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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如此多骄 第384节

听李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摆出来,陈万三也是一肚子的阶级仇恨,可却并没有被他牵着走,而是直击要害道:“把事情禀给恩师,他自然也会……”

“也会个屁!”

李庆甩着手啐了一口,不屑道:“他如今有钱有势有官儿做,那还豁得出去跟那些酸丁玩儿命?”

说着,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也就咱们兄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才敢去搏这泼天的富贵!”

说完之后,他发现陈万三皱起眉头一副不认同的样子,这才想起自家这兄弟是焦顺的忠实拥趸,断容不得人诽谤‘焦老师"。

于是忙又往回找补:“俗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咱们这一回若成了,往后自然没人敢招惹恩师;若不成,也省得他老人家亲身犯险不是?”

陈万三沉默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说这么多,你还不是想搏个富贵……”

“搏富贵有错吗?有错吗?!”

李庆瞪着眼睛反问:“再说了,这事儿对恩师来说最多锦上添花,闹不好还可能吃挂落,还不如咱们搏一搏,顺带也给他老人家分忧解难!”

陈万三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庆早不知什么时候睡的鼾声四起。

陈万三给他盖上了被子,回到屋里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

陈万三正蹲在廊下刷牙,后面李庆期期艾艾的凑了上来,讪笑道:“昨儿那酒喝着没什么,不想回来就上了头……那什么,我说的那些胡话,你可千万别当一回事。”

陈万三不置可否,等到有条不紊的刷完了牙,这才回头问了句:“你怂了?”

“不是!”

李庆抬手要点指,却觉着腕子生疼,忙又垂了下去,苦笑道:“我昨儿就喝醉了瞎吹牛,你要较真儿可就没劲了。”

“不,我觉得你说的在理。”

陈万三站起身来,毅然决然的道:“有事弟子服其劳!”

“你、你!”

李庆急的摇头摆尾、忽东忽西的来回踱了几步,愤而骂道:“你特娘就是头倔驴!你道那些人是好招惹的?没听朱提举说么,前面是个什么主事,后面说不准还站着侍郎、尚书、阁老!他们哪根指头落下来,咱们还不都得粉身碎骨?!”

“所以说……”

陈万三却是半点不为所动:“就得照着你的法子,尽量把事情闹大,捅到天上去,让他们瞒不住!”

“我、我!”

李庆攥着拳头直跳脚,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特娘就是贱,没事儿喝什么酒、吹什么牛?!”

然后又咬牙道:“你要作死也别拉着我,我可不跟你一起疯……唉,你去哪儿?!”

“去顺天府告状!”

却见陈万三放下手里的牙具,二话不说转头就往外走。

“你傻啊你?!”

李庆忙追上去扯住他,骂道:“你一个人去了空口无凭的,顺天府难道还能因为你几句话,就去抓礼部的主事、侍郎、尚书?!”

陈万三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又道:“那我找朱提举一起……”

“一起你个头啊!”

李庆一巴掌拍在陈万三脑门上,咬牙道:“你当他是你呢?人家偷偷让你传话,明显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这会儿过去,他怕是先就把你给卖了!”

“那该怎么办?”

“这个么……”

李庆来回踱了几圈,断然道:“你去跟他说,焦大人私下里要见他一面,然后让他一个人跟咱们进城,等到了城里……哼,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陈万三点头:“那好,我这就去……”

“回来!”

李庆没好气再次喊住他,质问道:“这不得准备准备?你知道哪个衙门能管礼部的人?你知道去哪儿告状能捅破天?!”

“这……”

“我今儿先去打听打听,你约他明儿一早进城!”

于是初四这日两人分头行事,李庆进城打探好消息,陈万三也和朱涛约好了明天一早进城——听说是焦顺要私下里见他,这朱提举欢喜的什么似的,别说是白天独自进城,就是半夜裸奔着去,他大概也甘之如饴。

等到了日,还是朱涛自己准备的马车,不想进城后,两人把车停在个僻静处,亮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毛巾,就把这朱提大绑起来。

然后又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了大理寺。

到了衙门口,陈万三深吸了一口气跳下马车,就要上前擂响登闻鼓。

李庆忙也忙顺着车辕出溜下地,抓住他的肩膀颤声道:“你特娘可想好了,这要是……这要是……”

“其实我一个人就够了。”

陈万三反手拍了拍李庆的手,示意他其实不需要跟着走到底。

“你特娘磕碜谁呢?!”

李庆勃然大怒,越过陈万三蹬蹬蹬上了台阶,只是离着那登闻鼓越近,他的脚步就越显得沉重,尤其是感受到门前衙役们探究的目光,就更让他难以前进了。

这时陈万三也一步步的上了台阶,轻轻拍了拍李庆的肩膀:“去把朱提举弄下来吧,这事儿可少不了他。”

说来他们还是占了制服的光,这东西看不出来路,却明显属于官方所有,样式又光鲜,闹的衙役们都以为是哪路军将呢,不然只怕早过来赶人了。

李庆如蒙大赦,忙又飞也似的跑下了台阶,边把朱涛往外拉扯,边道:“朱提举,如今不管你认是不认,那边儿都会认定是你走漏了消息,还不如干脆一条道走到黑……”

与此同时。

台阶上,陈万三深吸了一口气,大步上前拿起满是积灰的鼓槌,敲响了已经十余年没被人动过的登闻鼓……

第393章 弄瓦

【这段剧情我自觉也用了心的,那些钟的……说实话让老嗷这坚定的后宫党有些动摇了,或许下本应该尽量减少后宫剧情,不然除此之外一切劳心费力的雕琢,好像全都成了无用功的废物垃圾。】

三人的堂审口供当中,陈万三和李庆的基本一致,仅只在描述李庆酒醒之后的态度上,有些许的出入——李庆坚称自己没怂。

至于钢铁厂提举朱涛么……

他刚开始歇斯底里的要求严惩陈、李,控诉自己是被这两个歹人半路绑来的,旁的一概不知。

后来见陈、李二人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他又当堂变脸,坚称自己本就准备揭露此事,一来是不耻周隆为了党同伐异,无所不用其极的下作手段;二来感念皇帝殚精竭智昃食宵衣,好不容易才营造出百业兴隆的盛世景象,又怎忍让它毁在一小撮别有用心之徒的手上?

故此他才痛下决心大义灭亲!

原想着这次见了焦主事就痛陈利害,敦促其将此事上报给朝廷,谁成想那陈李两个枉做小人,不由分说就将他绑到了大理寺。

至于一开始为何不肯说明实情……

那自然是因为稀里糊涂被绑了来,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才选择暂时以不变应万变。

啧~

这厮真不愧是正经科举出身,虽然只有秀才功名,颠倒黑白的本事却是学了个十足。

通过七分真三分假的描述,愣是重新把自己抬到了聪明睿智大义凛然的位置上,顺带还抹黑陈万三李庆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大理寺报案也只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关键是那三分假虽然谁都能看出些端倪,却偏又是绝对无法验证真伪的。

感叹了一会儿,焦顺又开始从头读第二遍。

第一遍时,他主要关注的是事情的由来始末,而这第二遍的着眼点,则主要放在了对答转折间的细节上。

刚才他就隐约察觉到,虽然在笔录当中,那唐寺正提出的问题都是四平八稳,并不见有什么倾向性,但很多时候陈万三李庆的回答,却明显表现出抵触、愤慨的情绪。

期间陈万三更是几次失态,错非是被李庆及时拦下,只怕就要被认定为咆哮公堂了。

而经这第二遍仔细查证,他再次确认了这个想法。

这唐寺正在堂审时绝对表现出了倾向性!

笔录毕竟不是录像,记录的仅仅是双方的问答内容,但在这之外的神情、动作,语气等等,却都不会明确的标注出来,所以庭审的老手往往会利用这些细节,不着痕迹的诱导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不是李庆一直保持克制清醒,那朱涛又当堂翻供,这场庭审最后会得出怎样的定论,只怕还未必可知。

焦顺把三份口供放在茶几上,抬眼问道:“我能不能见一见他们?”

“这只怕不合规矩。”

方经历赔笑道:“如今他们三人正被分别监管,连彼此都不能见面,遑论是您?错非事关工部、事关您焦主事,只怕连这份口供都不能向外透露。”

“既如此……”

焦顺倒也不纠缠,闻言立刻起身道:“那就请大理寺先押后再审,等工部向朝廷提议由三法司合议此案。”

“这……”

那方经历一直假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错愕的表情,旋即他忙质疑道:“不过是礼部主事妄为,何须三法司会审?再说焦主事只怕也做不了这个主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莫非是因为陈、李二人妄攀大宗伯【礼部尚书敬称】的说辞?连原告朱涛都坚称绝无此事,大人难道就因为两个村汉的无知妄言,就要怀疑当朝廷大员不成?!”

说到最后一句时,质疑已经变成了质问。

且他话里直接将陈李定义为村汉妄人,只将朱涛当成了唯一的原告,足见对工人阶层的蔑视。

焦顺则是避重就轻的道:“本官能不能做主,无需方经历挂心,若此案最终不能提交三法司,又因此耽误了审问时机的话,焦某愿负全责!”

说着,飒然一拱手,径自扬长而去。

“焦主事、焦主事、焦……”

那方经历赶了几步,见实在拦不住他,也只能顿足扼腕苦恼不已。

大理寺的官员都是正经科举文官出身,在这个案子当中的立场倾向不问可知——他们目前的想法是先拖一拖,看朝中有没有大佬出手,又或是找到翻案的契机。

就算这两样都没有,那也总该找个两败俱伤的法子,断不能白白折损了文人风骨,助长那些工贼的嚣张气焰!

故此为了应对工部必然的质询,大理寺这边儿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套应对方案,足以让工部的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又能合理合法的拖延下去。

可谁成想焦顺一言不合,竟就提出要三法司会审!

这下子事情可算是彻底闹大了,虽然刑部、督察院那边儿也都是科举文官主政,可怕只怕消息传进宫里,引来皇帝的掣肘和偏帮——当今陛下对礼部的不满,可是连那两个村汉都有所听闻的。

而这也正是焦顺的目的。

另外他还想趁着把事情闹大,尽量让自己脱离风暴的焦点。

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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