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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明新帝国 第699节

对于朱瞻基跟李芳远的接触,朱棣并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因为他发现,朱瞻基虽然在小事上容易犯糊涂,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看的比自己还要透彻。

就拿到朝鲜开办银行来说,要是朱棣,一口就会答应了。

但是朱瞻基宁愿支持他们一千万枚铜钱,也不愿去朝鲜开办银行。等朱瞻基分析了开办银行,需要垫付出去的铜钱,银币数量的时候,朱棣才知道自己考虑的不周。

整个朝鲜都缺钱,要是想要填满,大明不知道要拿出多少钱币来。

而且这件事没有任何人提醒,完全是他自己想到的。

通过这件事,朱棣也更放心朱瞻基在处政上面的能力了。

这个时候,朱瞻基才回到了东华门处的咨情司,接见了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的马德钟。

虽然等了两个多时辰,但是咨情司这边并没有把马德钟当外人,晌午的时候,还专门给马德钟提了一份食盒,里面装了四菜一汤。

马德钟虽然不敢在宫中乱走,但是只是在咨情司门口这里看看皇宫的景致,已经觉得不虚此行了。

面对马德钟,朱瞻基不需要虚与委蛇,等他见礼完毕,让他坐在了自己的下手说道:“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但是这件事我不想当做一件个例来针对孔府,所以我希望你等一个月,届时我会安排人送你到山东。”

马德钟抱拳道:“微臣自然是听殿下吩咐,何况连那曲阜县令都已经被抓,现在县衙也没人受理微臣的案子。”

朱瞻基摇头笑道:“一个县令是不够资格的,这件案子既然已经被推到山东布政司,那么到时候你自然是去济南告状。”

马德钟又问:“殿下既然让微臣迟一个月,不知是何缘故。微臣怕行事鲁莽,坏了殿下的大事。”

孙林咳了一声,警告马德钟不要乱说话,殿下如何吩咐,就如何做,哪里需要问这么多。

看马德钟有些惶恐,朱瞻基倒是笑了起来。他能想到这里,说明他不是一个鲁莽之人。

朱瞻基笑道:“孤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让户部与地方布政司,州府,组建一支新的田地清查队伍。借着你跟孔家的案子,孤要好好地打击一下如今强占良田的家族,限制土地分配,清查隐户。”

马德钟虽然知道这些事很重要,是殿下为百姓做主,但是却没有明白这里面的环节。

但是等他回到了家中,跟苏南提起了这件事的时候,苏南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孔家这次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啊!”

苏南猜的没错。

朱瞻基就是想要借助这一件案子,直接掀开士族,宗室占据土地的锅盖,这一下子,全天下的人都会恨点燃了这把火的孔家了。

他们哪怕是圣人家族,但是在利益面前,也不是天下人的对手。

他们的名声越响,案子闹的越大,恨他们的人也就会越多。

但是,这只是朱瞻基计划的一部分,因为在此之前,还有山东官员的贪腐案。

这件事,孔家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再加上马德钟这件案子,朱瞻基相信孔家几十年之内都不敢瞎比比了。

虽然这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但是最少目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大醉一场,马德钟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他的妻子文秀原本是广西靖江王进贡给朱瞻基的广西美女,身材娇小,自小被王府养大,也没有受过苦。

嫁给马德钟以后,夫妻蜜里调油,马德钟出海三年,他们三家住在一起,相互也有照应,也不忧生活。

这次三家的相公回来,她们都是早就拿定了主意,给自己的相公生个孩子。

如今文秀已经怀孕,只是还没有显怀,坐在床边缝制一件小儿肚兜。

“相公醒了……,后晌醉酒,妾身晚上煮了米粥,相公熟悉一番,吃了米粥,再歇息下来。”

马德钟接过了文秀递过来的一杯浓茶,一口喝光。文秀想要接过空杯,却被马德钟攥住了她的手。“娘子,为夫今后也是无根之人,我们今后就以应天府为家了。”

文秀温柔笑道:“妾身父母早就不在,嫁给了相公,相公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马德钟心里一阵甜蜜,搂住了她的肩膀,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在山东哭过一次之后,这些时日,马德钟从来都没有掉过眼泪。但是现在,搂着妻子娇柔的身体,他却忍不住落泪了。

“为夫无能,不能保护父母尸骨,但是今后,定当保护好你们母子。”

而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皇家医院,已经在这里养病了十天的朱高炽,这个时候面对天空的半月,久久无声。

在他的身前,跪着国子监教授孔乐南。“殿下,孔家如今危在旦夕,全在殿下一年之间,还望殿下垂怜。”

朱高炽摇了摇头叹道:“孤如今形同流放,如不是主动提出养病,怕是要被打发到西北去吃沙子了。如果这个案子在父皇出征之前结案,孤也难以插手。”

孔乐南又再次叩首:“殿下,我孔家固然以拒粮谋利,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大业,望殿下垂怜。”

朱高炽长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起身吧,即使是陛下,也不会把孔府赶尽杀绝的。孔家看似危险,实则比孤如今还要安全。若陛下出征之前,还未结案,孤定会援手。”

虽然劝服不了朱棣,但是在朱瞻基面前,朱高炽还是有些把握的。

这几日,除了杨士奇长期陪伴在他身边,连杨溥如今都还在监狱之中。

那些朝廷大臣原本对他亲近无比,但是这几日,竟然没有一个出头露面,只是让家人送来礼品。

他朱高炽又缺这些礼物吗!

但是,他不知道该恨谁,因为他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现在他拿回去有错吗?

那些大臣见风使舵,若他不是父皇的儿子,谁能认识他?

想到朱瞻基,他的心里也充满了矛盾。欣慰自己有个能干的儿子,这些天朝堂稳定,传出来的话都是大臣们称赞他的。

但同时,他还感到由衷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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