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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高岭之花的爱人 第20节

这也太巧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田恬左右看了看,周围全是空位,他第一反应是想换个位子。但安文甫伸手压住了他的餐盘,“哎田恬,别这样,吃个早饭而已。”

“太挤了,我坐边上。”他给安文甫留了面子,只往右挪了一个位置,然后埋头吃饭。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叫你师兄?”安文甫看着还是那样,很大方很漂亮也很有风度。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遗憾没有读博,幸好公司给了机会,允许我在职期间协调时间读个博士。”

“最近升职了,事业部副经理,公司也希望我贴贴金。”

上次见面人家说快搬新家了,这次又升职了,真是坐着火箭往上蹿的人生。果然是这样,他们不是一路人。他在单位是个打杂的,连个硕士都读不好。

田恬点点头含糊其辞地“嗯”了声。安文甫接着说:“你呢,最近怎么样?和‘新情况’处得好吗?”

田恬想到了苏聿容,想到了在别墅的那个晚上。仅此而已,那之后他都没见过他。他连找个借口给他发条消息的借口都无论如何找不到。

“还好。”

“你的语气听起来不像‘还好’,怎么,不顺利?”安文甫笑笑。

田恬想了想,然后认真地看着他回复他:“是的不顺利。他太好了,我在努力追求,但应该追不到。”

安文甫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不笑了。随后说:“你很会追人的,你把我追到了。怎么现在不自信了。”

“你说呢?追得到你,又不一定追得到他。”意思就是,他比你更吊,更难追。

“是谁?”

田恬站起来:“走了,拜拜。”

作者有话说:

不要小看我甜的攻击性!创死前夫哥!

第28章 多么耀眼的他啊!

田恬在门口签完到,还站了两分钟,瞅瞅有没有认识的同学一起进去,还真碰见了和他关系不错的陈响敏。两个人一起踩着8:30分进了学术大厅,进去就傻眼了,全坐满了,连走廊里都塞满了坐塑料独凳的人。

田恬下意识扫了一眼大屏幕,今天到底讲什么这么受欢迎?哦,关于土地财政和地产经济,主讲人承安建工……苏聿容。

……为什么当时不仔细看看讲座信息,早知道是男神开讲,他一定梳妆打扮一番,六点就来占座。

主持人已经开始讲话了,田恬和陈响敏还杵在前面没有座位很尴尬,这时有个帮着办会的年轻学生弯着腰端了两条塑料凳给他们,“快坐下,开始了。”

主持人说完开场白,邀请苏聿容上台。田恬伸着脖子看台上,这才发现苏聿容一直坐在台侧,被投影幕布挡住了。

他今天穿着纯黑色长袖衫,以及一条很休闲的裤子,头发用少量发胶打理得既整齐又自然,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他刚迈上讲台,下面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甚至还有口哨和轻声尖叫。他站定在发言台后面,个子很高,肩膀开阔,脖颈优雅,下颌线的角度完美,眼睛睿智,脸上的表情是属于财权在握之人的、略带疏离的沉静,整个人光芒耀眼。

他做自我介绍时,眼神往田恬这边看了一眼,对上了田恬的眼睛,那一眼似乎是没有情绪和含义的,但依然让田恬耸然一惊,从发花痴中回过神来。他从灰卫裤的口袋中摸出一个卷成筒的B5笔记本、以及一支签字笔——这是出门的时候随手薅的,摊在腿上开始装模作样记笔记。

……而一旁的陈响敏从商务背包中拿出了iPad和Apple Pencil,打开了goodnotes和录音软件,时不时举起iPad拍一张PPT插进笔记。

两人的学习态度,高下立现。

田恬:……好后悔,好想卷死他们。

苏聿容讲得很好,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学术大厅里没有一个人随意走动。田恬居然也听进去了,原来土地政策是这么来的、原来地产经济关系到这么多问题,由于这次讲座主要面对MPA项目的学生开展,所以他的讲话还结合了许多公共管理领域的知识和见解——直到此刻,田恬才发觉自己终于摸到了一点公共管理的门槛,这门学科才在他迟钝的脑子里变得生动和有用起来。

都是人类,都是同龄人,苏聿容的脑子大概是黄金做的。他的男神真是牛逼闪闪。

苏聿容连着讲了将近三个小时,期间很少有人去上厕所,结束的时候掌声雷动。最后有个QA环节,大家提问也很积极,主持人不断地说:“时间关系,最后三个问题。”最后三个问题之后,又最后三个问题。

田恬是不敢举手提问的,他问不出什么有水平的问题,只会在心里喊“好牛好帅好精彩”。

主持人:“最后一个问题!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哈!苏总都站三个小时了,麻烦大家善良一点好吗?”大家都笑了,然后举手争取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

陈响敏也举手了,他们的位置虽然靠前,但是很偏,但苏聿容看过来了,他轻轻抬了抬手指过来,“那位穿西装的先生,对,您请讲。”

陈响敏说话的时候,苏聿容一直专注地看着这边,回答问题,也看着这边。眼神会时不时带到他身上。那感觉就像,苏聿容在满堂人潮注视之中,独独青睐你,独独与你交流,独与你有牵绊。

仰慕,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强烈发生着。田恬的心,动得很厉害,他感觉自己的铠甲几乎要破碎,他几乎甘愿以血肉之躯攀登悬崖,去触碰那朵刺玫。

主持人宣布散场,“各位同学,下午的讲座1:30正式开始哈,下午还是要签到,请大家提前过来。”大批人往门口走,还有人拥到前方讲台。

陈响敏:“田恬,走吧,吃食堂还是出去吃?”

“唔,中午有点事,不跟你一块儿吃了,你慢慢吃,下午我提前过来占两个座。”

“行,那下午见。”

田恬慢条斯理地往门口的方向蹭,他其实没什么事儿,就是纠结要不要上去跟苏聿容打个招呼。苏聿容正和五六个人站在前面交流,他们都穿着正式、有些年纪。田恬想了想,MPA项目里的人几乎都来自各个单位,苏聿容来讲座估计也是冲他们来的,自己没什么正事儿,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了。

这么想着,他果断往门口走去,但是在门口被人堵住了。

安文甫:“等你好一会儿了,我刚开完组会,一起吃饭吧。”

田恬面露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安文甫笑笑,没有解释,“东校门有家新开的火锅味道不错,你爱吃火锅,走我带你去。”

他说这句话时,他们旁边一行人错身出门。

苏聿容停了脚步,给他打招呼:“小田科长。”然后略一点头继续走。他应该听见了安文甫的话,因为错身的瞬间他看了安文甫一眼。

“不了,有事,再见。”

安文甫:“田恬……”田恬没搭理他,撒开腿跑了。

田恬不敢去食堂,害怕碰见陈响敏或者安文甫,他独自在校园里溜达了两圈,买了两瓶水,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学术大厅占座,他直接在第三排正中占了两个位置。

下午一点过后,听讲座的人陆陆续续进来,田恬发现下午完全不需要占座,空位很多。直到大屏幕的PPT打开,他才知道下午主讲换了人。

听了半个小时,田恬想起来,没吃午饭。早饭因为安文甫打岔也没吃好。肚子里饥肠辘辘,很难受,而且他坐在第三排中间,没法溜走。跟上午相比,这一下午很难捱。

田恬喜欢晚上去健身房,这时的健身房没有白天那么喧嚣,没有操课,没有推销私教和办卡的,来健身的人都沉默地健身,用肌肉爆裂的方式来结束一天。

10公里快要完成,田恬准备跑完拉伸下就回家睡觉。

放在跑步机上的手机突然亮屏,一条消息通知闪现,田恬瞄了一眼,腿一软差点从跑步机上滚下去。

苏XH:“在吗?”

田恬赶紧按了紧急暂停键,抓起手机回消息:“嗯~在~”

发出去。浪了点儿,但没关系,要的就是“予取予求、任君采撷”的效果。

这个时间点,苏聿容找他难道是请他去看工地?当然不可能。

来吧别含蓄,哪个酒店,几零几房间?您别操心,套我顺路买。

苏XH:“我给你打语音。”

田恬怀着紧张的心情接通了微信语音通话,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声。

苏聿容在哭声中说:“田恬,想请你帮个忙。”

苏奉峦的教导保姆宋享突然提出来辞职,没有给苏聿容留足够的时间请到新的保姆,偏偏生活保姆刘婆婆这两天又病倒了,高烧起不来。

周中还好,苏奉峦的司机马师能勉强帮着给他穿衣服、送幼儿园,今天周六白天马师带了一天,苏奉峦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到了晚上突然又闹着要妈妈,不是第一天闹妈妈的事了,他闹了一通也知道这事没有想头。便换了个方向,闹着要田恬叔叔。

苏聿容被闹得头疼,很想把这东西扔出去。刘婆婆心疼孩子,颤巍巍从保姆房间走出来,劝他给田恬打个电话。

所以这会儿,苏聿容开着车来到了田恬公寓楼下。

苏聿容说十五分钟能到中心城邦公寓,田恬来不及洗掉一身汗,拎起健身包就往公寓赶。

苏聿容已经到了,还穿着上午讲座那身衣服,斜靠在车门上抽烟。他远远看见田恬拎着一只黑包在街对面等红绿灯,穿着一件白色运动背心,深色跑步短裤,腿直腰细,头发乱乱的。他站那儿东张西望,然后似乎看见了他,挥了挥手对他咧嘴一笑。绿灯,他左右观察一下,接着迈步跑过人行道,一直跑到他面前停下。

“嘿,晚上好!”他笑着问好,头发湿漉漉的,都是健身流的汗。

“晚上好,打扰了。”苏聿容把烟夹在手里,没抽了,他觉得和人说话的时候抽烟并不礼貌。

“没事,小峦呢?”

“车上,路上睡着了。”

“哦,十一点了,小孩儿是困了。要叫醒他吗?”

“别,让我清静会儿。”苏聿容是真怕小孩的哭闹声。

田恬笑笑,一时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苏聿容说:“你……是不是要休息了?我怕带回去他醒了还哭。”

田恬说:“没,不急着休息。车上挺闷的,要不我抱他去家里睡?苏总,你愿意上去坐会儿吗?”

苏聿容下意识抬手,抽了一口烟,不知是为了缓解什么情绪。他把这口烟缓缓吐出去,才说:“好。”

作者有话说:

贴贴求评论~

第29章 四目相对沉默了。

苏奉峦睡得很沉,田恬一路把他抱上楼他都没醒。公寓用的电子锁,“苏总,麻烦你帮我输下密码,510117。”

随随便便就把密码告诉人,苏聿容觉得他心太大了。进去后田恬把苏奉峦轻轻放到了沙发上,然后上楼找了条干净小毯子给他盖肚子。

到新环境苏奉峦有点不适应,连翻了几个身,田恬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乖乖,睡觉。”他抽噎两下,在梦里嘟囔:“妈妈……”

沙发很短,苏奉峦睡在中段,田恬和苏聿容坐在两端,没开灯,他们在黑暗里守着他睡觉。

“苏总。”

“嗯?”

“以后周末要是没人带他,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周一新保姆就能到位。”

田恬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出了口:“妈妈是个逃不开的问题。小孩子们唱的歌、看的动画片、在幼儿园学东西,大概样样都会提到妈妈。别人都有、都能体会母爱,但他没有,这对他来说应该很艰难。”

闻言苏聿容沉默了一会儿。宋享辞职的时候,也委婉地表达了相同的意思,她说这是令她感到为难的部分,她能力有限,没有很好的办法能帮助苏奉峦。

当初聘请宋享的时候,苏聿容亲自面试过她,听她讲到离开上一份工作的原因,是因为同情那个最后进了福利院的小女孩。她会因为这件事背负巨大的心理压力,这至少说明宋享是个善良的人。

苏奉峦的情况应该也是给了她压力,所以她才会选择辞职。但在苏聿容看来,过多的善良和同理心会使人容易心窄、自困。田恬似乎不同,他有同理心,但他同时心宽且豁达。

苏聿容在黑暗中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觉得,让苏奉峦和他多接触,应该是件有益的事。苏奉峦从小跟着苏聿容,从他还是个襁褓婴儿开始。苏聿容对这个私生子弟弟还是有感情的,父辈的那些纠葛与他们兄弟二人无关。

“苏总?你生气了吗?”

“没有。我在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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