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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路红颜 第121节

曹有德心领神会,马上明白了姜一龙的意思,立刻申请拘留康庄。

批捕科科长老马本来也对康庄杀死张素花的事持有怀疑态度,对案宗深表质疑,不想在拘留书上签字。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他老马所能决定的,很多时候,他老马也必须做出违心的决定,这次,老马就做出了违心的决定。因为曹有德没能在拘留书签上字回去不久,市政府秘书刘凯来了,刘凯是带着市政府的指示来的。刘凯指示老马必须给公安局的专案组调查康庄开绿灯,而且,刘凯还说,只要老马给专案组开绿灯,对整个案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一定会帮老马在吴作义眼前美言。老马知道刘凯美言的含义,他也知道刘凯代表着吴作义,吴作义是什么人,吴作义是个怎样的人,老马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权衡利弊之后,违心的在拘留书上签了字。

就在刘凯他们洋洋得意,认为稳操胜券的时候,事情又出现了新的转机。

当方之乔拿出日记本要挟吴作义的时候,吴作义害怕极了,他怕方之乔为了康庄会孤注一掷,把刘凯在日记上记载的事张扬出去,日记上记载的问题一旦传出去,势必在沂临乃至全省引起轩然大波,日记上记载的事情对吴作义来说是致命打击,他吴作义解释不清楚。为了大局,为了防止出现闪失,为了避免无端的麻烦,吴作义不得不做出让步,采取了权益之计。既然方之乔只是为了康庄,他准备先让公安局放了康庄。吴作义认为,只要能把陈鸿章彻底整垮,一个小小的康庄根本成不了什么大的气候,顶多是土炕中的鱼儿,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顶多吹出点水泡泡,这点水泡泡根本不能起到什么作用,顶多让他的生命向后延缓几日,这几日对他吴作义来说毫无影响。所以,他决定先放了康庄。

当吴作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刘凯后,刘凯很难接受。但是,因为日记本的事情,他不敢横加阻止,只好跑到公安局向姜一龙传达了吴作义的旨意。

有了吴作义的授意,姜一龙又失去了找到证据的信心,再加上牛治国出面斡旋,康庄在拘留所呆了四天,四天后终于获得了自由。

沂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有人去拘留所传达给康庄,也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陈鸿章和康庄出事后再亲近康庄。所以,康庄直到从拘留所出来之后才知道大唐县煤矿发现爆炸、小唐在爆炸案发生后就神秘失踪、陈鸿章被省纪委调查组联合调查等事。

康庄虽然已向稳持老重,但这些消息却让康庄莫名的恐惧起来,让他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大唐县煤矿发生爆炸案,说明他这个调查组组长调查不力,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他难逃其咎,即使他刚从公安局出来,马上面对的还是接受审查的命运。小唐的神秘失踪,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陈鸿章又被省纪委联合调查组调查,彻底的切断了他的所有希望。

他隐隐约约的感觉,这是一场阴谋,而且是一场惊天大阴谋。他必须想办法去揭穿阴谋才能保全自己,才能让陈鸿章从泥潭中出来。但是,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他必须找位帮手。但这样的帮手不好找,小唐失踪,林坤的去处仍然是一个谜,孔轩又是一个弱女子,根本不能帮上什么忙,因此,他想到了牛治国,感觉在沂临能帮他,肯帮他的人也只有牛治国了,于是,他马不停蹄的赶到牛治国的住处。

牛治国从省城回来之后就已经意识到沂临问题的复杂性,复杂到有些问题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市公安局副局长所能解决得。从回来的那一刻起,牛治国就感觉在自己的身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扰着他,存在着却让你摸不着,看不见。这种感觉是牛治国到了大唐县煤矿后感觉到的。牛治国回到沂临后当天赶去了大唐县,但是,他白跑了一趟,他没能进入发生瓦斯爆炸的矿井。因为发生爆炸的矿井已经被大唐县公安局和矿区派出所以及当地矿区联防队严密的监控起来,除了持有大唐县县委书记金大国和矿区的总经理姜涛的批示(小唐矿井发生爆炸的当天,大唐县县委县政府就任命姜涛为大唐县煤矿总经理,大唐县县域内的所有煤矿都归姜涛管辖),其他任何人都无权进入矿井,就连他这个市局的副局长都没有特权,而且,那些平时见到他都是满脸恭维的下属,现在牛的狠,在牛治国面前公开叫嚣,说他们只听地方党委政府的,只听矿区总经理姜涛的,其他人,他们都不听。

牛治国虽然恼怒万分,但最终没发火,继续表明身份,说要进矿井了解问题的真相,虽然牛治国做了大量的努力,最终是无功而返。那伙人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是不让牛治国进矿井,而且连让他接近矿井都不同意。

牛治国无功而返。

从大唐县回到沂临后,为了康庄的事情,他暂时把大唐县煤矿的事情搁到到一边,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帮助康庄洗刷罪名上。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康庄最终从拘留所被保释出来。当然,牛治国和康庄都清楚,康庄能出来只是暂时的,因为煤矿发生爆炸的事情还牵扯着康庄,康庄随时都还有进去的可能。

所以,康庄从拘留所出来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和牛治国一起商量营救陈鸿章的方法,以及该如何揭开蒙在大唐县煤矿上边的层层谜团。对于这些谜团,他们都有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前面的谜团还没有揭开,又来了新的问题,而且这些问题比原来的还要严重。

他们商量了大半宿,最后决定要先找到小唐,他们都感觉小唐是所有问题的症结所在,只要小唐出现了,所有的问题都可能会迎刃而解,所有的症结也都可能得到一一揭开,可关键小唐在哪里成了一个大问题,一个轻易无法解开的大问题。

康庄准备立马去大唐县煤矿,他预感小唐一定还在大唐县,小唐一定没有离开大唐县,他不相信小唐会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最后,牛治国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们去矿区的话已经不行了,所以,他们决定第二天夜探大唐县矿区。

康庄从牛治国家里出来之后,掏出电话准备给孔轩打电话,把自己从拘留所出来的消息告诉孔轩,让孔轩别再担心。

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康庄就想到要给孔轩打电话,还没等他来得及给孔轩打电话,牛治国就赶了过来,而且在第一时间告诉了他被拘留这一阵子沂临所发生的一切。从牛治国的口中得知小唐的煤矿出事,陈鸿章因为煤矿的事情受到牵连而被省纪委的调查组立案调查,整个沂临都处于一种水深火热之中之后,康庄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方寸。从那一刻起,康庄的大脑就像开动的机器一样没停止过,他的全部心思立刻都放到了小唐煤的矿上,放到了陈鸿章的身上,他极力思考事件背后可能存在的阴谋。所以,他也就忘记了给孔轩打电话。现在和牛治国商量完毕,他才再次想起孔轩。康庄感觉,孔轩这一阵子一定为自己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也一定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寝食难安茶饭不思,一定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受到太多的委屈,想到这些,康庄深感不安。但他沉思了一阵子,又挂断了电话。因为他感觉时间太晚了,这时候人们大多进入了梦乡,孔轩一定也早已入睡,如果在这时候给孔轩打电话,势必会惊扰孔轩的好梦,孔轩也一定会马上赶过来和自己会面,他虽然渴望立马见到孔轩,但他不想惊扰孔轩的好梦,再说,这时候打电话的话,也会影响到孔庆国夫妻俩。所以,康庄挂断了电话,准备等到第二天再去孔轩家,向孔轩说明一切。

康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他思绪起伏,心事重重,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唐煤矿爆炸的事,他怎么也无法明白,他带领调查组进驻煤矿的时候,小唐的煤矿明明安全措施的当,毫无任何安全隐患,现在为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发生爆炸,而且爆炸的很不是时候。

相反,姜涛的煤矿千疮百孔,到处都存在着安全隐患,按说要是发生事故,应该是姜涛的矿井发生事故才对,然而,姜涛的矿井却安然无恙。所有的问题都太蹊跷了,所有的问题也都太巧合了。自己这边出事,那边矿井发生爆炸,紧接着省纪委的调查组就进驻到沂临,让人有种所有的问题都有人事先作了精心安排的感觉,而且安排得天衣无缝,安排的让他和陈鸿章还有小唐在毫无预感的情况下都陷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130 新的突破点

还有,自己出事也出得太跷蹊了,张素花的死可以说和自己牵连的太勉强,只要有点办案常识的民警都应该能看出来自己是冤枉的。

然而,自己却被莫名其妙的拘留了起来,而且拘留了四天,如果没有牛治国坚持正义,为自己周旋,指出案卷中的疑点,出面和姜一龙据理力争,恐怕自己现在还在拘留所里继续接受调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从拘留所出来。

他们把张素花的死往自己身上推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都是康庄在脑海中苦苦思索,需要尽快理出头绪的疑问。

刚才和牛治国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探讨了这些问题,也对这些问题产生太多的怀疑,牛治国也帮他做了分析,说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他继续对煤矿进行核查,阻止他揭开蒙在大唐县煤矿上边的黑幕。但是,有一个问题康庄还是搞不明白,既然他们是为了阻止自己去大唐县,阻止自己揭开蒙在大唐县矿区上边的黑幕,他们轻易不会把自己放出来,不会光凭牛治国一个人的力量就会向他妥协的。现在,陈鸿章虽然已经出事,正在接受省纪委联合调查组的调查,他康庄虽然没有了强有力的后盾,但他仍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继续调查事件的真相。这点,他们应该是会想到的。在这个接骨眼上,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康庄出来?这点,康庄没搞懂,牛治国也没搞明白。

就在康庄苦苦思索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身旁,司机探出半个脑袋,询问地盯着康庄,意思是在问康庄是否要车。

在拘留所里的几天,康庄也被折腾得够呛。现在出来,他的确需要很好的调节一下,他想马上赶回家,好好的睡一觉,休息好了才能迎接新的战斗。于是,他上了车,告诉了司机自己的住处。然后,慢慢的闭上双目,开始闭目养神。

车在滨河大道上徐徐前行,突然,车猛地颠一下,差点碰到康庄。司机一个紧急刹车,在大道旁停了下来,开始在那里破口大骂。

原来一辆白色丰田从后边超了过来,而且车速太过,让出租车司机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并且,白色丰田的司机似乎是喝多了酒,车子像醉汉一样,在滨河大道上横冲直撞,差点把康庄坐的出租车撵到江里。

看着停在江边的出租,康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司机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老半天,司机才从恐惧中复苏过来,冲着白色丰田的背影臭骂不止,但他也毫无办法,因为车已经跑远了。

康庄没有想到,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方之乔。

那天,方之乔在病房里苏醒过来,醒来后她感觉内脏象被掏空般的难受。刘凯也正呆坐在旁边,一脸的惶恐和羞愧。见到刘凯,方之乔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猛然间,方之乔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用手摸着腹部,紧接着她发出惊恐的叫声:

“啊,我的孩子?孩子哪去了?”方之乔用狐疑的目光询问刘凯,见刘凯急忙低下了头,她什么都明白了,她痛苦地叫了一声,脑中轰然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后的方之乔面容憔悴,目光冷贽。她对在她身边的刘凯看都不看一眼。她的脑中始终在想着尚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她的不幸会连及到腹中的孩子。她的一生多灾多难,受尽屈辱,她怀孕后曾经那么美好地想象到她的孩子出生后的种种幸福生活场景,她发誓要给孩子最大的幸福,而这种幸福正是方之乔所缺失的遗憾。在她的种种想象中无论如何也没有这样的结局。几天后,方之乔出了院,回家后的方之乔象换了一个人,她变的沉默寡言,也懒的和刘凯说话,俩人每天过着行同陌路的生活。

开着丰田车的方之乔是从康庄的住处赶过来的。从知道康庄出来的那一刻起,方之乔就想见见康庄,她有好多话要和康庄讲,她还想把自己知道的内幕都告诉康庄,她想向康庄揭穿吴作义和刘凯他们的阴谋,让康庄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向相关部门做反映,把刘凯和吴作义他们绳之以法。以前,她始终鼓不起勇气,她一直决心难定。因为她也担心康庄不能扳倒吴作义再给康庄惹出更多的麻烦,让康庄的工作更加被动,让康庄的处境更加尴尬。此外,刘凯毕竟与她夫妻一场,真的决定要把刘凯送进监狱,她又与心不忍。刘凯虽然让她失望,但她还不至于将他至于死地,但是,经过了流产事件后,方之乔对刘凯心灰意冷。所以,从得知康庄从拘留所里出来那一刻起,方之乔下定决心要见康庄一面。

夜已经进入了深夜,内心的苦楚让方之乔想外出发泄一番,她驱车来到了一家酒吧。

酒吧里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让方之乔的心情更加恶劣,也让方之乔再一次想起康庄。之前,她和康庄不止一次来过这家酒吧,那时候,康庄还不知道她的过去,她也存在的美好的幻想,认为她和康庄能走到一起,能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一切都随着康庄知道她的过去而化为泡影。想到这些,她痛不欲生,她要了很多的红酒,在那里自斟自饮。

一个独身女人在酒吧里喝酒最容易引起多情男人的注意,特别是那些借酒浇愁的女人更容易引起登徒子的纠缠。

方之乔在那里喝酒,就引起了一个男人的注意,男人叫阿三,长得也算潇洒漂亮,只不过有点女人的阴柔。可惜他找错了人,他找到的是心情极度压抑的方之乔,方之乔对男人心灰意冷,对他这种阴柔的男人更是深恶痛绝,所以,她借着酒意放肆地大声痛骂男人一顿,把这倒霉的男人骂的体无完肤,引来周围人群的一阵哄笑,男人只好仓皇逃遁。

骂走了阿三,再没有人打扰她,她干了一杯又一杯,到底喝了多少,方之乔自己也不知道,总之,她喝的酩酊大醉。

出了酒吧,她驱车来到了康庄的住处,她要见到康庄,把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所受到的委屈,把自己对康庄的思念都告诉康庄,她虽然不苛求康庄能给她什么承诺,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见康庄的欲望。所以,她来到了康庄的住处。

康庄还没回来,她就在康庄的门口等,她知道康庄今天从拘留所里出来,吴作义专门打电话告诉她康庄出来的事。

方之乔左盼右盼,始终没见到康庄的身影,她突然想起,康庄这时候不出现应该和孔轩在一起,想到康庄会和孔轩在一起,方之乔的心中一阵绞痛,她也突然感觉现在不是自己见康庄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在这里等康庄遇到了孔轩了怎么办?孔轩一定会误会她,孔轩也一定会对康庄产生误会,她已经害康庄不浅,她不能再给康庄继续制造麻烦,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她和康庄都没想到,他们会失之交臂。

她更没想到,就在她在康庄的家门前徘徊的时候,一个阴森森的眼神正在盯着她。

跟踪方之乔的人正是和尚,和尚是从阿三的嘴中知道方之乔出现在酒吧并一路跟踪过来的。

阿三从方之乔身上没讨到便宜,反而被臭骂一顿了,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他拿方之乔没辙,他见识过的女人不少,他知道方之乔这样的女人他惹不起,所以从方之乔那碰钉子之后也没敢发作,而是灰溜溜的跑向隔壁的一个套间。

在隔壁的那间套间里,和尚正抱着一个小姐死啃。见到阿三满脸沮丧的样子,和尚推开怀中的女人,笑侃道:“该不会在娘们身上吃闭门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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