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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322节

惊蛰,怎么可能会在乾明宫呢?

太医院内,宗元信背着手走来走去,神情很是严肃,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前些天他刚刚带着人把那些安分下来的蛊虫一一检查完毕,确保它们都在坛子里面,没有随意乱飞,之后又开始着手检查那些苏醒过来的太监宫女。

他们的身上大部分没有明显的伤痕,对于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也根本没有记忆,只是依稀记得,混乱之前的事情。

除去侍卫处的那些侍卫之外,大部分的宫人都是在除夕当天才被这些蛊虫控制的。被控制的时间短,恢复的速度也就更快,不过几天的时间,大部分太监宫女就都能够下床走动,基本就没了大碍。

在确定这些太监宫女的身体没有问题之后,他们已经被陆陆续续放了回去。

余下还躺在太医院的,要么就是那些控制时间比较久的侍卫,要么就是曾经受伤的人。

被蛊虫控制的时候,就算受了伤,伤势也不会太严重,蛊虫会控制血液的流动。只是两方厮杀,到底不会留手,那些断手断脚的就太过严重。

这些人就算好了,也肯定会被挪出去,只不过而今靠着皇帝的命令,太医院也不吝啬药材,使得他们至少能保下一条命来。

这连着好几天的忙碌,让太医院看起来有些乱糟糟。宗元信的样子也正是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只是这精神却很亢奋,就算想睡也睡不着。

“陛下所言,未必没有道理。”宗元信赞叹,“妙啊。”

刚刚景元帝亲至,宗元信还害怕又出了什么问题,然而当皇帝提出了一个猜想的时候,他却猛有一种豁然洞开的感觉。

他对蛊虫到底不算熟悉,是因着这两次宫里面出事,这才陆陆续续有所接触,他也逐渐意识到蛊虫是虫,同时也是药,既是药,自然能够入毒。

既然如此,那皇帝身上的毒要是真的是蛊,也未尝不可能。

分明依着他之前的判断为皇帝拔除毒性,虽然艰难,却不至于这么寸步难行。

可皇帝已经三番两次,因为药性太过激烈而性情大变。虽然宗元信面上看不出来,私下已经大动肝火。

他有时是有些放浪,可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却是非常尽心。这么多年来,宗元信已经夸下海口,也多次针对这毒进行研究,结果真的开始动手,却有这样的偏差,哪怕毒性的确已经解开一半,可现在的进程在宗元信看来,多少还是失败的。

“蛊毒,蛊毒,如果是蛊毒,我倒是有个思路……”

宗元信自顾自说着话,根本没顾上景元帝,过了好一会,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景元帝。

“陛下,臣想问您要一个人。”

“黄仪结明日会过来。”景元帝淡淡说道,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宗元信要什么。

宗元信笑了起来:“陛下真是急人所需呀。”

景元帝冷淡地说道:“顺带盯着她,有异动就杀了她。”

宗元信微讶,挑眉说道:“臣还以为,这人劳苦功高,陛下会加以褒奖,多加赏赐呢。”

景元帝斜睨他一眼,甚是冷漠:“赏赐归赏赐,想杀归想杀,有什么干系?”

宗元信哽住,一般来说,那还是有点干系的。罢了,景元帝也不是一般人,发点小疯只能算作日常。

就在景元帝将要离开前,宗元信无意说道:“陛下,您是怎么想到,这毒有可能是蛊呢?”

宗元信一边说,一边还觉得妙。

若是依着这个想法,那些无法解释清楚的反应,竟是有了合理的脉络。这对宗元信来说,已经足够他再兴奋干上几日活。

景元帝薄凉的视线落在宗元信身上,他立刻反应过来,闭嘴低下头。

景元帝倒是不急着离开了,他扫过屋内:“那些蛊虫,都收在哪?”

宗元信:“它们喜爱阴暗潮湿的地方,所以,臣之前叫他们挖了个地窖,布置好后就把它们送进去。”

他带着景元帝一行人到了地窖前,隔着厚厚一层板,都能听到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抓挠,嗡嗡叫,摩擦声,这种可怕怪异的声响,寻常人听了只会害怕,宗元信却两眼放光:“它们从宫人的身体离开后,似乎能听得懂一点人话,不管是驱使它们到罐子里,还是让它们在这地窖,它们都能反应过来。”

景元帝盯着地窖,黑沉的眼眸里看不出神情,片刻后,他冷淡地说道:“晚些时候,会有人过来加固,除你与特定的人之外,寻常人等不得随意进出,安神香必须全日不休燃着。”

皇帝的命令,当然是好事。就算宗元信能想到方方面面,但是他到底不能够要求太多——在没有景元帝的允许下。

然而,景元帝为什么会这么做?

陛下刚才的命令,正是为了皇宫安全着想。谁也不知道这些蛊虫为什么会突然撤离虫奴的身体,又为什么会听从宗元信的命令……宗元信还没到那么自大,会觉得这些蛊虫偶尔的服从,是真的把他当做主人。

那要是这些蛊虫再失控该如何?

这是宗元信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可是景元帝?

他可不会在乎。

某种程度上,如果不是景元帝的放纵与无谓,皇庭可不会遭受这接连的打击。

景元帝根本不在乎会死伤多少人。

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突然会下令将这些蛊虫与其他人隔开,还有所强调……要么就是这东西至关重要,要么就是,这与某个人有关。

宗元信亲自送着景元帝离开,插着腰站在大门口有些出神,难道,是惊蛰改变了他?

……惊蛰,让景元帝心慈手软了?

宗元信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一想到“心慈手软”这四个字,尤其还是套在景元帝身上的,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黄仪结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乾明宫,重新回到这里,以全新的模样,还真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她没想过景元帝还会再见她。

黄仪结动手的时候,没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结果跌跌撞撞到了现在,竟还给自己报了仇,她对景元帝不说多么感谢,但至少不是厌恶。

愿意承认的话,那还有点愧疚。

可这不代表黄仪结愿意再见到景元帝,她不喜欢自己在皇帝跟前害怕的模样。

然而那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反应,黄仪结每次都会如此,这不仅是她害怕皇帝,连带着她的本命蛊的反应也总是很奇怪。

黄仪结与本命蛊相依相存,一起害怕的时候,压根对抵抗压力毫无用处。

她心里叹了口气,眼睛只盯着脚尖,轻声细语地说道:“陛下,妾已经知道您的意思,寻常来说,本命蛊死去的时候,它之前下达的命令就会驱散。”

那些蛊虫会从虫奴的身上离开,或许是为此。

宁宏儒微笑着说道:“静妙姑娘,本命蛊在太后身上死去多日,蛊虫一直没有离开。是突有一日,才骤然变化。”

黄仪结宫变后,就立刻离开了皇宫,后续的事情并不清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一开始没打算让她来帮忙,不过她从出生开始就和蛊玩在一起,对这些很是在意,听宁宏儒说起太医院的事情,也听得非常认真。

过了一会,黄仪结皱眉:“如果本命蛊死前,太后没有解除命令,而本命蛊死后,蛊虫还在宫人的身上停留一段时间才突然驱散,甚至还稍有服从其他人的命令……只可能是本命蛊在死前,为蛊虫找了个新主人。”

而且一定是那个主人的命令,才会让这些蛊虫压下难驯的野性,没有恣意胡来,毕竟它们本来就有些残暴。

黄仪结不愧是对蛊虫知之甚详的人,轻易就得出了寻常人难以知晓的结论。

景元帝冷声道:“没有本命蛊作为跳板,人如何与蛊虫沟通?”

黄仪结苦笑着说道:“据说最开始能够操控蛊虫的人,本就是无需用本命蛊的。然妾身没有这样的本事,还是得借用一只强大的本命蛊才能镇压其他蛊虫,掠夺王的位置,而且,妾身已经将尝试过……这些蛊虫,都不为我所控。”

同一批蛊虫里,只会有一个王。

当它们服从于某个存在,哪怕黄仪结是它们的前主人,它们也不再会听从黄仪结的命令。

想到此处,黄仪结突然闪过一个虚幻的片段,那是在北房……

她欠身,低着头说道:“说来,在北房的时候,妾身曾见到一人,分明身上没有蛊虫的气息,却能与虫奴共处。虫奴似乎颇为喜爱它,甚至愿意为了它与妾身的哨子相抗,或许……”

黄仪结说话时正低着头,根本不知道随着她的讲述,景元帝的眼神已经无比幽深,仿佛是在盯着什么死物。

黄仪结猛地打了个寒颤,忽而停下话来,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她莫名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要是再说……怕是要脑袋搬家。

她心口狂跳,本命蛊似乎也在身体内剧烈地动作起来,带着一种无名的惶恐。

乾明宫内的气氛阴沉沉,就在黄仪结暗中叫苦,深感自己大祸临头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带着几分急促。

这在乾明宫内,几乎是不曾有过的禁忌。

一刻钟前,惊蛰还在窗边看书。

他最近读了很多书。

最开始都是些杂书,后来,就是稍微艰涩的书,虽然杂书都很有趣,但看久了也就没有意思,于是惊蛰就开始学着将那些枯燥的书籍也拿来读,虽然是有点乏味,可读着读着,好像也能读进去。

这种油然而生的新奇,让惊蛰更愿意看。

一般他看书的时候,其他人是很少来打扰惊蛰。

今日宁宏儒有事跟着外出,惊蛰就跟自在些。

当他翻开一页,还要再读下去的时候,却看到石黎从门外走来。

他挑眉看向门口,“有人,还是有事?”

石黎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让惊蛰猜了大半。哪怕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惊蛰笑着说道:“你从来没有在我看书的时候来打扰过我,除非是一件你觉得紧急的事,所以……不会是明雨来找我吧?”说到后半,他已经像是在开玩笑。

石黎摇头:“不是明雨,是慧平,谷生与世恩。”

惊蛰惊讶地站起来:“他们来了?”

他们怎么会?

石黎:“他们在外面和金嫔起了冲突,金嫔正要处置他们。”

惊蛰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立刻丢下了书。

石黎拦在惊蛰的跟前,“陛下不允许您出宫。”

惊蛰:“他从没在我面前明确地说过。”语言上的暗示或许是有,但在这个时候,惊蛰会选择当做不知道。

石黎默,或许的确如此。

只是景元帝的命令,早就传遍了乾明宫,没有人敢违背。

金嫔也没那么胆大妄为,真当着乾明宫的地盘惩处他人,那距离御前,还是有点距离。

是在边上的宫道。

石黎之所以会来告知惊蛰,一来惊蛰已经是他的新主子,二来,也是他本能地觉得,惊蛰会想知道这件事。

至于知道后?

嗯,这就是他一颗石头无法思考的复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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