部尚书,自然知道修定礼法工作繁杂,程序烦琐,最重要的,还不能出半点差错,如果时间太紧,那他还是要阻止修礼。

在他看来,如今的大明之礼,传承自华夏正统,可谓极尽完善,而礼法所涉及的不光是日常交往,还有大明的礼仪、规矩和轨制。

先前毛纪所言,正是担忧礼法更易,正统不在,连礼法都不要,那还称得上是华夏吗?

杨一清肃声道:“改元之日,便是礼法推行之时!”

杨廷和沉声道:“礼法更易,其名为何?”

北海的阁台,奉天殿前的文渊阁,朱厚熜和杨一清同时开口。

“华夏衣冠,天下正礼!”

第65章 杏花报恩寺

《大明律》虽然严苛,但老朱却对百姓格外宽容,铁血之外藏留一丝温情,准许犯人发配前,三天时间探视家人。

张炎头一天和姐姐,待在北京西城的一间老房子里,姐弟二人吃了顿便饭,就聊起了儿时的回忆,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柳红上下眼皮不断张合,眉目间满是睡意,叮嘱完自己的弟弟早些休息,左手小心翼翼的护住油灯,到隔壁就寝。

张炎守着一盏油灯,耳边传来街巷的犬吠,月亮逐渐升高,最后一丝犬吠声,逐渐消失在了寂静的深夜中。

张炎先是猫着脚来到墙边,将耳朵靠在墙壁上,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之后,才一个翻身窜到屋梁上。

在屋梁上找出一个包裹,双脚略一发力,脚贴着墙就翻了下来。

昏黄的油灯下,包裹里是一身黑色紧身衣,还有三两个小巧的瓷盒。

张言谨慎的朝外看了几眼,将门窗关锁好,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面铜镜,对着镜子一番打扮。

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出现在模糊的镜面上,将衣服换一下,穿上紧身衣,张炎一个飞身离开了小院。

张炎朝着报恩寺的方向而来,身形如鬼魅一般,茫茫夜色之中,他仿佛暗夜里的黑蝙蝠,无一人能够发现踪迹。

报恩寺是一位太监修的,想假借佛寺而不朽,太监的身份尴尬,没有后嗣,也无法归葬祖坟,好一些的还能找一口薄棺埋藏尸骨,更多的人却只能成为荒山上的一个无名土堆。

也不知从何时起,这报恩寺外逐渐被人种上了杏花,十里杏花林,每至春夏之交,花朵竞相开放,成为踏青观赏的绝佳之地。

但游人们不知道,这报恩寺在江湖上,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显赫身份——白莲教北京坛!

白莲教在明朝,被官方认定为邪教,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在大明高压的政策下,白莲教的势力也只能逐渐向北收缩。

尽管民间白莲教灭而不绝,仿佛势力无穷无尽,但实际上却是一盘散沙,分坛各自为政,人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此刻报恩寺的后殿里,北京坛的两个副坛主正在激辩。

周元面容清瘦,一头浓密黑发,笑道:“让我出人,孙老头你想太多了,坛主派你镇守分坛,不是派我!”

对面的孙清神情淡定,国字脸上的八字眉,向两侧斜挑。

“周老鬼,都是自家兄弟,怎么这样生分,不就向你借点人吗?”孙清说着,状若无意地把玩起一朵玉质莲花,周元见状神情微变。

他眉头舒展,言语真诚,道:“你我皆为教中做事,自然要同甘共苦,区区十人算什么,只要孙老弟说句话,我周某人第一个捧场!”

“哈哈哈,多谢周兄了!”

“哈哈哈!”

“砰”

两个粗陶的大碗在空中相撞,酒水应声而洒,周元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的心痛之色。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周元连连摆手,叫苦道:“弟弟我不胜酒力,只能先行一步了!”

“去吧,事成之后你我兄弟再共聚一堂!”

周元走后,孙清的几个心腹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

“坛主,要不要做了他?”

一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在脖子处做抹刀的动作。

孙清哈哈一笑,随即神情阴冷:“那老货今日是迫于坛主之威,想来也不会真心助我。”

可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起了一丝忌惮之色,朝着几人挥手道:“先不要管他,大事要紧,坛主吩咐我们的事,才是真正跟脑袋一样重要。”

几人闻言,连忙点头,都在心中暗自思索。

孙清朝着周元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老阴逼可不简单。

都十多年了,他都打听不出对方的身份,只知道周元本领出众,在朝廷谋了一个官身。

孙清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一本小册子,这里面记录了他所查到关于周元的一切,一旦他出事了,也绝不让那老货好过。

周元当然不知道孙清,在他离开之后的咒骂,但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谁又不知道谁。

他抖了抖肩,熟练地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却是一张格外清秀的脸庞,四五十岁的年纪,却看着只有三十多的样子。

“张桥,方工,老师我回来了,你们俩在干嘛呢?大半夜的就这么一间屋子,还点了足足五个油灯!”

周元快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灭了四个油灯,看着升腾的青烟,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老师!”

张桥、方工两人,一人手里提酒,一人捧着盘花生米,走到了刚坐下的周元面前。

“行了,就放着吧。”

周元乐滋滋地夹起两颗花生米,又小酌一口,心情那叫一个畅快。

他嘟囔道:“孙老头呸不是个东西,堂堂北京坛副坛主,就拿这么个劣酒糊弄人,我呸!”

侍立在一旁的两人对看一眼,心中暗自腹谤,人家孙坛主吝啬,可您老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大个官,还这么抠!

“老师,那答应给的人出不出?”

“出,当然要出,他不仁,但我不能不义,就把去年那几个被抓的倭寇送给他!”

“这……不好吧,送个倭寇过去,不就是摆明了糊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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