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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沉迷我的毛茸茸 第91节

方才的混战闹出很大动静,他也不知道被冲击到哪里来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抬头朝上看,古树参天,恨不得伸入云层上。

也不知道谢炀怎么样了。

周羽棠轻叹口气,盘膝坐好,先试着运功调息管好自己。

他本就浑身疼,灵力聚集丹田后觉得力不从心,他没在意,固执的将灵力推送到四肢百骸,结果这一弄浑身更疼了! 大概就是那种胳膊脱臼了,然后被外行人强行按上,发现按错了,然后再给你粗暴的卸下来。

周羽棠向来怕疼,皮肉之苦对谢炀来说是习以为常的小菜一碟,可对他来讲实在太难熬,他上辈子病了十八年,实在病的怕了,有心理阴影。

不过这个不能逃避,灵脉经络受阻,若不强行靠自己冲开的话,别说支援谢炀了,他连走路都成问题。

周羽棠深呼吸做心理准备,如同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似的,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恩公!?”

灵力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周羽棠一口血呛出来,咳的撕心裂肺。

朱狗剩大惊失色,连忙跑上前搀扶∶”恩公!”

周羽棠咳得厉害,眼角都溢出了清泪,打湿了浓密纤细的眼睫,衬的那双眸子澄澈明净,又黑又亮。

黄鹂鸟满心关切∶【大人,大人没事吧?】 ”挺好的。”周羽棠揉了揉胸口,肺部淤血吐出来反倒轻松不少。

他扶着树桩站起来,身上依旧疼得厉害,转头朝朱狗剩问∶”看见我主人了吗?”

朱狗剩摇头道∶”咱们被冲散了,不过恩公别急,我方才探到东南方向有仙气,即便谢公子不在那里,浦阳真人也跑不了!” ”好,走吧。”

朱狗剩看周羽棠脸色煞白的模样,忙主动往地上一蹲∶”恩公,我来背您!”

周羽棠推辞道∶”不用不用。” ”恩公有伤在身走路不方便,我背您一段路,您也省点力气。”朱狗剩一脸诚恳,忠心耿耿。

周羽棠感动不已∶ ”那就多谢了。”

朱狗剩一脸折煞的表情道∶ ”这点小事算什么,您可是我救命恩公啊!”

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忠义之辈。

周羽棠感慨颇深,伸手怜爱的摸摸朱狗剩的头顶,笑道∶”小伙子,前途无量。

作者有话要说∶

吃了好久的药胃也不见好,哭辽。胃疼,疼。……

第82章

陆盏眠抹了把唇边血迹,也是伤得不轻。他用剑撑着身体站起来,才往前走一步,黑猫就炸成了团,发出恐怖的”嗷呜嗷呜”声。

陆盏眠只好停步, 黑猫也不敢放松警惕, 一双竖立成针的眼睛死死盯着陆盏眠不放,三条尾巴左右摇摆,耳朵尖随风抽动,随时准备攻击。

直到江小枫调息完成,黑猫才兴高采烈的扑进主人怀里。 ”煤球。”江小枫温柔的摸摸猫头,猫舒服的眯起眼睛,喉咙处传来”呼噜呼噜”的声响。 ”小枫。。

江小枫抬头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下去∶”陆盏眠!” ”不,不是我。”陆盏眠急切为自己辩驳,连”风回”鞭抽在身上都忘记躲了,”我没有掳走你,我是被陷害的!” ”我不想听你解释,拔创吧!” ”小枫!” ”够了,就算你是被冤杆的,就算这一切都是别人的诡计,那你坠入魔道呢,你修魔还是别人逼的吗?”江小枫一鞭子抽过去,陆盏眠抬手一把接住,”是,若非罪狱,若非容尚卿,若非太上仙门苦苦相逼,我又岂会……” ”你只会埋怨别人!”江小枫怒极,用力将风回抽回来,”你自己离经叛道,反倒怪师门容不下你?

陆盏眠冷笑道∶”难道太上仙门还有我容身之地吗?事实上,整个仙道都没有我容身之地了!”

江小枫∶”陆皎是陆皎,你是你!没有株连!” ”可笑。”陆盏眠眼底寒光烁烁,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我父亲身败名裂,我就能独善其身?我继续待在太上仙门待在仙道干什么?被同门师兄弟说闲话吗,戳脊梁骨吗,让他们把我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吗?”

就算他没有犯错,可有陆皎那样的父亲,便是他一生的污点,这个污点是他用再多丰功伟绩也洗刷不干净的!他走哪里,哪里就会说陆盏眠的父亲如何如何,这种异样的眼光他怎么受得了?

说不定还会背负上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骂名。

陆皎对谢昭荷的残忍无情,不正好是他陆盏眠对锦薇的始乱终弃吗?

左右都是声名狼藉,不如离开仙道来魔界求生,凭他的能力在哪里都会发光发亮! ”小枫,我以为你会理解我。”陆盏眠眼底写满了受伤。

江小枫面上一片冰凉,这副冷酷的模样刺激到了陆盏眠,他难以忍受的咬着后槽牙道∶”是么,你要跟我恩断义绝吗? 那谢炀呢,他就是个高风亮节的皎皎君子吗?”

江小枫冷冷道∶”难道不是吗?”

陆盏眠被气笑了∶”你了解他多少?我背叛太上仙门坠入魔道,我活该被骂。那他谢伶霄就值得受万人歌颂吗?告诉你,夜宫的宫主墨衣可是跟他偷偷见过面了。”

江小枫征了怔∶”什么?”

陆盏眠∶”太上仙门是瞎子聋子吗,这点情报都探不出来?墨衣跟谢伶霄密谈一夜,虽然不知他们聊了什么,但似乎相当愉快。对了,谢伶霄屡屡回避太上仙门的传召,此等可疑行径引得仙道诸门人人猜忌是吧?”

不等江小枫开口,尹喻突然抱着紫貂从断壁后面绕过来,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你少在那里恶语中伤,拉谁共沉沦啊?咳咳咳……。”

陆盏眠眼底暗藏刀锋∶”那不然你跟我说说,为何夜宫宫主没有杀谢伶霄?谢伶霄乃仙道后起之秀,日后必成心腹大患,不趁早扼杀在摇篮里,难道要等他羽翼丰满?”

尹喻答不上来。

江小枫上前一步道∶”那是谢师兄足智多谋,自有法子从夜宫宫主那里全身而退。”

陆盏眠宛如遭受重创∶”小枫,连你也站在他那边。……。”

江小枫下意识朝后退步,刹那之间,她的双臂就被陆盏眠紧紧勒住,陆盏眠眼底充血,目眦尽裂∶”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 ”你个疯子!”尹喻怒极,正要出剑,另一道剑光比他更快,若不是陆盏眠反应及时,那剑气必定贯穿眉心而过!

谢炀面色极冷,眼中浸着寒冰,他那一身玄色的锦衣起初并不能看出什么,但站在某个角度被光一晃,上面殷红的血迹清晰可见。江小枫大惊失色,忙在丹府里一通乱翻,拿出上好的金疮灵药递给他。

谢炀没有接,而是侧目瞭望苍穹。江小枫略有所感,跟尹喻双双看去,果然,天雪宗的人到了!

不仅如此,以浦阳真人为首的太上仙门、跟随天雪宗一起来的天辰派和流云宗,以及那个哪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的容尚卿全部陆续赶来。 ”本尊这回来的刚刚好,好戏要开场了。”容尚卿几乎有点后悔没带顾人叹来,不然还能让他泡壶茶支个吊床什么的。

杜楠看见谢炀,高兴的合不拢嘴∶ ”师弟!” ”少宗主。”跟在尹空城身后的尹成才松了口气,”您没事就好。”

尹空城目光落到谢炀身上,面上掠过一抹诧异,但被他很从容的遮掩过去∶”喻儿,过来。” ”爹。”尹喻不疑有他,乖乖走过去。 ”没事吧?” ”没事。”尹喻并未提起容尚卿。

尹空城看向谢炀∶”既然谢公子在此,不妨跟你的浦阳师叔解释解释,为何屡屡回避太上仙门的诏令?”尹空城巧妙的顿了顿,用一种随和的语气说道,”难不成真的如传闻那样,跟罪狱或是夜宫有什么关系吧?”

众人还未吭声,尹喻先急了∶”爹,您在说什么啊,谢伶霄怎么可能跟魔修……。 ”你别说话。”尹空城瞪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回头,又挂上那副杀伤力极强的似笑非笑,”谢公子请回答。”

谢炀眼神肃冷,目空一切∶”我是太上仙门的弟子,岂会跟魔修有染?” ”好。”尹空城似以乎就在等这句话,”既然谢公子对师门绝无二心,那么,请交出魔道邪宝七宗卷。”

谢炀轻轻瞥他一眼∶”问晚辈要七宗卷的该是师门,晚辈就算交出来也只会给师父,尹宗主何必劳心伤神,越俎代庖?”

尹空城被噎了一下,他出身不凡,从小到大受尽追捧,养成了他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性子。后来成了宗主,更是人人敬畏,根本没有谁敢这么堂而皇之的顶撞他,尤其顶撞他的还是位后生晚辈。 ”看吧,七宗卷有多危险,在体内待得久了就会让人性情大变。本宗记得谢公子隶属踏雪峰,乃太上仙门掌管戒律之职,可现在却连师门五禁之一的”得罪同道”都不记得了,如此目无尊长之徒,浦阳长老,你预备如何处置?”

尹空城发了难,身旁天辰派掌门立马接腔道∶”谢公子年纪轻轻就有此等成就,少年得志难免狂妄自大,尹宗主可是为了你好,那七宗卷是罪狱的邪宝,一直存在你体内太危险了。”

流云宗掌门唱红脸道∶”谢公子毕竟年轻不懂事,不知尹宗主一片好心也是情有可原。

尹喻看这俩人一唱一和,心底火气蹭蹭往上冒。

他爹身份贵重,自持清高,这都是在哪儿结交的酒囊饭袋,一群管闲事的搅屎棍!

尹喻∶”爹,浦阳师叔,七宗卷在谢炀体内也快一年了,这一年来风平浪静的,说明七宗卷已经能被谢炀完美驾驭,我看就不必。…” ”小孩子懂什么!”尹空城冷声呵斥,尹喻委屈的不行,”爹。”

尹空城怒道∶”他堂堂太上仙门弟子,仙道未来的中流砥柱,体内怎么可以拥有魔道的邪术?”

这话顿时受到一片仙道修士的点头赞成。 ”是也是也。” ”对对对,仙道修士怎么可以身怀魔道功法,这太不像话了!” ”谢公子,你只需交出七宗卷,此事就结束了。” ”对,将七宗卷毁了,省得它再为祸世间!”

群蠢货。”远处看戏的容尚卿一边抚摸孔雀漂亮的毛发,一边冷笑道,”上古至宝岂是说毁就毁的。”

不过,若谢伶霄真的能当众交出七宗卷,那么他不就可以趁机将罪狱的宝物夺回来了?

浦阳真人说道∶”伶霄,七宗卷确实是极度危险之物,我们几个长老连同你师父讨论了三天三夜,最终决定还是要将七宗卷从你体内驱逐出来。你既然能完美的操控它,那么,将它自行取出应该可以做到吧?”

江小枫不表态,看向其他同门师兄弟,众人面色如常,本来这件事也不算什么难办的事情,只要谢炀交出七宗卷,清泳掌门将其摧毁就万事大吉了。

不料- ”浦阳师叔不信我?”谢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空气中无端刮起凉风,满地枯树叶被吹得飞扬而起。

气氛莫名变得冷凝。

浦阳真人一脸茫然不解∶”伶霄,何出此言?”

谢炀忽然笑了一声∶ ”师父也不信我?”

浦阳真人脸色大变,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你这是什么话,让你交出七宗卷是为你好,跟信任不信任有何干系?”

谢炀漆黑的眼底透着几丝不合时宜的揶揄,目光淡漠的环视众人,说道∶”就因为外人的三言两语,师父跟师叔就要我当众交出七宗卷,丝毫不信任它对我毫无影响,反之,可以为我所用。” ”荒唐!”尹空城冷声截断道,”仙道修士却驱使魔道功法,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占为己用,简直荒唐!”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之声不绝于耳。 ”喂,你们也太死板了吧?”尹喻忍不住了,跳出来喊道,”法宝有错吗,功法有错吗,干嘛要被扣上正与邪的帽子?重点不是使用功法的人吗,陆皎血洗千里画廊是一等一的大奸大恶之人,他用焚骨,难道焚骨剑就是邪物?罪狱用七宗卷杀人屠城便是恶,谢炀拿七宗卷斩妖除魔,他问心无愧!”

此番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谢炀看向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尹求索。”谢炀欲言又止道,”你不必替我说话。

尹喻反倒急了∶”咱俩是兄弟,我不挺你挺谁啊!”

真的,不用。

尹空城心底颇有些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看来谢伶霄是铁了心要忤逆师门,不打算交出七宗卷了?”

一个上了岁数的老者说道∶”谢公子,莫要怪我等多管闲事,七宗卷若有差池,影响的不仅仅是太上仙门,也关乎着仙道的气数,仙道若势弱,魔道必强盛,所以谢公子还是乖乖交出七宗卷的好。”

天辰派掌门冷哼道∶”谢公子年少成名狂傲自满,以为有了七宗卷和画中仙便天下无敌了,已然不把师门和师父放在眼里。”

谢炀闻言,冷锐的眸光居高临下的扫了过去∶”天辰掌门这话倒是说对了,鄙人从不知谦虚二字为何物。”

太上仙门的弟子面面相觑,连尹喻都无话可说了。这……确实。

谢炀跟谦虚两个字太不匹配了,太违和。

一切照计划进行,浦阳真人朗声道∶”谢伶霄,你要跟师叔动手吗?”

谢炀召出念棠剑握在手中,剑身清华,寒气逼人∶”是师叔要杀我,弟子纯粹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师叔见谅。”

杜楠证鄂∶ ”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谢炀回答,那个躺树上把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容尚卿跳出来为大家分忧,道∶”诸位有所不知,七宗卷已彻底跟谢伶霄融为一体,魔道邪术已跟他奇经八脉融合,自然是取不出来的了,非要弄出来,那就跟散去浑身修为没什么区别。废除人家修为,人家可不得反抗吗?” ”融合?”这回连尹空城都傻眼了,”怎么可能融合,仙道修为跟魔道修为是水火不容的!”

容尚卿不做过多解释,只给予一个小小的提点∶ ”诸位可知断魂谷的冥老邪?”

一个早已逝去的名字,却宛如当头一棒狠狠敲在众人头顶!

冥老邪的野心人尽皆知,多年来试图逆天而为达成仙魔法术共存,人们只当他是痴了傻了疯了,毕竟这想法太过异想天开,比容尚卿效仿妖修炼化灵器还要离谱!

随着断魂谷的毁灭,随着冥老邪的魂飞魄散,这种叫人惊掉下巴再大笑三天三夜的想法也无疾而终了。

难道,难道谢炀他当真完成了冥老邪毕生追求的夙愿、完成了天下修土想都不敢想的奇迹、开辟了连”天道”都措手不及的先河?

浦阳真人脸色惨白惨白的,这一波操作可不在计划之内啊!

天辰派掌门平地摔了一跤,上下牙膛都在打颤∶”怪,怪物……”

这两个字已经不知是贬义词还是褒义词了。

凝固的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所有人的脸上都宛如看见修罗地狱般震惊恐怖,直到杜楠突然站出来,语气平静又坚定的打破僵局∶”诸位前辈,请恕在下失礼,在下奉家师之命定要带师弟回去,至于七宗卷的事情,家师自会给大家一个解释。”

尹空城回过神来,面带讥笑道∶”带回师门?清泳掌门一向护犊子,这要是让谢伶霄回了师门,怕是事情一拖再拖最后不了了之吧?”

杜楠略带狐疑的反驳道∶”尹宗主,您先前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了,七宗卷已和太上心法融合,它不会再影响谢伶霄的心智,更不会对他生命造成威胁。”

尹空城眼中厉色一闪即逝∶”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要担心的可不是七宗卷,而是他谢伶霄离经叛道逆天而为,这番所作所为也不知犯了太上仙门多少门规。还有,他现在究竟算仙修,还是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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